一般在这种时候,如果再不说两句保命的话,那很有可能就会小命不保。
苏玄也是深有体会,他眼看着满脸杀气的宁菱儿走向自己这边,他迅速将血灵玉捏住,沉声道:“时候不早了,那个……要不先喂血?”
宁菱儿看着他,面无表情。
苏玄也没给她任何做动作的机会,直接放了血,便开始喂养玉中的血蛟。
见他厚着脸皮转移话题,也没有一句解释,宁菱儿火气仍旧很大,但她没有出手干扰。
“等到喂完血,你若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你就继续在地上躺几天吧。”
说完,她便径直走到了木床边,缓缓坐了下来。
双手轻按在床的两侧,顺势翘起了腿,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苏玄,监视之感尤为强烈。
苏玄没有往那看,一边耐心喂着血,同时心里也在快速思索着该如何解释这个问题。
“难道要跟她实话实说,我是在找捣药的工具,结果没有找到?”
刚这么想,苏玄便摇了摇头,那坏女人一定会反问自己,既然找工具,为何明知道是她的东西,还要碰?
这次自己不仅仅是动了,并且还给挪了一个很远的位置……
想好好解释都难。
苏玄想着主意,内心里则是暗暗跟这条血蛟商量,这一次吸收血液慢一些,多给自己留点时间想办法。
可残酷的是,血蛟根本听不见苏玄的心声,吸收心头血的速度一次比一次快,先前明明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吸收完毕,可这一次,仅用去了一盏茶的时间,便结束了。
血灵玉通体表面闪烁一阵血光,转瞬又黯淡下来,看来是吸收得差不多,不打算继续了。
床边,宁菱儿玉指一勾,血灵玉便自动飞回她的手里,被她又一次随意丢到了储物空间。
苏玄叹了一口气,知晓不管怎样,都得给个说法了。
面朝着宁菱儿,他看了一眼这个一袭黑袍的坏女人,缓缓道:“白天的时候,我在寻找可以捣药的工具,结果没有找到,然后就……”
“没找到,就可以动我的东西?”宁菱儿挑起了眉,冷笑着问。
苏玄道:“只是好奇之下看了看,然后就放回去了,没有多碰一下。”
“哪只手碰的?”宁菱儿不跟他多说什么,举起佩剑,漠然道。
真的是……完全不讲道理!
苏玄也有些怒气,他盯着对方,沉声道:“你可知心头血有何等重要,我说了,为了结束这桩恩怨,我可以答应你,给血蛟喂血,这已经是我做的很大让步。”
“白天不过是不小心动了一下你的东西,就要切我的手,能不能讲讲道理?”
宁菱儿双腿又重新交叠了一下,饶有兴致的看着苏玄,见他好像憋不住了,便淡笑道:“谁说我要切你的手,你再不伸出来,那我可就真切了。”
苏玄深吸了一口气,干脆闭上双眼,这一次不管对方说什么,他也不听了。
嘴上说是什么奴仆,她当真以为自己就愿意承认这什么狗屁身份?
不过是逢场作戏,为了重新夺回自由,配合她说的一些话罢了,可要是对方真的不把自己当人看,那还有什么必要继续陪她惺惺作态?
苏玄心里有火,他之前是想过要坑宁菱儿,但是也仅限于让她短时间内散功,无法动用力量,而自己只要做到这,就会拿着血灵玉跟莫震离开。
一不会杀她,二不会碰她,起码还算是给予她足够的尊重。
可是她现在,眼里真的将自己当成人来看待了?
见苏玄既不说话,也丝毫不愿配合,宁菱儿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敛去。
她缓缓将佩剑收回,也没了戏弄苏玄的心思,看到后者一副“随你怎么弄,弄死得了”的反应,不禁开口道:“一个男人,就连这点气量也没有,开个玩笑,都要当真?”
“朋友之间的玩笑,自然不会当真,可你我之间……并非朋友,而是敌人。”苏玄认真道。
宁菱儿若有所悟,闻言点了点头,道:“好,那就是敌人。”
“今夜的事,就这么过去了,我要休息,你自己爱在地上睡就在地上睡,不愿意就出去,明天继续喂血,以后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没有情面讲了。”
说罢,宁菱儿转过身去,直接躺了下来,不再朝这边看一眼。
苏玄气归气,但也不会真的一直气下去,就像宁菱儿嘲讽的那样,自己好歹也是男人,肯定不会只有那点气量。
不过是彻底跟她撕破脸皮,不再虚与委蛇罢了,挑明了说,也不见得是坏事。
好在是这么做了以后,宁菱儿肯定不会再时不时拔剑,然后威胁自己了。
之前可以当成玩笑,可现在话都说明白了,若是再时不时拔剑,那就彻底变了味。
他摇了摇头,自然不会出去,外面黑鹰比宁菱儿还要不讲道理,鬼知道它饿了的情况下,会不会攻击自己?
一念及此,哪怕心中还有隔阂,但苏玄也没有离开这个洞府。
他原地盘坐,仍旧不死心,还在继续尝试感应经脉。
只要能够感知到经脉,便可以尽力冲击封印,若封印可以解开,便不用继续跟宁菱儿在这里待下去,等到明天拿到血灵玉之后,便可以直接遁离。
可惜这封印实在强大,修为跨越也很远,若是莫震与沈汐梦那般的修为,可能封印不了自己。
但是这宁菱儿……
的确很强。
这一次的事情,也是给苏玄长了一个深刻的记性。
面对比自己强太多的对手,一定不能想着耍花样,有机会遁离之际,遁离必然是最好选择。
深夜,苏玄思绪仍旧无比混乱,他干脆躺下来,背贴着冷冷的地面,目光望着顶端,毫无睡意。
旁边木床,宁菱儿又是和衣而眠,有了前车之鉴,苏玄也不知道她究竟有没有睡着,也不敢再随意去试探她,便没再选择招惹她。
想了想,苏玄站起了身来,走向了窗边……
…………
又过一天,天还未亮宁菱儿便睁开双眼,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先是瞥了一眼苏玄,见后者在休息,稍微迟疑了片刻,忽的玉指一点――
一重结界无声无息的笼罩下来,将苏玄的视觉与听觉完全隔绝开来,她这才移开了视线。
身上黑袍已经穿了有几日,染了不少尘埃,也是到了该换的日子。
她看向窗台,一点点解开黑袍,而后脱了下来。
玉质光泽仅是一闪而过,她便迅速重新换上一身黑袍,翻身下了床。
从刚才开始,她就注意到了窗台的变化。
之前被拿开的铜镜以及木梳,此时……好像被归于原处了?
是谁做的?
她一瞬间,便又看向了躺在地上睡觉的苏玄。
微微沉默了片刻,不多时,她才缓缓笑道:“嘴上说的那么坚决,可实际行动起来……还是很诚实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