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绽一觉睡到了自然醒,醒来之后,还坐在床上发了会呆,直到杨宣来敲门,才顶着一撮翘起来的头发去开门。
杨宣候着陈绽洗漱完毕,见陈绽往包里掏钱,反应过来,十天早满了,他们是该给韩水年补钱了。
杨宣:“我去拿个钱,等我。”
陈绽嗯了声,顺手给黄叔发了条微信过去,得到回复家里的神像没有闭上眼睛,以及奶奶很好,不用挂心。
也是,不然她可能已经死了。
黄叔还告诉她,陈林意与她爷爷都已经下葬了,等她回陈家,就可以去祭拜他们了。
她往微信聊天框里输入一大串字,犹豫着又删掉,只回了句黄叔辛苦了,请黄叔保重身体,多休息。
手机刚揣回,杨宣就过来了。
两人一同下楼,往韩水年的抽屉里放钱,谢致正好锻炼完回来。
陈绽笑道:“我们这个行为,就叫绝不占他分毫便宜,但要他命。”
杨宣关上抽屉,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去破庙?”
陈绽:“就算我们戏演的再好,韩水年也会防备,不会蠢到马上带我们去找坟墓,”她摸摸肚子,饿了,边往外走边说道:“再说了,万一我们在破庙外守了一晚上,他睡醒后不去坟墓,我们岂不是傻到冒泡?”
有道理,杨宣点点头,他也不想成为傻到冒泡的人。
陈绽笑笑,“他会主动来找我们的,在这之前,我们先当个普通游客。”
这些时日,她还没有静下来心,好好逛过大汖村呢。
杨宣兴奋道:“去看瀑布吗?韩天河说,大汖村有三道瀑布,我早就想去看看了。”
陈绽对瀑布不感兴趣,闻言看向谢致。
谢致回道:“行,先去吃早餐。”
他看到陈绽摸肚子的同时,也感到了饿意,毕竟一套锻炼下来,消耗了不少的体力。
对杨宣来说,农家乐的玉米饼再好吃,吃了这么些时日,早腻了,来大汖村之前吃的刀削面跟肉夹馍,他都快想不起什么味道了。
特别是他带来的各种零食已经全体进了五脏庙。
杨宣问道:“有人想来桶泡面吗?”
陈绽积极响应,“有!”
虽然泡面会胖人,但又有什么比得上,偶尔换个口味,打个牙祭,用美食带来的快乐?
何况她全年吃泡面不超过三次。
谢致没有任何意见,他对吃什么不挑,可入口,能饱腹就行。
一行三人朝着小卖部出发。
小卖部对面积大小的要求甚低,地理位置比农家乐便捷许多,老板是残疾人,男,约四五十岁,看上去颇为沧桑,坐着轮椅旋转余货架之中,稍微高一点的地方,让顾客直接自个儿拿。
陈绽来买过几次东西,一来二回,老板对他们较为熟悉,见到他们,手都不往轮椅上放,甚是热情道:“想买什么自己拿,就跟自己家一样。”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对外的交流,自然落在了杨宣身上——
陈绽对无用的陌生人毫无兴趣,谢致……杨宣猜,除了性格冷漠之外,还有点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意思在。
好在他喜欢同人聊天,会说,善说。
杨宣开玩笑道:“那我可要找个机会,在家里住上几天。”
老板指着后面隔出来的小房间,哈哈大笑道:“晚上可以跟我一起睡那。”
杨宣笑道:“你就不怕我把东西全部偷吃了?”
老板跟着笑道:“看面相就知道,你们不是会欺负残疾人的人。”
说话间,三人各自挑选好了泡面,说是挑选,不过是在四五种泡面里选了相对比较喜欢的一种而已。
杨宣一边撕开泡面,一边问老板,“老板,能不能借个热水?”
老板连连点头,再次指向小房间,“墙壁边有个热水壶,你直接拿就是了。”
杨宣:“好。”
他转身,刚想把泡面递给陈绽拿一会儿,手还没递出去,陈绽先伸了手过来,杨宣一愣,他跟陈绽这么有默契?是从一开始就有的,还是中途培养出来的?
陈绽看穿杨宣的想法,“别想了,是我聪明。”
杨宣将泡面放到陈绽摊开的掌心上,行吧,反正她也没说错,她本来就聪明。
他走几步,提回热水壶,先给陈绽的泡面注好水,其次是谢致,最后是自个儿。
三桶泡面的香味顺着风飘进老板的鼻子里,勾着老板也来了一桶泡面。
三人杵在小卖部前,杨宣跟谢致一左一右站着,中间陈绽凹下去一块,蹲着了,她嫌一直端着泡面累,索性将泡面放到地上。
杨宣东瞅瞅西看看,觉着这宁静的小村庄,充满历史痕迹的小卖部,碧蓝的天空,不远处的参天大槐树,以及处在这种情境之中的他们三个,若有镜头对着这一切咔嚓一张,不用做任何滤镜处理,只需添加一个标题,几句文案,妥妥的一张电影海报。
电影名他都想到了,叫《在路上》。
他低着头想文案时,无意间瞟到了陈绽的头顶,思绪立即被带走了,陈绽的头发又黑又厚,还贼亮顺滑,跟绸缎似的,一看就知道被主人精心呵护着。
陈绽的身体作为“土壤”,肯定满足了营养需求,为什么还会这么瘦?
她的腰,他一只手就可以圈住,好像还有多余。
陈绽掀开泡面纸盖,用叉子去挑散泡面,开口说道:“韩水年应该不在破庙了。”
杨宣下意识地给了回应,嗯了一声。
陈绽笑道:“作为住客,我希望他能好好享受最后的平静。”
说完,吸溜一口,嗦进一口泡面,比起玉米饼朴素的香,泡面香的张牙舞爪。
埋头猛吃的老板,听到韩水年三个字,抽空叹了一嘴,说道:“他是个苦命的孩子。”
陈绽诧异道:“他守着民宿,不愁生计,怎么就苦命了?”
老板答道:“你们是外地人,不知道正常,”见陈绽看着自己,继续道:“他啊,从小性格孤僻,二十多年前,这里还有小孩跑来跑去,他呢,一脸谁都不爱搭理的样子,为此受过不少白眼。他爸爸嫌他性格不讨喜,对他冷冷淡淡,他妈妈疼他疼的紧,到也一直相安无事。”
杨宣问道:“后来呢?”
后来啊?
老板注视着前方,细细回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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