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致打电话就秦思等人询问韩水年时,顺嘴说了一句几时回大汖村,韩水年掐着时间,提前一个小时赶到场坪候着。场坪四面八方都来风,韩水年顶足一个小时的寒风后,终于看见了那辆红色越野车。
韩水年强压下喜悦,迎了上去。
他本来想做个表面功夫,问问陈绽的情况,一见谢致的表情,全部咽了回去。
两人一起往民宿走,到了七点多,天色变成浓墨,再一起去了石龙庙,然而结局同第一次一样,毫无收获。
谢致的表情更冷了。
他给杨宣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传来杨宣的回复,“没有更遭,也没有变好。”
谢致不知道自个儿是该喜还是该愁。
杨宣问道:“你那边有没有什么新发现?”
谢致回道:“没有。”
相顾无言,两人各自挂了电话。
护士走进病房,拔掉陈绽手上的点滴,第二轮点滴吊完,手背上的针孔都有三四个,密密麻麻的青紫色,形成一片,布在白的几近透明的肌肤上,格外骇人。
护士主动告知,“今晚上不用吊点滴了,有情况按铃,或者来护士站找我。”
杨宣嗯了一声。
护士收拾完仪器,推着推车,转身离开。
杨宣握住陈绽冷冰冰的手,捂暖和了,再温柔地放进被窝里。
他整日滴水未进,担心守夜撑不过去,连累陈绽身边无人,喊了个外卖随便应付几口,吃完继续做望绽石,一直望到凌晨五点,实在扛不住了,趴在床边睡了会儿。
他睡得极其不安稳,一个小时醒来五六次。
每一次都鼓足勇气,伸手探探陈绽的鼻息,确认人无事。
第七次意识逐渐清醒时,杨宣听到了手机铃声,他仍趴着,闭着眼睛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哑声道:“喂。”
谢致清冷的声音传了出来,“你需要带什么洗漱用品?”
杨宣直起身,扭头看了一眼窗外,天亮了吗?
好像真的天亮了,窗帘的缝隙里透出一线光,朦朦胧胧的,看不清切。
他回道:“带几件换洗衣服就可以了。”
谢致说道:“好。”
下一秒,嘟嘟声响起,谢致挂断了电话。
杨宣收起手机,抹了一把脸,索性不睡了,想着确认一下陈绽的状态,等谢致过来去阳泉,哪知一回头,突然发现陈绽居然睁着眼睛!
他欣喜万分,以至于起身太过着急,滑开椅子摔了个屁墩,又扑回床边,跪着去看陈绽,确认是不是自己眼瞎了。
一看,陈绽依旧睁着眼睛。
他张口欲说话,发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抖着伸出手,移到陈绽眼睛上方,遮住灯光,挥了几下,明暗交错间,陈绽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瞳孔完全没有变化。就在杨宣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时,他忽然捕捉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变化!
陈绽对灯光有反应!
这是不是代表陈绽的大脑是清醒的!?
他下意识想去喊医生,刚走到门口,猛然反应过来,六点钟哪来的医生上班?
哭笑不得的折回病床边。
杨宣俯身对陈绽说道:“阿绽,你听得到我说话吗?听得到眨眨眼。”
然后,在他的期待下,陈绽慢慢眨了下眼睛。
杨宣无法形容出这一秒钟的心情,他想撕碎自己的衣服,怒吼着在阳光下肆无忌惮的奔跑,跑到仅剩一丝力气的时候,握住陈绽的手,陈绽去哪他去哪。
杨宣喜道:“你等我,我马上去喊护……”
话说一半,手机铃声再次响了。
杨宣快速掏出手机,屏幕上亮着谢致的名字,边接通边往门外走,好消息还没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就听到谢致急切而又严肃地开了口,“杨宣,陈绽是不是醒来了?”
杨宣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谢致握紧了手机,一字一句道:“白脸侍女神像睁开眼睛了。”
杨宣万分惊愕,这是什么意思?
他一直在思考,诅咒是只会对每个陈家人发动一次,还是不限次数。
现下看来,神像闭眼即为死,神像睁眼即为生?
那下次呢?
神像是不会再闭眼,还是会再次闭眼,进入一个无限循环的模式,直到目标人物死亡?
但不管怎么样,陈绽能醒来就是天大的好事。
谢致继续说道:“我拿完你的行李,去陈绽房间拿神像,神像就是睁开眼睛的。”
杨宣问道:“你刚刚拿的?”
谢致回道:“嗯。”
杨宣说道:“阿绽约莫两分钟前醒的,时间上成立。”
谢致的语气里终于带上了一点喜悦,“我四十分钟到,挂了。”
韩水年跟在谢致身边,他一大早就醒了,坐在谢致门口,背靠着墙壁等谢致醒来,以至于谢致打开门的瞬间,差点吓了一跳。他站起来,也不说话,光看着谢致,看了足足十秒钟,谢致才松了口,允许他跟着去盂县。
也正是因为他要跟去盂县,所以谢致决定将所有的神像全部带上。
杨宣嗯了一声,挂断电话,正好在护士站停下脚步,护士趴在桌子上打瞌睡,听见动静,抬起头看向杨宣,一脸的睡眼惺忪。
走廊里一片寂静,几乎所有病房都关着门,杨宣压低了声音,“请问医生最早上班是几点?”
护士回道:“八点半,”又问道:“怎么了吗?”
杨宣露出这二十四个小时来第一个笑,“我……朋友醒了,想找医生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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