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绽让谢致把两尊白脸侍女神像捡回来给她,她情急之下,冤枉了白脸侍女神像,不知道摆在家里的那四尊神像会不会替它们报复她?
例如闭个眼睛什么的。
她接过谢致递来的白脸侍女神像,擦掉上面的灰,瞟了一眼杨宣,打开扶手箱,抽出两张纸扔杨宣腿上,让杨宣擦擦脸上的汗,说道:“我以为,你将是我人生中第一个活活痛死的人。”
见杨宣安全无虞了,她就想嘴毒两句。
杨宣低眼瞧了那两张纸一眼,得寸进尺地问了一句,“我实在没力气,你帮我擦一下,好不好?”
陈绽哼笑一声,“我帮你擦?”
紧接着,扬起拳头在杨宣眼前晃了几下,挑眉看着杨宣。
杨宣见好就收,自个儿把汗擦干,两张纸巾被汗浸透,变成了半透明,他捏在手里,说道:“血掉到白脸侍女神像上,分秒不差,我的脑袋就开始剧痛,接着我的所有感知都消失了,听不见看不到,闻不到感觉不到。”
杨宣摸了一下脑袋,他仍然心有余悸。
杨宣继续说道:“剧痛过后,我看到了一些画面,画面里的人都跟我无关,我是站在旁边,以第三个人的视角看到的,画面里的场景都是古代,但是朝代不一样,人也不一样,有人在走夜路,有人在哭丧,还有人在……指挥作战?”
谢致说道:“你这个有点像恢复记忆的症状。”
陈绽也觉得像,但细想就不是了。
她说道:“哪门子的恢复记忆,想起的是别人的事?而且还遥远到了古代去,总不见得世界上真的有转世投胎吧?”
陈绽说得无心,三个人却同时愣住了,齐刷刷地看向两尊白脸侍女神像。
转世投胎?
假如这些神像跟转世投胎有关系的话,那……
陈绽试着推测道:“有没有可能,韩子志说的时间加速器,其实是指转世投胎?一世转一世,上一世稍纵即逝,时间加速器也说得通。”
杨宣总觉得有哪里说不通,细想片刻,忽然想起陈绽跟他提及过的事,说道:“不是转世投胎。”
他回得笃定,陈绽愣了一下,才问道:“怎么说?”
杨宣回道:“你不记得,你在韩志子的棺材里发现什么了?”
陈绽恍然大悟。
韩志子的棺材里,装满了大汖村村民留下的不能转世投胎的咒语。
谢致疑惑道:“那你脑子里的画面到底代表什么?”
陈绽跟着道:“还有,如果我的推测是正确的,地下宫殿那尊白脸侍女神像也闭上了眼睛,为什么没有让你产生这些画面?它有什么作用?为什么你的血可以凭空生出它?”
这些不一而足的问题,都是他们当下需要解开的谜题。
杨宣见两人都看着他,笑道:“你们看着我没有用,虽然我是当事人,但是我知道的,不知道的,全都跟你们一样。”
陈绽想说一句废物,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是不会干连自己都骂的事的,手指不自觉地转动着白脸侍女神像。
杨宣看着白脸侍女神像转了一圈又一圈,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说道:“阿绽,我们先往最简单的想,这尊神像是你陈家的,那是不是可以假设我看到的那些场景里的人,就是你陈家祖辈?我的血,可能有某种特殊功能,它变成了一个传媒,将一个个场景导入我脑中的传媒。至于另一尊白脸侍女神像,它不是你陈家的,而是大汖村的,大汖村的历史被黄帝抹了大半,所以我看不到任何画面。”
谢致附和道:“你这个思路,是最通顺的思路了。”
那些人,那些场景,是陈家的祖辈?
陈绽来不及多想,下意识地问道:“还有一尊你没有点上血,要点一下吗?看看会不会出现其他画面。”
第二尊白脸侍女神像,杨宣还没来得及抹上血,剧痛就侵袭了他的脑袋,他手一松,滚落到了地上。
说实话,杨宣是真的不愿意再经历一次濒死的折磨,但是,事关陈绽,万一第二尊白脸侍女神像浮现出的画面,正好跟陈家诅咒有关呢?甚至能解开陈家诅咒呢?
结果他伸手拿过白脸侍女神像时,陈绽又立马拿了回去,“算了,我不想你冒险。”
杨宣第一次朝陈绽翻了个白眼,翻到一半,自己没忍住,先笑了,只好说道:“其实也没那么痛,就是后面呼吸不了,憋得难受,你给我做人工呼吸就好了。”
都是成年人了,有辨别事情的能力,能够替自己的选择负责,杨宣既然说可以,陈绽也就不矫情了,直接把白脸侍女神像给了杨宣。
甚至还问道:“你自己扎针,还是我代劳?”
杨宣果断选择了后者。
陈绽的手从杨宣手上撤退时,被杨宣抓住了指尖,陈绽第一反应没有抽出,杨宣的手一点一寸,慢慢往上,直到完全握住陈绽的手。
陈绽犹豫了几秒钟,默许了。
之后的两分钟里,杨宣再次感受到了蚀骨的折磨,而陈绽的手,则被杨宣攥变了形,她有一种自己的手变成了古时候女人的脚,在缠脚之前,被折断,捏紧,缩小了整整一倍。
陈绽咬牙苦苦支撑着,泛了白的手指反握住杨宣的手,结果没想到,杨宣竟然松开了她的手,整个人还无意识的,竭力往另一侧躲。
杨宣这是在担心,他的痛苦会伤害到她吗?
她看上去哪里娇弱了?
陈绽主动把杨宣的手抓回来,牢牢握住,也不管杨宣听不听得见,对杨宣说道:“抓紧我,不要松开。”
或许杨宣听到了,陈绽的手上感觉到了一丝丝反握住的力量。
谢致忽然轻声笑了一下,“看来我快有个妹夫了。”
陈绽瞪了谢致一眼,“你什么时候会失去妹妹都不知道,还想要个妹夫?做梦吧你。”
谢致敛了笑,认真道:“陈绽,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好得像一个人,你知道我,我知道你,你瞒不了我的。”
陈绽看着脸孔已然开始扭曲的杨宣,回道:“只要他不知道就行了。”
车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敲击在车顶上,形成了一段密集的鼓声,敲击到高潮部分时,鼓声终于能够盖住了杨宣逐渐平静下来的,痛苦的呻吟声。
下一秒,杨宣骤地睁开了眼睛,他哑着嗓子说道:“有个年迈老人,在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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