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了各楼层的管理。
高凡终于可以安安静静的进行自己热爱的本职工作。
也就是绘画了。
高凡只要进到匣中世界,就无法看到自己的系统菜单,但绘画水平的变化是显而易见的,不止是由于献祭了‘扭曲’和‘世界’还有‘神秘学’,这些技巧实际上在匣中世界也用不了。
最关键的是,高凡现在看不懂自己的画的东西了。
……
“楼长,我这样坐着可以么?”一个患者坐在一张圆凳上,而高凡则站在画板后。
嗯。高凡点点头,神色凝重的在画板上打底。
自从掌握‘樱白画法’后,高凡再作画就很少打底,安娜也是同样,因为两人的画技都已经很高很高很高,有好几层楼那么高,那些基本技巧都已经融入骨髓里,眼睛是解剖刀,手是丈量尺,分解分层分级等等结构技巧,信手拈来。
现在高凡重新打底,因为心里有点忐忑。
“楼长我觉得这是对你的不尊重啊,你看我坐着你站着,这太没尊卑之分了,让我十分旳不安……”被用作患者的模特喋喋不休的说着话。
而高凡闷声闷气的不理他,只是用铅笔在画板上涂涂抹抹,很快图纸上的结构就完整了,是个肖像没错,而且是很有特点的肖像:他有一张在现实世界犹太人中堪称英俊的面孔,短发,鹰鼻,有个尖下巴,宽阔的额头,浓眉大眼,一双眼睛充满了诚恳的光。
很像,还是充满恶魔派风格的神似。
然后高凡开始上色,为了确保不出意外,他用自己最成熟风格时期来为这幅画填色,就是《波士顿人》时期的后现代风格,那时候他喜欢用大量的红,这些深浅不一的红被用来涂抹背景,涂抹脸颊,涂抹双目,涂抹一切。
因为技法和技巧都很熟悉,所以创作速度很快,大概两个小时,这幅画已经基本完成。
而模特仍然在喋喋不休的说着话,高凡已经忽略他在说什么,只是觉得他嘴皮子的上下拍击,似乎是直升机的旋浆,出现了令人目眩的光影残痕。
“来,闭上你的嘴巴,来欣赏一下这幅画!”高凡对患者招手。
“这是我的荣兴~”患者站起来,走到这幅油画面前。
高凡则非常紧张的看着这一幕,当患者站在油画前时,高凡的呼吸都紧张起来了,下一秒,像之前无数次那样,一切都变了。
“嗯……很像?”患者抱着肩膀站在画前,不知道该怎样评价似的望向高凡,而高凡在这一刻,也看清了画中的内容。
非常拙劣。
一大片凄惨的红被随意涂抹。
与其说是人像,不如说是一块被打碎的烂泥。
草!
高凡摔了自己手中的画笔。
又是这样?
每次当高凡自信满满的创作好作品,马上就会变成一幅极其糟糕的拙劣之作,不是抽象,不是后现代主义,毕加索和达利虽然也会画出令人不解的作品,但他们的独特风格是显而易见的,而高凡此刻的画,只能说是完全没有基本功、随意涂抹的那种拙劣。
“楼长你不必太伤心,虽然你画的有那么一丢丢差,但我相信你会进步的……”患者开始安慰高凡。
高凡则抡起手中画板砸向他,暴怒大吼:“滚!”
患者灰溜溜的出了楼长办公室。
正好碰上一个护士要进来。
听到办公室里传出砸东西的声音,金发护士问这名患者:“BOSS在画画?”
得到肯定回答后,护士敲门,再推门而入,就看到地上被摔烂的画板和满地的颜料,而双手插进头发里的高凡,甚至把自己从不掉落的高帽扔在一边了,可见他现在的烦恼之甚。
“BOSS,你还好吧?”金发护士问。
高凡瞧见这个衣服上绣着‘1’的金发护士,他苦笑着说:“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疯了。”
“这不就是精神病院么?”一号杰西卡说。
“不,我不知道这一切……”高凡向左右挥了一下,又向上下挥了一下,感觉好像是在空中画了个‘十’字,“我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这座精神病院是不是我幻想出来的,我不知道我究竟是不是疯的。”
“你可以用现实世界做参照,你影响了看门人,看门人正在影响现实世界。”一号杰西卡冷静的说。
“这无法证明什么,除了我之外,没人见过这个精神病院。”高凡非常颓废的说。
“刘秀见过,我也见过,11F的小姐见过,它确实存在。”一号杰西卡说。
“你们可能只是被我‘催眠’了,被黑匣子催眠了。”高凡说,“想像一下,我们像是一大片宇宙真空中飘浮的尸体那样,安静的躺在这,躺在一个黑匣子里,而我们所有的记忆都是假的,都是我想像出来的,我想像这里是精神病院,这里就是精神病院,如果我想想这是一所学校,你们就都是教授和老师了。”
“如果无法自证,也无法他证,就当是真的吧。”一号杰西卡说,“就像是‘缸中之脑’的思维实验,根本无从辨别真伪。”
“可现在我的画能够证明啊。”高凡指着满地的颜料说,“我画出的可能才是真相,刚才那个离开的病人,只是一团飘在黑匣子里的乌七八糟的魂魄,所以我画出的他,才是那个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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