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康城内,行宫附近的文康坊内,徐旺荣的外宅已经被大队禁军人马团团围住,手执火把的步军之后,百余名骑兵簇拥着一位年轻的军官,对着那所宅子指指点点。
刘禹骑着马慢慢跑过来,他的身后是姜才,还有形影不离的跟班小萝莉。一匹矮马之上茅世雄被反绑着,断臂已被包好,十余个骑兵押着几辆大车落在最后面。
“禹哥儿,你是如何到的这建康城,怎得比姜都统的骑军还快,害得我一阵好赶。”终于寻到了间隙,小萝莉赶紧问出心中的疑问。
“想知道?”刘禹回头看了看她,心里有些感动。
“嗯嗯,快些说与我听。”萝莉的胃口被吊了起来。
“这个么,不告诉你,哈哈!”刘禹嘻笑着驱马跑开,留下小萝莉一脸气苦的模样,一旁的姜才看在眼里,不禁摇了摇头。
徐旺荣站在檐下望着院墙后的火光,脸上并无多少丧气之色。事到如今,他并不后悔,唯一可惜的是,没有下定决心先拿下制司府。如今手上就只有袁洪一家人,这筹码有多重,他没有把握。
身后的妇人抱着他的幼子面色苍白,却一句话也不敢多说,襁褓中的幼儿早已睡去,徐旺荣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粗线条的脸庞竟也出现一丝柔和之色。
“某会用那一家人换你母子性命,这宅子多半保不住了,金银细软尽量带多些,出得城后,直接过江去你祖家。若是天可怜见,叫某能有一柱香火留于世上,某来世做牛做马也必有报答。”
徐旺荣的话惊得那妇人摇摇欲坠,这世道,兵荒马乱地,叫她一个带着幼子的妇人要如何生存。徐旺荣扶住她,摆摆手不让她说话,事情已经不由他掌握,府外之人能否答应这条件还未可知,袁洪不过是这城中一个通判而已。
“徐旺荣,某是这建康府新任的太守,你的两个兄弟某都已经见识了,你却只闻其声,不欲某撞门,你便自己出来一见如何?”刘禹的声音被扩音器放大后传入了宅中,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徐旺荣的耳中。
徐旺荣的神色摇摆不定,他害怕自己出去后,外面的禁军就直接动手,不给自己讲话的机会。正思忖间,两个球状的物体从院墙之外扔了进来,直滚到台阶之下,徐旺荣定晴一下,正是老三翁福和那林副都统的首级,不由得一惊。
摆摆手制止了亲兵们的跟随,徐旺荣一个人提着大刀向外走去,宅门打开,只见外面被火把照得透亮。一圈步兵之后,一位文官打扮的青年人端坐在马上,拿着一个喇叭状的事物,好奇地打量他。
这兄弟三人,茅世雄差点要了自己的命,翁福也几乎将自,被敢战的刘师勇称为勇猛的人,刘禹不敢想像会强横到什么地步,果然不愧都是史书上留下名字的人啊,个个都不好相与。
“太守请了,徐某自知难逃一死,临死之前,欲与太守做个交易,不知可否。”徐旺荣抱着刀柄朝刘禹拱了拱手说道。
“愿闻其详。”放此人走是绝不可能的,刘禹不会做那纵虎归山之事,况且他若投靠元人,则建康城的虚实就尽在元人之前了。不过袁洪家人也不能不救,刘禹只希望他不要说出过份的条件。
“若是太守应允,某想用袁通判家人换某自家人性命,某自己则交由太守处置,太守意下如何?”徐旺荣也不啰嗦,直接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那袁家人可好,你等未加害吧。”刘禹不知道人质情况,不敢贸然答应。
“某早已吩咐下面人等,不许伤害袁家人,太守若是不信,可遣人入内一观便是。”徐旺荣说道,若非这道命令,现在说不定已经尸横遍野了。
刘禹朝底下军士一摆手,一名手执火把的禁军跑进了宅院,不过片刻功夫,就跑了出来,对着他点点头。
“既然如此,你命手下放下武器,送出袁通判一家,某答应你,不伤你家人性命。至于你,朝廷自有法度,须怪不得本官。”见人质安全,刘禹也放下了心。
“院内有一妇人,带一幼子,某恳请太守开恩,放她先行离城,某立时便交出袁家人。”见刘禹只答应不伤性命,徐旺荣便希望能先保这母子平安。
“你这是不相信本官?若是本官有心加害,你觉得那妇人幼子,纵然出了城,又能逃得了多远?”刘禹见他突然改口,有些不悦。
“成王败寇,徐某死不足惜,可怜稚子无辜,望太守开恩。”徐旺荣惨然说道。
“无辜?你可知你等所做之事,害了多少无辜之人,拿给他看!”刘禹示意之下,几个禁军纵马而出,到徐旺荣身前,就在马上展开一卷图画。
徐旺荣看着这些栩栩如生的彩色图像,脸色不停地变幻着,这些正是刘禹要求苏微ps的那些图,被放大了数倍之后,在这个时空更增添了震憾之力。
“知道这是哪里么,太平州的芜湖县,八万多百姓,多少这样的稚子。看清楚些,这就是你欲投靠的主子,你还敢说你那稚子无辜?”刘禹的话语如巨锤般敲打着徐旺荣的心。
“徐旺荣,某知你自恃有些蛮力,某与你一赌,若是你胜了某,便依你之言,放那母子离城,且绝不加害。若是你输了,便交出那家人,自缚军前,你可敢?”见徐旺荣不坑声,姜才出言说道。
刘禹闻言,急忙转头示意不可,开玩笑,这徐旺荣确有几分本事,两人比武,万一有个好歹,伤了姜才,放那母子事小,失了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