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禹带着众人下了城楼,刚好在门口将李庭芝迎下来。
“哈哈,某正想着,若是你在此就好了,结果不到一刻,你就出现了,这是什么,上上吉兆啊。”
李庭芝毫不掩饰兴奋之情,还未下马便笑了起来。
“若是,某每到一处,大宋都能取胜,便是当这个吉祥物又如何?”
刘禹为他牵住马头,刘师勇等人上前将他扶下马,李庭芝用眼神同他们打了个招呼,便走上前,打量了刘禹一番。
“子青何出此言,难道不是每到一处,我军都逢大胜么,若是先先帝在世,宋瑞这个字号,哪轮得到文天祥。”
“相公谬赞了。”
听到提到文天祥,刘禹的神色有些黯然,若不是阴差阳错,他本可以救下此人,以及镇江府数万百姓的。
李庭芝话一出口就明白有些不妥,叹了一口气说道。
“听闻他在元人营中,已经拒了数次招揽,也算是个忠臣,元人不杀他,不过是想折损我士林元气,你听说了么,留梦炎,宰铺之尊,竟也降了元人,还甘为驱使,写了信送到某这处,当真无耻之极。”
刘禹默默地一点头,历史虽然改变,可是人心该如何就是如何,不会因此就从狗熊变成英雄,留梦炎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李庭芝一看就知道这不是个好话题,当下略过不提,两人并排走向制司的方向,扬州城被围的时日不算长,李部又及时到来,沿途看着那些百姓都是面有喜色,整个城池也远比常州等地充满活力。
这里是他的地盘,李庭芝自然熟门熟路,将他领到大堂上,上面已经摆好了地图,正是当年他赠与前者的。
“子青来看,元人大军集于真州,欲与我军一决雌雄,所部已近二十余万,还在增加,这一战,要如何打?”
刘禹看了看上面的标注,很显然,他们已经在学习自己的做法,将元人的兵力部署做得十分详细,甚至具体到每一部的旗号。
“可知统帅是何人?”
“不好说,或许是鞑酋亲至。”
忽必烈?
还真有可能,元人在建康城下集中了四十余万人,被一顿炮击之后,分兵进围镇江府和常州,既然常州城下有近二十万,那么真州的这一部,就差不多是元军的全部主力了,由忽必烈亲领便是自然而然的。
“建康城撤围了么?”
“大部分都过了江,只有数万骑军,还在分驻着各个路口。”
李庭芝答了一句,猛然醒悟过来:“你在打苗再成的主意?”
“他那里至少有五万老卒,元人这一手很是毒辣啊,围而不攻,咱们的投石机一时间派不上用场,步卒若是出了城,又容易为敌所趁,忽必烈迟迟不过江,只怕就在打他们的主意。”
“元人动兵之时,某就想过,与苗再成遥相呼应,他从城中出击,某从扬州攻向真州,再加上**的郑同部,趁元人立足未稳,一举端掉他们在真州的所部,可那样一来,建康城兵力就不足了,思来想去,终是未成,如今时机不在,元人也做好了准备,这样的仗,子青是最不喜的。”
刘禹没有答话,喜不喜得你不也准备打了,元人想要拼消耗,是因为后勤的压力太大,宋军就这么点底子,虽说有个情报上的优势,可死一个就少一个,这样的仗打着有什么意思,要打就打楚州那样的歼灭战,可无论是地形还是时机都不成熟。
当然了,他只是个建议者,而不指挥者,听不听在于人家,不过从图上看,李庭芝的压力很大,淮东除了靠海的一边,全都在元人的包围当中,忽必烈放弃了建康城,自然就会将目标转向他这里。
“这一回,恐怕要让相公失望了。”
“怎么说?”李庭芝抬起头。
“常州城被围日久,城中仅余下五万多人,且大部都是妇孺,某未能救下镇江府,不能再坐视他们不理,还请相公见谅。”
李庭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从这个年青人的眼中,看到了某种坚持。
“本相记得子青是常州人氏?”
“正是。”
“明白了,你想让某做什么?”
“一支队伍,过江接应。”刘禹坦然答道。
李庭芝悚然一惊:“你想让这五万余人,全都渡过大江?”
“正是。”
“可元人在那里有二十万大军,这如何使得?”
“所以才会来向相公求助。”
李庭芝确定了他没有发疯,要将五万大部分是妇孺的百姓,从常州城中撤到江边,再登船渡过大江,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不光是他,刘师勇、洪福等人也是面面相觑,那可是二十万元军啊,这么做与送死有何区别。
刘禹坚定的表情,让他低下头,认真地在那张地图上看了一会儿,再次抬起头时,脸上露出一个苦笑。
“若非是你刘子青说出来的话,本相可能一早就打出去了,可既然你开了口,某也不能不应,你说吧,需要多少人。”
刘禹松了一口气,这个要求从表面上看的确不合理,而更关键在于,李庭芝正在准备一场前所未有的大会战,常州城多存在一日,就能多牵制敌人的二十万大军一天,在这种情况下,他依然答应了自己的要求,完全得益于一种盲目的信任,这是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所建立起来的,而非是一朝一夕。
他郑重地一拱手:“某代常州百姓,谢过相公大恩。”
李庭芝摇摇头:“你不在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