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京都城,对国教学院、更准确说,对国教学院里那名少年的恶意从何而来?自然是因为他身上的那封婚书。ŴŴŴ.ßĨQÚbu.net
在京都,徐有容是一个不能被亵渎的名字。
除去南方圣女继承人的身份、天凤转世的血脉天赋、圣后娘娘的宠爱,最关键的是,她还很美……所以至少在周人眼中,她是完美的。自然拥有无数倾慕她的少年,甚至少女。
但同样也是因为她太过完美,所以倾慕最后大多数都变成了敬慕或者说崇拜,人们只敢在夜深独处时幻想,在人前却不敢表露出任何想法,因为那只会惹来他人的嘲笑。
那是一种亵渎。
直到青藤宴那夜的事情传遍整座京都,这种情况才发生了极大的转变,爱慕徐有容的男子中,年龄大些的还能保持着镇定,那些年轻的男子却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情绪,他们决定去国教学院表达自己的愤怒。
前些年,没有人会去南方使团驻京都的府邸闹事,更不用说对秋山君喝骂不休,为什么?因为秋山君也很完美,光芒万丈,而且他和徐有容之间的关系得到了朝廷默认、民间认同。
这种心态有些复杂,有些不好解释,大概是因为陈长生和婚约的存在,让徐有容不再那么完美,秋山君也不再像从前那般无可撼动,于是年轻的男子们开始借由愤怒,宣告自己的存在。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拿着婚书的那个少年叫陈长生,无人知晓,人们打听了一番,才知道原因是国教学院的新生,很是普通,再一打听才知道居然不会修行,是个废物。
这怎么能忍?秋山君我们不能比,那个叫陈长生的家伙又算是什么东西?
往简单里说,其实就是那句话—道士都摸得,我凭什么摸不得?
西宁镇来的少年道士想娶徐家大小姐?
就像此时国教学院门外骂的最多的那句话:癞蛤蟆也想吃凤凰肉?
我呸
喝骂声与污言秽语声越来越高,从院门传到藏书馆中,依然清楚。
陈长生捧着卷法华道藏专静静看着,像是根本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也不知道在发生什么事情。
唐三十六哪里能像他这般冷静,汶水剑早已出鞘,被他握在手里,映照着秋日碧空的颜色,说不出的清冷寒人。
轩辕破也早已经走到了石阶下,准备把院门板再次抱起来。
看着陈长生始终没有什么反应,唐三十六恼火道:“这样还能忍?如果你不做点什么,今天之后,你就会成为历史上最著名的一只癞蛤蟆那国教学院算什么?养蛤蟆的池塘?”
轩辕破憨声说道:“是啊,难道我们也和你一样,都是蛤蟆?”
陈长生看着唐三十六说道:“难道因为他们骂我什么,我就会真的变成什么?那如果我骂你几句禽兽,你就真的会生出翅膀,嗖的一声飞到皇宫里去?
“这笑话并不好笑,而且如果被骂,我宁肯被骂禽兽,也不愿意被骂癞蛤蟆,禽兽总归做了些禽兽的事情,你呢?连徐有容的面都没见过,拿着婚书,还要被人这么骂?”
说完这句话,唐三十六懒得再理他,拎着汶水剑便往院门处走去。
轩辕破看着这情形,赶紧把高约两人的院门板抱了起来,吭哧吭哧地跟了过去。
陈长生怔子怔,放下手中的书卷,起身准备去院门处看看,这毕竟是他自己的事情。
“把姓陈的交出来”
“把他赶出京都”
“居然敢伪造婚书,胆子也太大了”
“也不说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撒这样的弥天大谎,也不怕遭雷劈?”
“东御神将府不与你这等小人计较,我们这些人激于公义,却要与你辩个黑白”
国教学院院门处围着的人越来越多,到了午后,竟已经过了千人之数,黑压压的一片,看着声势很是浩大,污言秽语不断,喝骂斥责的声音不绝于耳,场间的气氛变得越来越激烈。
清晨时分,天海家派人把院门撞破,阶上一片破败,根本无法拦人,而且国教学院方面任由那些人喊着,始终无人相应,有的年轻人再也无法控制住情绪,热血上头,喊道:“我们进去把那个小人揪出来”
所谓群情激愤慨而慷,振臂一呼喊断肠,年轻人最容易身陷莫名其妙的热血,也最有破坏事物的冲动,借着这声喊,黑压压的人群轰的一声便向国教学院里冲了进去。
紧接着,轰的一声巨响
无数劲气在国教学院的院门口激射而出
地面上残存着的雨水,受到气息牵引,离地而去,如无数道箭离弦而去,将巷旁的树叶射出千疮百孔。
那些正向国教学院里冲去的年轻男子们,痛呼着纷纷摔落在地,双手撑在地面上,划破很多血口。跑的最快,已经冲进国教学院门内的数人,更是被震至了十余丈外,昏迷不醒,浑身是血,生死不知。
在国教学院外已经持续了大半个时辰的叫骂声、喝斥声,戛然而止。
场间一片安静,只能听到那些年轻学子的呼痛声。
一身富贵绸衫的金玉律,缓缓从国教学院院门旁的一个小屋子里走了出来
他的左手端着只名贵的宜郡泥壶,右手搓着两个玉球,神情说不出的放松随意。
他站在石阶上,抬头望天,赞了一声。
秋雨早歇,碧空如洗,确实很美丽。
然后他收回眼光,望向院门前黑压压的人群,神情微寒,说道:“想死吗
他说这句话时并没有动用真元,所以场间的人们听着,没有春雷骤绽的感觉,但安静的院门前,依然仿佛像是炸开了一道春雷,因为有满地的惨状在他这三个字做注解。
至少有数十人头破血流,更有数人浑身是血昏迷不醒,一片惨烈。
“你……你是什么人?”
人群里有胆子稍大些的年轻人,颤着声音说道:“居然敢行凶……杀人
有人领头,跟着勇敢起来是相对比较轻松的事情,更多的声音响起,看着那些同伴的惨状,喝问的声音越来越大,人们越来越气愤,安静被打破,场间气氛重新变得激烈起来。
“凶手”
“赶紧去报官”
百花巷今日早已被人群挤的水泄不通,听着前面传来的话,人群后方真的有十余人离开,应该是去京都府报案,然后又有热心的民众把那些伤者扶起,更有懂些医术的人开始治疗昏迷不醒的那数人。
如果不去想这些人围攻国教学院的原因,场间的画面倒有几分感人——京都何时如此团结过?
团结就是力量,有人已经去报案,稍后朝廷肯定会派人来惩治这个穿的像乡巴佬的凶徒,这种确认也是一种力量,人们不再像先前那般害怕,壮着胆子再次向院门涌来。
金玉律不知道从哪里搬了张竹椅,大刀阔马地坐下,拿着茶壶汲了口茶水,然后看了人群一眼。
有些人已经来到离石阶只有数丈的距离,被他这么随意看了一眼,吓的拼命地向后退去,踩着后面人的脚,也不顾不得那么多,黑压压的人群顿时掀起一片潮头。
一眼之威,霸道如此。
金玉律自不会因为这等小事得意,看着众人面无表情说道:“我是国教学院的门房,国教学院乃是教书育人的重地,非请勿入,但凡有敢踏入门槛一步者,那些人就是榜样。”
人们这才想起,这名富家翁似的中年男子,先前便是从院门旁的那个小屋子里走出来的。
只是……哪家学院会有这么厉害的门房?天道院也不可能有啊
从昨日到今晨,秋雨一直连绵下着,气温陡降,寒意渐重。
人们看着那些呻吟的同伴,尤其是那几名昏死的同伴,再看石阶上那个自称门房的中年男子,顿觉寒意更甚,只有藏在人群深处的人敢喝骂两句,又哪有人敢上前一步?
便在这时,场间忽然袭来一阵暖风,极紧接着,便是极清晰的燥意。
那株探出院墙的秋树本就已经发黄的树叶,瞬间枯萎。
一片红云自天而降。
红云麟悄无声息落下,四蹄落在青石板上,周遭丈许方圆内的积水,瞬间蒸发成青烟。
麟背上坐着位中年男子,身着血甲,神情肃杀威严。
见着此人,金玉律站起身来,将茶壶放在竹椅扶手上,以示尊重。
人群见着此人,猜到其身份,更是纷纷拜倒,无比恭敬。
大周御天神将薛醒川,以红云麟为座骑,持血光神刀
大陆三十八神将,排名第二
此人深受圣后娘娘信任,掌大周禁军多年,这座京都城里发生的任何事情,他都有资格管,当然,他也有能力管。看着薛醒川到场,有人觉得有些意外,就算有人往京都府报案,也不可能来的这么快,而且京都府哪里有资格请动这位大人物?
但想着薛醒川神将素以刚正严谨著称,人们生出很多希望,纷纷喊了起来
“国教学院当众行凶杀人”
“请神将主持公道”
片刻后,一队禁军进入百花巷,将人群分开,来到国教学院门前。
在逾千双目光的注视下,薛醒川缓步走上石阶,来到金玉律的身前。
便在这时,陈长生三人也到了。
(听说群里在做妹子曝照就飘红的活动,我对那些同学表示感谢,并同时表示愤慨,那些照片我一张都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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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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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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