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万种解碑法(中)

    一个人踩着破篱笆,看着远方的落日,一脸悲喜。一个人围着破茅屋疾走,口里疾疾如律令,浑身痴意。这画面看上去确实有些古怪,谁能想到,这两个少年居然是名动天下的离山剑宗弟子、神国七律中人?

    陈长生一开始也有些吃惊,旋即想到梁半湖和七间应该是看完石碑之后,有所感悟,此时正在消化,所以没有去打扰。

    暮色越来越浓,回到草屋的人越来越多,苟寒食神情平静如常,看来解碑并没有对他的心神造成什么损耗,被他强行带回来的关飞白,则比梁半湖和七间还要夸张,像喝醉了酒一般,不停地喊着:“我还能再撑会儿我还能再撑会儿”

    陈长生问道:“没事儿吧?”

    “没事,只是神识消耗过多,碑文对识海的震荡太大。”

    苟寒食为师弟的失态道歉,指尖轻点,让关飞白睡去,然后将他扔进了屋里。

    陈长生观碑的时候刻意没有动用神识,此时看着关飞白的模样,心想小心些果然有道理。

    唐三十六回来了,满脸倦容,什么话都懒得说,和陈长生挥挥手,便去了里屋睡觉。最后回来的是折袖,其时天色已然漆黑一片,繁星在空,映得他的脸色异常苍白,很明显也是神识消耗过剧。

    没了落日,梁半湖清醒过来,七间也走累了,擦着汗走回庭院,记起先前做了些什么,不禁好生尴尬,小脸通红

    陈长生去灶房准备晚饭,苟寒食带着七间去帮手,没过多长时间,房间里便开始弥漫二道蒸饭的水汽香,还有别的香味。七间去喊关飞白和唐三十六起床吃饭,苟寒食和梁半湖则对着桌上的两盘腊肉沉默不语。

    “怎么了?”陈长生问道。

    煮好的腊肉被他切片后分成两盘,一盘用葱油炒,另一盘则是用糖渍着。

    苟寒食说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腊肉也可以放糖。”

    梁半湖脸上露出畏难的情绪,说道:“能好吃吗?”

    “我十岁前吃过两次,味道很好。”陈长生把筷子递给苟寒食。

    苟寒食挟了一筷子糖渍腊肉,皱着眉头放进嘴里,咀嚼片旋后,眉头舒展开来。

    看着师兄的神情,梁半湖哪里不明白,兴高采烈地夹了几片糖渍腊肉到自己的饭碗里,然后蹲到门槛外呼噜噜的吃了起来。

    吃过晚饭后,七间去洗碗,关飞白坐在桌旁,脸色依然阴沉,对苟寒食把自己从天书碑前带走很是不满。

    “不高兴?”苟寒食平静问道。

    关飞白神情骤凛,赶紧起身行礼,说道:“师弟不敢。”

    苟寒食摇头说道:“你还是不愿意离开照晴碑。”

    关飞白有些无奈说道:“那些境界修为远不如我的,还在碑前坚持,我明明可以再多看会儿。”

    苟寒食说道:“天书碑是何物?读碑解碑岂能是一日之功?何必要争朝夕?”

    关飞白有些苦恼说道:“周园一个月后便要开启,时间太紧张……王破当初用一年时间才解了三十一座碑,我现在的境界修为远不如他当年,只有一个月时间,我能解几座碑?师兄,我只能靠时间来争取。”

    “周园虽好,又如何能及天书陵万一?临行前掌门交待过,无论发生何事,我们首先要做的事情,是在天书陵里参透那些石碑……掌门肯定知道师兄开启周园,那么说的应该便是这点。当然,修道全在个人,自己选择吧。”

    苟寒食望向洗碗的七间和梁半湖,又看了眼里屋紧闭的门,说道:“你们也都仔细想想。”

    “你也听到了,就连离山剑宗的掌门也是这样想的。”

    陈长生看着脸色苍白的折袖摇了摇头。他从针匣里取出细针,手指轻轻摁住他肩胛骨的位置,缓慢而稳定地将针尖扎了进去,指腹轻搓,揉捻看似随意却有某种节奏,继续说道:“这才第一座碑,着什么急?”

    折袖面无表情说道:“就是因为这才是第一座碑,所以着急。”

    陈长生将真元经由铜针渡进他的身体里,仔细地察看着他的经脉情况,说道:“这是什么道理?”

    折袖看着窗外,说道:“天书陵前有块碑,上面曾经写着很多名字,后来被砍掉了。”

    陈长生知道他说的那座碑,那座碑上曾经有一个类似于青云榜的榜单,按照观碑者的解碑速度进行排列,一百多年前,圣后娘娘代陛下登神道祭天之后,看到此碑,认为观碑乃窥天道,这等榜单对天道不敬,故而令人毁掉。

    “那座碑上榜单虽然没了,但谁都不会忘记那些名字。”

    折袖说道:“有二十三人,只用了一天时间便解开了照晴碑,周独夫当年,更是只看了一眼碑面,便去了第二座碑。”

    想着那些修道天赋强大到难以理解程度的传奇人物,陈长生只能沉默。

    唐三十六把裘皮卷在怀里,侧卧在床上,看着陈长生给折袖治病,听到这话,不禁有些恼火:“你第一天解碑没能成功,所以觉得很丢脸?那我们这些已经看了两天的家伙算什么?”

    折袖不能转头,静静看着窗外,说道:“白痴?”

    唐三十六大怒,说道:“如果不是看你是个病人,我整死你。”

    折袖面无表情说道:“如果不是要陈长生给我治病,大朝试的时候我就整死你了。”

    陈长生从他颈间抽出铜针,说道:“你与识海相联的主督脉夹层有些问题,所以每当识海隐潮涌动时,都会心血来潮,以往全靠强大的意志力撑着,可如果心神消耗过剧,一旦压制不住,经脉里的问题极有可能暴发,到时候谁能救你?”

    折袖明白他是劝自己不要像今天这样观碑时间太长,太过专注,但没有接话。

    陈长生说道:“你说过,比起变强,清醒地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折袖沉默片刻后说道:“是的,但在我生活的地方,如果不够强,也没办法活太久。”

    就像苟寒食说的那样,修道在个人,这种事情陈长生也没有办法硬劝。他望向唐三十六问道:“你今天解碑解的如何?”

    唐三十六随意说道:“把碑上的线条与自身经脉相对应,然后调动真元……从古至今,照晴碑都是这样解,还能有什么别的方法?”

    关飞白带着讥讽意味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都已经几千年了,你们这些北人还是只知道用这种傻乎乎的办法,难怪有本事的人越来越少。天书碑的碑文怎么可能是真元运行的线路?那明明是神识感知的方法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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