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铜镜破,道人出

    那些光明来自一根流型、极为美丽的光杵。

    那根光杵被握在一只稳定而恐怖的手里。

    这只手属于破光雾而出的那位圣光天使。

    这位圣光天使司战争,被别样红名为怒火,毫无人类情绪的眼眸里充满了暴戾与杀戳的欲望。

    在他的眼里,这些人类强者就像是蝼蚁一般。

    他被这些蝼蚁困住了如此长的时间,是无法承受的羞辱。

    为了洗去这种羞辱,他决意把这座院落四周的人,不,他决意这座城市的人全部杀死。

    仿佛实质一般的光浆,随着他的动作向着四周的天空里洒去,带着难以想象的恐怖意味。

    任何触着这些光浆的生命,都会在下一刻变得冰冷,失去呼吸以及灵魂。

    无论是天空里的飞鸟还是院外涧畔的花树。

    金色的光浆不停地洒在离宫大阵上,无数闪电照亮夜色,带来轰隆的雷声与冲击。

    在天空里落星石高速的旋转,黑色通道却越来越小,暗柳也变得斑驳起来,所有离宫重宝都受到了压制。

    那位圣光天使看着这些蝼蚁还在苦撑,暴戾的情绪越发浓烈,发出一声充满着杀戮欲望的啸叫。

    啸声落在地面,卷起无数大风,不知震破了多少教士的耳膜,有些境界稍弱些的教士更是直接昏了过去。

    终于,那只瓷瓶完全破了,片片碎裂,就像忽然出现在众人头顶的那片青空一样。

    落星石以及暗柳等离宫重宝,飞回凌海之王等人的手里。

    离宫大阵被击破,主持阵法的他们受到了极强的反噬,脸色变得异常苍白,识海里掀起巨浪。

    伴于阵枢的唐三十六受到的冲击最大,喷出一口鲜血,摇摇欲坠,手里的神杖都快要握不住了。

    那名卖脂粉的小姑娘掠回他的身边,扶住了他,其余的那些唐家高手站在了他的四周。

    盲琴师艰难地重新站起,涂满鲜血的手指颤抖地拨动琴弦,发出暗哑的琴音。

    夜色从院落深处席卷而至,没有被琴音割碎,很快便来到了院门前。

    魔君从夜色里走了出来。

    他的手里拿着一根石杵,看不出来有什么特殊之处,却仿佛有某种魔力,吸引了无数视线。

    那位圣光天使也从夜色里了走了出来,只不过是在更高远的天空里,在所有人的一方。

    无数光线从天空里散落,没有驱散夜色,而是随着夜色一道笼罩住了院落四周。

    所有人都感到了那道难以想象的威压,脸色变得极度苍白。

    数百名教士强行忍耐着识海里的动荡痛苦,低着头,不停地吟诵着道典。

    虔诚的诵经声,回荡在院落四周,抵抗着光线里的威压,自然流露出一股悲壮的意味。

    凌海之王与桉琳等人,也来到了大院正门前,盯着石阶上的魔君。

    他们知道今天如果想要活下去,唯一的可能,就是抢在那位圣光天使出手之前,先杀死魔君。

    问题在于,那位圣光天使会给自己这种机会吗?

    “我并不想用这种方式杀死你们。”

    魔君看着他们感慨说道:“可惜你们没有给我别的选择。”

    盲琴师沉默不语,凌海之王脸色微变,唐三十六握紧了手里的神杖。

    他们听出来魔君说的是真话。

    ……

    ……

    两位圣光天使相隔百余里,同时出现在天空里。

    红河两岸,无论是群山还是石城,都被笼罩在一片光明里。

    那些光明里蕴藏着难以想象的威压,宣告着异世界不同层次的强大生命的降临。

    看着天空里的画面,感受着那些光线里的神圣威压,白帝城里的民众惊惧到了极点,很多人吓的直接坐在了地面上,即便是那些最勇敢的妖族战士也变得脸色苍白,根本提不起战斗的勇气。

    进入皇城的那些妖族大人物,比如金玉律、小德,比如士族族长、熊族族长,他们也看到了天空里的那两位圣光天使,依然站立着,没能被吓倒,但脸色很难看。

    观景台一直没有动静,白帝可能在与牧夫人对峙,那么谁来解决这两个圣光天使?

    这两个圣光天使是他们无法战胜的对手,这让他们感到极度的愤怒以及不甘。

    “我很不爽。”

    金玉律从熊族族长腰间抽出一把巨斧,望向小德:“你把我扔到天上去,我想试着砍他们一斧头。”

    他在场间资历最老,境界最高,自然没有谁会反对。

    其余的那些妖族强者也很不爽。

    小德漠然说道:“我打算坐黑鹫上去捅那个家伙一刀。”

    熊族族长说道:“那我来扔。”

    金玉律表示同意,指着白帝城上方那个圣光天使说道:“我打这个。”

    小德指着红河对岸群山之上的那个圣光天使说道:“那我打那个。”

    ……

    ……

    妖族强者们的不爽,很大程度源自于两位圣光天使的态度。

    那两位圣光天使的神情太漠然,即便感知到了妖族强者们的战意,他们的神情还是没有变化。

    仿佛对他们来说,这座城市甚至这个大陆上的所谓强者们,都是蝼蚁。

    那些满脸惊惧,如果不是因为太过拥挤,只怕随时可能吓软腿的民众,更是蝼蚁。

    绝大多数民众都涌到了街上,或者在四处逃散,或者恐惧地看着天空。

    街边那家客栈里已经空无一人,一只野猫悄悄地走进后厨,试图趁机偷享刚刚煮好的肉块。

    客栈二楼某个房间里忽然响起啪的一声轻响,仿佛是一面镜子被摔碎了。

    那只刚刚轻身跃上灶台的野猫,受着惊吓,喵地一声穿出窗口,就此消失不见。

    人们脸色苍白地看着天空,根本没有注意到客栈里的声音,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片刻后,一位青衣道人从客栈里走了出来。

    这位道人眼神静湛,满头黑发,不见霜色,行走间说不出的随意,一挑眉却又贵气逼人。

    如果从外表来看,他最多二十来岁,如果从气度来看,他至少活了二百岁,而且是在庙堂之上。如果从眼神来看,说他已经拥有了千载岁月也有人相信,当然那是在江湖之间行走。

    没有谁注意到这位青衣道人。

    他走到人群里,像那些妖族民众一样抬头望天,望向那两位圣光天使。

    妖族民众们的眼里充满了恐惧、绝望,甚至有些还会出现莫名的狂热。

    这位青衣道人的眼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是漠然,就像看着死物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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