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定边笑道:“张相,你推荐了武当山,我自然是要去的,你看能不能再推荐个道观,要是没有,张相就帮我建一个,顺便再给个名字。”
张希孟眨了眨眼睛,忍不住笑道:“陛下在这里,你怎么不管陛下要,非要管我要?你这是不认真神,有你的亏吃!”
张定边干笑了两声,“陛下的外臣不敢奢望,还是张相比较妥当。”
张定边也不是傻子,他请朱元璋题名,万一过些年头,大明朝完了,他这个道观还能不能存在,就不好说了。
但是换成张相公的,张定边琢磨着这玩意可能流传些年头,怕是大明朝没了,还能继续存在。
张希孟眨了眨眼睛,他当然清楚张定边的心思,只能冷哼道:“还是等孩子降生,看看你算得准不准吧!”
张定边一喜,“张相,我算准了,你就帮我?”
“你要是算准了,我就当你是妖人办了!”
“那我算不准呢?”
“算不准你还有脸找我帮忙啊?你想什么呢!”
张定边咬了咬牙,“张太师,我算是明白了,蓝玉就是你教出来的!我不妨告诉你,这个忙你必须帮……因为我算出来了,这次没准是龙凤胎!”
“啊!”
张希孟真的大惊失色,会是双胞胎?一男一女?
要真是这样,他可就没啥遗憾了。
在旁边更高兴的却是老朱,他巴望着老张家能开枝散叶,子子孙孙,都多一些。他也好挑选方便啊!
这要是一次来俩,那可是天大喜事!
“张定边,你要是算准了,咱一定要封你个真人当当!”
张定边傲然一笑,“陛下放心,外臣不会错的,这个封号,您可要仔细想好了!”
老朱微微惊讶,心说这货这么自信,难道他真的有这么厉害的本事?
朱元璋突然来了兴趣,问道:“张定边,你能算一个人,能不能算算国运?”
张定边微微思忖,眉头蹙着,似乎是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儿,张定边才道:“陛下,外臣现在还没有那么深的功力。若是陛下愿意等,二十年后,到武当山,外臣当为陛下解惑!”
朱元璋愣了一下,随即道:“莫非你自觉二十年后,能修行大成,洞察天机?”
张定边看了眼张希孟,自嘲道:“外臣这就是姑且言之,要真说洞察天机,还要看张太师。外臣是万万没有这个本事的。”
张希孟一笑,“过誉了,谶纬之说,我是向来反对的,不过也不能一下子断言,这就是错的。”
张希孟又道:“我去拿几个菜过来,边吃边聊。”
老朱点头,张希孟一转身,给老朱拿了一坛子好酒。
名副其实的好酒,宫里喝不到的。
随后又上来几个菜,等到最后,张希孟端来了一个盘子,上面覆着银白色的盖子。
张希孟推到了张定边面前。
“你要不要玩个小游戏,你猜猜这里面到底是什么玩意?”
张定边看了又看,突然笑道:“半似日兮半似月,曾被文宗折半边,此乃张相早上吃的半张饼!”
还没等张希孟说话,朱元璋伸手,将盖子掀开,果然是半块烧饼。
老朱大为惊讶,“张定边,看来你是真的有洞察天机的本事啊!你是怎么算出来的?”
张定边微微一笑,“陛下这么问,却是为难外臣了。我少时好易道,后来追随陈友谅,南征北战,杀人无数,自觉作孽太多,天地不佑。可是到了高丽之后,又有所顿悟。杀人并非造孽,为开疆拓土,为华夏壮大,理直气壮!勘破心障之后,又突飞猛进,领悟了不少以前不懂的道理。也正是如此,外臣才生出了出家做道士的心思。”
朱元璋连连点头,“果然还要看机缘巧合,你且慢慢修行。咱日后有机会,必定找你请教。”
三个人坐在一起,喝酒畅谈,聊得好不愉快。
从张定边这里,朱元璋和张希孟才彻底知道,蓝玉到底是怎么干的?
这家伙简直把敲骨吸髓,演绎到了极点。
在蓝玉的眼睛里,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有用的,一种是没用的。
能充当工匠的,送给朱棣,能从军的,留下了当骡马跪族,他的炮灰。
所有百姓,都尽可能送进监狱,让他们去劳作干活,伐木,修港口,建造船只……蓝玉又派出去税吏,四处收税。
他要求下面人,检查老百姓的嘴巴子,谁吃的油乎乎的,对不起,要交一份吃肉税。
你要说自己没吃,那也没问题,旁边就有秤,超重了一样交税。
国难当头,正要灭倭国……你敢吃肉,你还敢变胖?你有多大逆不道!你知道吗?
朱元璋听得全程黑脸,颇为尴尬,李善长是自己倚重多年的宰相,蓝玉也是他看好的军中后起之秀,结果这俩货,就干这些事情。
自己这张老脸,可是往哪里放啊?
张希孟倒是很淡定,还算有点进步了,继续加油!
“对了,你看他们这么弄,能弄到多少粮食?”
张定边一怔,稍微盘算,随后道:“高丽虽然小,但也是个国家,这么敲骨吸髓,不顾一切,榨个上百万石,还是能做到的。只是唯恐此次之后,高丽就瓦解冰消,不复存在了。”
老朱听到这里,却是一喜,倘若真能如此,那也是个好事,就当给大明增加个行省!
老朱盘算着,眼下的北平,确实太大了,也太强了……漠南,辽东,乃至高丽,其实都在朱棣的掌控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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