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淄的气氛很诡异。
示威的书生们被宫廷卫队暴虐的冲散了。
为首的两个人,钟黎和杜平,都被带走了。
张贴的布告上说出了皇室的处理办法……
居然是要纳钟黎入皇宫,表现好会册封为皇后……
吃瓜的群众想骂又不敢骂,临淄的大家族们悄悄在屋内供上了酆都帝君的神像,保持着默契的沉默。
正所谓出头的椽子先烂,大家都在等,等一个领头羊。
至于这领头羊是谁,当然是神桌上供奉的那位。
众所周知,酆都帝君麾下的都是冥界的妖魔鬼怪,所以天黑之后,才好动手。
冥界地府,罗酆山上的议事厅内,也陷入了诡异的宁静中。
钟馗与钟书白跪在殿前。
不谈对于钟馗的“交代”,钟黎被这般掳走,他们很生气。
齐二世或许觉得这是恩赐,但在他们眼里,这就是羞辱!
几个智也囊聚在一起,面面相觑。
秦广挠着头,无奈苦笑。
“这特么什么操作?”
地府的三环规划里,本来该由钟黎杜平打下舆论基础,孟愈拖住孔圣,地府一众鬼怪趁夜“拜访”临淄各大家族,余勤进入皇宫显圣,教训齐二世一顿。
不说伤害性有多大,但起码侮辱性非常强。
为大齐即将燃起的火焰上添把柴,也足够钟氏父子出气了。
孔寒安曾隐隐和他们透露过,这世间有一盘大棋,如果算上佛门,或许还不止一盘。
临淄国庙里的修士和僧侣们,直到如今都在保持沉默,可见一斑。
地府上下都知道大齐要完蛋了,他们不想贸然插手,当这最后的推手。
可事情过于顺利了些。
孔圣居然早已不在中枢……
各大家族都换上了酆都帝君的神像……
甚至不用他们添柴……
齐二世掳走钟黎,已经等于是一手抱着油罐一手举着火把,在柴堆上跳起了舞。
上吧,搞不好自己身上要沾火。
不上吧,钟黎被掳走,这是赤果果的在打地府的脸。
钟黎虽然与地府没有交情,但她的哥哥与父亲都在地府任职,地府不可能不做表示。
就挺邪性的。
仵官嬴驷戳了戳余勤。
“你儿子这一手……倒是挺别致的,你们齐国的王室教育,厉害啊。”
嬴驷在时,秦国已有盛世雏形,嬴驷之子继位之后,甚至联合诸侯,一度差点灭了齐国。
所以,嬴驷对后来灭掉秦国的姜小白,情感有些复杂。
一方面是佩服,另一方面,则有些反感。
此时抓住机会,趁机调侃。
余勤胡子抖了抖,火红的龙袍上有无数人影在跳脚。
“我没这么笨的儿子,我在想他母亲当年是不是背着我偷了人。”
钟馗正要说话,钟书白拉了他一把,对着余勤俯倒在地。
“陛下,钟某生前虽是小吏,但也承您圣恩,拔为县令,钟某自问一生虽有疏漏,但上对得起圣恩,下对得起治下,我甚至死在任上,如今,钟氏父子皆为大齐殒命,只剩一女,请陛下为我做主!”
余勤赶忙避开。
“我如今已不是皇帝,与你一样同殿为臣,钟老弟不必如此。”
言罢,他挥了挥衣袖,对秦广道。
“秦祭酒,那逆子,我不管了,但凭你吩咐便是。”
钟书白又对秦广下拜。
“祭酒,钟某自从加入地府以来,一直兢兢业业,未曾逾矩,便是思念家人,也从未离开地府前往探视,我知道人鬼有别,可如今钟氏只小女一人尚存,您若无法抉择,我只好去询问君上了。”
秦广叹了口气,揉了揉脸。
“好了,不用说了!”
“君上有他的事情,不用打扰他,我也不是无法抉择,只是我们出手,其中各方个面都要考虑清楚……”
“既然齐二世不做人事,那我们只好让他见见鬼了!”
“传令,让黎校尉来见我,各部做好准备!”
孔寒安设置的六阶爵位,当然不可能只是空头爵位。
他也相应的给与了这些爵位不同的权柄。
秦广如今是伯爵,除了祭酒相应的权限外,他也获得了接引、增幅、治疗的能力。
换句话说,他也可以建立“传送门”,释放“增幅光环”与“治疗光环”了。
临淄是还没有城隍,但只要秦广到了那儿,他便可以打开地府的传送通道。
“另外,让五盗盯紧幽界空间通道里的那批鬼修……”
天庭要下什么棋,他猜不到。
不过可以预见佛门,八成会趁机找冥界的麻烦。
之前救苦庙的修士在剑阁郡找上佛门联合的时候,剑阁县的城隍听得清清楚楚。
天庭一方,四个携带生死簿的鬼修已加入地府,他们也申请了去前线作战。
一共四个校尉,被孔寒安派到了之前五盗挖通的地道里,和幽界去打游击了。
至于他们会不会打游击,怎么打游击,孔寒安没管他们。
孔寒安当时给秦广传达的意思就是,若他们真正臣服了,可以回来。
否则,提供补给,全一份人道就够了。
四个鬼修一直没有表态。
得赖于补给线,地府依然能掌控他们的动向,起码对方没有真的跑到幽界投降便是了。
余勤和嬴驷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可行,正式编制工无法对生灵产生威胁,可以留下来防备幽界,人间以临时工出战。”
“五盗的魙界通道即将完工,用孙三角的话说,只剩一层薄膜,轻易可破,此刻不如直接打通,让佛门的正面部队去魙界替我们开疆扩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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