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唐风那边已经问出来了,他说……”
“说什么??”
“说见鬼了!”
项宫保的亲随声音越说越小,似乎是察觉到自家老爷的脸色越发难看,赶忙道:“老爷,这件事太蹊跷,唐风也是咱们培养多年的杀手,这么多年也没出过岔子,佐井太郎的实力老爷您也是见过的,可死的是不明不白,姓马那小子恐怕也不是省油的灯……”
“啪!”
亲随话音刚落,就被项宫保一记大耳光子抽在脸上。
“这话还用你说。”
项宫保恼火地坐在椅子上,手上盘着两颗核桃,他现在最担心的事情,不是马鸿文,是马奇。
马鸿文是什么货色??
项宫保看着他长大怎么能不知道,和自己儿子比,无论是项克城,还是项克定,哪一个都甩他八条大街。
但偏偏自己派去两位得力杀手,居然一死一疯。
项宫保心里担心的是不是马奇暗中派了高手保护他儿子。
这个解释最合理不过,毕竟马奇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派出个高手暗中保护他省得这小子走在街上又被人给行刺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自己今天的举动是不是就让人家看清楚了,如果马奇猜测出来自己想要用他儿子做挑事的借口……
想到马奇现在手里掌握着八万禁军,项宫保心里瞬间就烦躁到了极点。
“去准备一些礼物,明天去马家看看。”
打定主意的项宫保,挥手示意亲随下去。
“老爷,唐风……”亲随小心试探道。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拖出去砍了,明日连带人头一并送到马家。”
亲随低下头,心里默默惋惜,毕竟培养多年的杀手,就这么给浪费了。
正当亲随要退下时,外面突然一阵骚乱声。
“砰砰砰砰……”
一颗子弹打穿门板,直接将项宫保手里的茶盏给打成碎片。
“项家老狗出来受死……”
次日一早,街上又是大量的官兵在四处搜捕。
马奇也拖着还未痊愈的伤,带着徐童一起前往项家。
项家的大门前,原本喜庆的红灯笼全部换上了白色。
昨晚,项家遭遇新学派的报复,项宫保没事,只是伤了一只手,但他儿子被贼子残忍杀害了。
项克定穿着一身白袍,在灵堂上扶着大哥项克城的棺材,哭得那个伤心。
看到徐童,项克定一瘸一拐地扑过来,哭得撕心裂肺,徐童老远地就嗅到这家伙手上浓浓的大蒜味。
马奇连连向项宫保告罪,毕竟九门提督负责的就是京城安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锅肯定是要落在他头上。
马奇来的路上就已经做好了被项宫保训斥的准备了,然而出人意料的是,项宫保也没有为这件事责怪他,只是要求一定要把那些新学派弟子斩草除根。
“项叔叔节哀啊。”
徐童端着茶水送上去,项宫保接过茶水目光深沉地看了一眼徐童,最终还是没说出话来。
很快宫里就来人了,无外乎是加封了项克城爵位官职,允许他破格以一等公的规模下葬。
对别人来说这些都是难得的殊荣,但对项宫保来说,人都死了,留下这些虚名又有什么用途。
不多久恭亲王也来了,亲自给项克城上香,拉着项宫保的手轻声安抚,说得那个情深意切。
一旁马奇也跟着在一旁宽慰着。
项宫保心里别提多难受了,按照他原本的计划,这一幕应该发生在马家,而棺材里躺着的人,应该是马鸿文。
但此时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人死不能复生,计划虽然有些出入,但大致方向没有改变。
于是乎一场早就准备好的闹剧开始上演了。
就在项家府邸里一片哀思的时候,一名下人匆匆跑了进来,在项宫保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后,项宫保当时的脸就瞬间黑了下来。
其他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见项宫保冷着脸端起手上的茶盏,向一旁恭亲王道:“恭亲王,微臣总揽朝廷兵马,一心只想保家卫国,新帝究竟是谁,微臣并不在意。”
突如其来的这番话,让恭亲王愣了一下,在场其他人也不由地愣了。
来此吊丧的人无不是朝中大臣,个个都是人精的人物,谁会把明面话放在明面上说??
正如前不久,户部大臣带着一伙老臣去找恭亲王,明面上是在抱怨新学派误国殃民,要让恭亲王主持公道。
可主持什么公道,用什么身份主持公道?
别忘了新学派背后的人是皇帝。
这些话须要恭亲王自己去理解,绝不能说出来啊。
我们支持你当皇帝,你把新学派搞死就行。
这话说出来,恭亲王第一个就要搞死户部大臣,不然传出去他麻烦就大了。
可眼下项宫保突然间把这话丢出来,恭亲王的脸上满脸的尴尬,这话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这时候,恭亲王的管家也匆匆跑了进来,管家一进门先是一瞧气氛不对,赶忙走到恭亲王身旁在耳边嘀咕了几句。
恭亲王本见管家这么不懂事就想发火,没见这么多人盯着我,你嚼什么耳朵根。
可听完管家的话后,恭亲王的脸色瞬间大变。
“项兄,这件事决然与我无关,定然是有人栽赃暗害,项兄一定要明鉴。”
其他人陆陆续续也开始得到了消息,就在一个时辰前,官府还真抓到了一名刺客。
刺客受了伤去药铺看大夫,大夫发现是刀伤后,联想起外面今天外面官府到处搜寻的事情。
于是就用麻药迷倒了对方后,反手就报官了。
刺客被抓后自然少不了严刑逼供,结果让所有人吃了个大瓜,这家伙居然把恭亲王给咬出来了。
现在官府也头皮发麻,无论怎么打对方都不肯改口,咬死了是恭亲王派他们去刺杀项宫保。
说是恭亲王已经做好了最后的打算,如果圣慈皇太后不让位,就强行夺权。
现在消息传过来,恭亲王也傻了,虽然他心里也是这么打算的。
此刻恭亲王简直比吃了苍蝇还难受,黄泥掉裤裆有理说不清了,只能极力撇清关系。
但项宫保只是冷冰冰的回复一句,身体有恙,回房休息去了。
这下恭亲王只能黑着脸灰溜溜地离开项家。
虽然大家都嘴上说那个刺客必然是有心人栽赃陷害,可谁都清楚,这件事不可能就这么过去。
圣慈皇太后也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徐童跟着马奇匆匆回家后,马奇就让人开始收拾东西,让家里老小都先出外面王庄那里躲着。
对于政治一向很不敏感的马奇,此时已然嗅到了危险的气味,这说明京城要变天了。
“爹,我不能走啊,我还要回宫里当差呢。”
徐童凑上前向马奇说道。
“滚,这时候你还添什么乱子??”
马奇黑着脸呵斥道,他心里最不放心的人,就是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
出人意料的是,徐童今天可没像往常那样对马奇表现出畏惧,反而笑吟吟地给马奇端上一杯茶水。
“爹,别人都能走,唯有我不能走,我要是走了,谁都要看出来出问题,再说,都到了这个时候,您觉得我走得了么??您可就我这一个儿子。”
这话一说,马奇呆住了。
是啊,谁都能走,唯独这个小王八羔子走不了。
他要是敢出城,说不得隔天就要被人给抓了当人质。
“爹,我要是走了,家里谁都别想好过,在外面可没人保护我,倒不如在家里舒舒服服的,您多派点人保着我不就行了。”
马奇皱着眉头,虽然作为父亲很想回绝掉儿子的提议,但不得不说,这个平日里不着调的臭小子,今天这话说得让他无法反驳。
“这……老爷,让鸿文一个人留下来?那我也不走了。”
大奶奶见鸿文不肯走,自己这个当妈的怎么肯离开。
“娘,您几位还必须要走,我一个人还好,真有什么麻烦,我自己一躲,京城这么大,我哪都能藏,您几位留在这,我可跑都跑不了。”
“儿子说得没错,你一个妇道人家在这里添什么乱啊,赶紧收拾行李准备走。”
马奇不耐烦地挥挥手,铁了心今天就要把家人送出京城,大奶奶就算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也不好使。
好在大奶奶琢磨了一番徐童的话,觉得也是个道理,加上马奇的态度,半推半就地就坐上了马车。
临行前还不忘嘱咐徐童一定要照看好身体之类的。
看着大奶奶擦着眼泪的模样,徐童对马鸿文的羡慕又增加了一层。
不知道为什么,他脑子里忍不住在想:“我的妈妈又是什么模样??”
当然这个念头很快被他弃之脑后,自己从未见过自己的父母,也不想见到他们。
这一天,离开京城的人很多,哪怕是对政治再不敏感的人也能感觉到那种很不对劲的感觉。
因为这已经无关政治了。
恭亲王回府后就上了折子,要求圣慈皇太后严查还自己一个清白,并且请了病假不肯出门。
圣慈皇太后的回应很简单,让应天府严办,同时着宗人府一同查办。
然而诡异的是,当晚那名刺客就死了。
死得莫名其妙,根据牢头说,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刺客的脑袋慢慢地扭过来,最后扭成了一根麻花。
这下死无对证,按说所有人都该松了口气,至少明面上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但没有。
气氛反而更加紧张。
这种紧张不仅仅体现在朝堂上,就连平民百姓也能察觉得到。
最直观地说,就是最近街道上的兵勇都被换了,原本那些稀稀拉拉混日子的八旗兵被换了下来,改成了马奇新训练起来的兵勇,对进出京城的人严格盘查。
甚至就连洋人区也开始实行了严格的宵禁制度。
至于新皇帝的人选,朝堂上依旧还在争论,但恭亲王这边的呼喊声却越来越小。
“大人,您说恭亲王真的会反么?”
钦天监内,徐童小心翼翼地端上茶水给大公主。
大公主轻抿一口后,皱了下眉头:“不好喝,我活着的时候喜欢喝武夷山的大红袍,那里有一颗老树滋味最纯正。”
徐童一撇嘴,心想好家伙,一两茶叶数百万,你当这还是你大明朝啊。
不过大公主这话倒是提醒他了,这类好东西在这个时代还是很多的,例如东北的飞龙什么的,还都不是保护动物可以吃,以后说不得有机会可以品尝一下。
“恭亲王没那个命,他若是识趣就该乖乖地外调。”
徐童闻言眯起眼睛:“但他没有,所以无论是新皇登基,还是圣慈皇太后继续掌权,他最后都逃不了被清算的结果。”
换作任何一个掌权者,都不可能容忍自己曾经的竞争对手还舒舒服服地活着,不搞死对方,那简直是寝食难安。
更何况恭亲王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也不会坐以待毙,反是必然的结果,只不过他什么时候才会反,才是最耐人寻味的地方。
徐童想得入神呢,突然察觉到什么,斜眼一瞧看到大公主不经意间舔舐嘴角的动作,心底咯噔一下:“我想起来了,李喜我叫你办的事,你办得怎么样了……”
说着徐童站起来就往外走。
不!
应该说是跑。
可他刚跑到门口,手都没来及去拉门,一只手就一把抓在了他的领子上,用力往后一拉,将他倒拽回去。
身子一沉,就觉得自己撞到了什么东西软软凉凉的,一回头就见大公主已经露出那对尖锐的獠牙。
“哎呀,轻点咬我怕疼……”
“吨吨吨……”
“咣!”
徐童被丢在了地上,虚弱得像是一个四十岁的老男人被迫一夜十次后的模样,而大公主则是一脸心满意足地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还是你的血味道好,纯净,没有杂质,真让我恨不得一次把你榨干!”
大公主凝视在徐童的身上,特殊的体质,对于她来说,不仅仅血液的口感极佳,更是有着极高纯度的黑暗力量,这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极品的大补之物。
但这样的极品,虽然美味,却不能贪多,上次一不小心吸多了点,差点要了徐童半条命,亏是李喜偷来的人参须熬成汤,才让他缓过气来。
所以这一次,她很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欲望,生怕自己一次没忍住,直接把人给榨干喽。
毕竟顿顿有和一顿饱,这个浅薄的道理,大公主心里还是有数的。
徐童还能说什么,他什么也不想说……
大公主显然就是那种吃干抹净提裤子走人的渣女。
拍拍肚皮就大摇大摆地回家躺在棺材里睡觉,只留下徐童趴在地上,足足几个小时,才仗着黑暗体质的恢复力勉强缓过气来。
等他爬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天都快要黑了。
喊了一声李喜,才想起来李喜今天告假了来着。
看看时间,天还早,徐童朝着宫门另一个方向走过去。
绝大部分禁军,是没办法到后宫的,更不要现在自己还不是禁军的身份,不过在华阳门的位置,有一个小茶室,一般探亲的人可以在这里等候着。
徐童走进茶室里,给了看管一粒银瓜子,让他进去通传一下,大概又等了半个多小时,才见一名宫女贼头贼脑地从门外探出头来。
“怎么样,在这里还习惯不?”
“还行,吃得比外面好,鹤公公看护,没人欺负我。”
小宫女小声说道,两眼咕噜咕噜地在徐童身上打转,一进门就站在了最远的角落上,仿佛面前的男人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老虎一样。ŴŴŴ.ßĨQÚbu.net
这位小宫女正是被徐童送进宫里的小偷扬琪。
她口中的鹤公公正是接她入宫的那位老太监,当时徐童为了送她入宫,可是给了这个老太监足足两千两银子,他能不照顾么?
听了她的话,徐童点了点头:“能过得下去就好,不过我可不是送你进来过日子的,帮我一个忙。”
“什么???”
扬琪警觉地看着徐童。
只见徐童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上面画着一个四四方方的金属盒子。
后面还有一张地图,详细地描绘出了内务府珍宝楼的情况。
里面必然是有机关和守卫,但这些东西,徐童相信对于自诩神偷的扬琪来说并不会有什么难度。
“把这个盒子连同里面的东西带给我,最好要快点,时间不多了。”
“你叫我偷东西??”扬琪脑袋和拨浪鼓一样:“这可是皇宫大内,我去偷东西被抓到就死定了。”
徐童磕着瓜子笑道:“你也可以不偷,但必须把这东西拿给我,不然……”
说到这里,徐童脸上笑意渐浓起来:“我现在就去举报你,让守卫去你房间搜一下,我想一定会有意外收获吧。”
“你!!!”
扬琪闻言心里又气又急,作为一名优秀的神偷,皇宫大内这么好的地方,简直遍地是宝,自己顺手捡了一点别人不要的东西也不过分吧。
“就这么定了,你帮我拿到东西,我给你一大笔钱,顺便送你出京城。”
“记住哦,最好是本周之内。”
说完也不理会扬琪愤怒的小眼神,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不过比起大公主那样喜欢白嫖的渣女,自己还算是比较厚道地给扬琪留下二百两银票作为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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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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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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