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领队他们吃得香啊,这几天赶路早就是人困马乏,见徐童和小公公都不爱吃,还主动拦下前半夜巡视的活计,让他们好好休息,他们就吃得更放心了。
其实周领队本想着,让这位马公子好好休息一晚,但马公子既然开了口,周领班也就没有再坚持了。
没有一会得工夫,周领队一个个已然是酒足饭饱,把锅里的烂肉吃得一干二净,回到房间倒头就睡。
没一会就能听到屋子里那一阵阵呼噜声,看起来他们这两天赶路,也确实是累得够呛。
夜里两人在院子里架起了篝火。
徐童也不知道从哪儿拿出来了两个苹果丢给李喜,给篝火里添了几根柴后,向李喜询问起这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要去什么地方。
李喜拿起苹果啃上一口,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扬恭静的房间,压低声音,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具体我也不知道,只是说黄河连山附近出现了邪祟,要钦天监速速去调查。”
李喜这话说得避重就轻,显然是不敢把真相说出来。
徐童点了下头也没有再多问,转而问起别的事情来,例如李喜那日在他家门口算的卦准不准,要不要再给他们算上一卦,看看这一趟究竟是什么结果。
李喜连打了个哈哈,表示自己那就是在开玩笑,做不得真。
心里却是一阵无语,他那哪是金口玉言,本来就是一门邪术,看似是金口玉言,实则是借此夺人气运,结果还被这位马公子给破了,心里别提多郁闷了。
李喜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言,于是话音一转:“奴才着点小伎俩,算不得什么,反倒是马公子实着让咱家刮目相看。”
“哦!此话怎讲?”徐童故作惊讶地问道。
“京中对公子多有非议,说您贪于女色酒场,但见着两三天路程却被见公子疲色,可见传闻多有不实,公子实则英雄也。”
李喜这看似是在拍马屁的一番话,实则是在进一步试探徐童。
可惜李喜却不知,徐童来的路上草稿都已经打好了,听到这神色顿时一黯,随手将一根柴火丢进篝火。
火光映照在他的脸上,让这张清秀的脸庞上多了几分与他年纪不符的老练和沉稳。
“你觉得我和项克定比如何。”
他的声音沙哑低沉,似乎是饱含着无奈与愤怒,李喜思虑片刻道:“项家当今如日中天,项宫保人还没回来,旨意就已经到了,首辅军机大臣的位置,已经是板上钉钉,这项公子,自然也是人中龙凤。”
“哼,既然他是人中龙凤,我又该算什么?”徐童满脸阴霾之色。
“这……”
李喜像是懂了点什么。
“我父亲即便是坐到了禁军参领这个位置又如何,说到底不还是项家的狗么,我若是不废物,项家又怎么放心把禁军参将的位置给我父亲坐。”
徐童说完斜眼看向李喜,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你知道我为什么和你说这些么?”
李喜头皮一麻,心里顿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躲进宫里也有两年时间了,见多了宫里杀人的手段,多年的警觉令他目光猛地看向手上的苹果。
“放心,我没要害你的意思,和你说这些,只是因为你和我的那个朋友太像了。”
徐童面色一缓,拿出一个香蕉,不急不慢地拨开香蕉皮,放在嘴里吃起来,眉宇间又多出了少许追念的神情。
“朋友?”
这已经是李喜第二次听到马鸿文这样说,心里忍不住好奇:“你那个朋友究竟是……”
“嘿嘿,说来也巧,我和他认识的时候,也在这般黑夜里。”徐童眯起眼皮,拿出一壶酒递在李喜手上。
“竟有如此的巧合?”李喜一边接过酒水,脸上故作惊讶地说道。
两人轻碰上一杯,徐童轻抿一口放下酒杯,满脸感叹:“一壶浊酒,一言不合,刀兵相见,而我,险胜半招。”
“嘶!这是不打不相识啊。”李喜点了下头,转而继续追问道:“那么彼时彼刻。”
徐童晃了晃手上的酒水:“恰如此时此刻。”
“竟能如此相像?”李喜大吃一惊。
“像,很像,不过你比他缺了一样东西。”
“是什么?”
李喜说完,脸色忽然就冷了下来,大骂自己愚蠢,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还能缺什么,不就是缺一条腿么,咋的,你还能给我接上?
然而徐童却像是看出李喜心里所想,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太胆小了,我那位朋友可胆大得多。”
李喜听闻脸色顿时好看了不少,知道这既是在拉拢自己,又是在试探自己。
正要说些什么时,两人耳朵一动,立即闭上了嘴。
微弱的哭声从门外传过来,两人竖起耳朵听,只听哭声越来越近。
不一会,就听:“砰!砰!砰!”的一阵敲门声。
半夜三更地突然传出来一阵敲门声,换谁心里都要警觉起来。
徐童和李喜同时一怔,心里第一个念头就想到了那些村民,这个村子自打他们进来的时候就觉得不大对劲。
毕竟现在可不是什么好时代,民风朴素那是假的,扮作村民杀人越货的土匪强盗,可也不在少数。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若真的是杀人越货的强盗,何必敲门啊,破门而入不就好了么?
徐童借助命眼奇门望过去一瞧,顿时脸色微变,只见门后似是有一股奇怪的波动,但等他仔细瞧又瞧不出一个究竟。
“掌教,刚才那东西好像不是人。”
大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站在堂口上瞪着眼看着,徐童当然知道那玩意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若是阴魂鬼祟,自己有的是办法灭了他,可问题是就怕他不是鬼。
扬恭静让他洒在房子周围的那些石灰,可不仅仅只是石灰,里面还混着大量的驱邪散。
自己用道具册看过,那东西有驱赶邪祟的效果,若真的是鬼,走到房门前就该被驱赶走了。
李喜坐在一旁,听到敲门声眼底泛起一抹戾色,或许是被徐童方才那句话给激到了,也或许是明白,徐童方才那番话的意思。
李喜正要上前去开门,好来给这位马公子证明一下,自己也不是什么胆小之人,但徐童却是一把将他拉回来。
他心里突然想起寻龙道人说的那句话,“夜不点灯,敲门不听。”
想到这,他看了一眼面前的篝火,随手抓起一把沙子,把篝火给灭掉。
敲门声还在继续,只是比方才又慢了许多,徐童和李喜就站在院子里等着,果然过了一会,门外的哭声缓缓远去。
李喜壮着胆子走到门前,把脸贴在大门上眯着眼,顺着门缝往外观瞧。
只见外面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什么也没看到。
“不对啊!这东西肯定不是人。”
这时候李喜突然注意到门口,只见门口地上竟然有一滩血迹,仔细看,血迹中还有两个模糊的脚印子。
“管他是不是,今晚小心点,明天一早我们就离开这。”
徐童心里也有种不大好的感觉,觉得这地方太诡异,还是尽快离开比较好,毕竟自己的主线任务可不是降妖除魔,而是保护屋里那位扬大人。
万一这老家伙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可就麻烦了。
想到这,徐童心里不免有些后悔,早知道就该想办法,把王铮这家伙也安排在钦天监当差,若是这家伙在,自己主线任务的压力就轻松许多了。
李喜一琢磨,也是这个道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然而就在两人商量着,要不要把门加固一下时,一盏灯光突然照在两人身上。
“你俩在干嘛呢,刚才谁敲的门啊?”
只见周领班举着一盏油灯,从屋里走出来,打着哈欠开口问道。
“别点灯!”
徐童心里咯噔一下,赶忙喊道。
但周领班却是满脸困惑:“什么别点灯,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啊,马公子,小公公,你们也困了,要不回去睡觉吧,我来换你们。”
周领班说着就要往前走,但他走一步,徐童和李喜却是往后退一步,两人谁也没说话,目光却是直勾勾地盯着周领班身后。
“你们怎么不说话啊?”
周领班把油灯举起来,想要看得更清楚一点,结果刚举起油灯,就觉得什么东西滴在自己头上,冰凉凉:“咦?怎么下雨了??”
说着拿手一摸,只觉得黏糊糊的,一股血腥味飘了过来。
周领班终究是禁军领班,也在武馆练过几年,年轻时也曾做过镖师,借着灯光一瞧,顿时脸色大变,猛地转过身来,举起油灯往后一照,同时另一只已经从腰间拔出匕首,一招浪子回头,就要把匕首刺出去。ŴŴŴ.ßĨQÚbu.net
这一招也算是极其漂亮的反击,黑灯瞎火地换作一人被灯光突然照在脸上,必然会下意识闭上眼睛,这时候自己一刀刺过去,定然叫对方方寸大乱。
然而周领班可能做梦也没想到,站在他身后的,可不是人,而是一张血盆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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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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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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