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老,你今日这宴有些古怪啊。”
“不在自己宅中,偏偏跑到学生家里,不像话啊,而且这有宴无酒,更不像话。”一个老者笑眯眯道。
此人叫林鼎林慎行,曾官拜右佥都御史,后因弹劾当朝国师被罢官,是在江南东道极有清名。
“别无他意,只是让你们来听一听琴曲。”郑众,也就是百川书院山长,笑着说道。
“这么兴师动众的让我们过来,这琴曲不简单啊。不过为什么不在你府上?”另外一个相貌清癯的中年人道。
“请不动,连我都是来听墙角。”郑众笑道。
“哦?”这下几人都惊奇了。
虽然郑众只是书院山长,但弟子在各地做官的不在少数,在士林名声极大,便是知府都要让上几分,竟然请不动一个琴家?
还拉着几人来听墙角?
郑众摆摆手阻止众人追问,道:“听了你们便知。”
众人越发好奇,宴会上请到一位琴家大拿是雅事,可郑众专门请人来听墙角,这可就太不寻常了。
顾笙倒是将隔壁的话听的清清楚楚,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前些日子他就发现这老爷子了,毕竟这老爷子之前去书店里几次求字,声音有些印象。
哪想到蹭了几天墙角听曲儿,今天还呼朋唤友过来听曲儿。
顾笙凝了下心神,将念头都抛到一边,整个人接近定神状态,心中宁静通彻,不受丝毫干扰,只差一步便进入定神时那种玄之又玄的感觉。
琴弦弹动,随着琴音泛出,隔壁也安静了下来。
几人聚精会神听着如小溪湍湍的琴音,如自深谷幽山而来,心神立刻安静下来,感觉仿佛一盆雪水落下,将心头尘埃冲刷的干干净净,原本被蒙了灰尘的心神澄净透彻,大放光明。
几人无思无感,整个人陷入宁谧,毫无杂念。
一直到过了不知道多久,几人才回过神来,有人眼中露出惊色,这样的琴声近乎于道了。
也有人满脸沉醉,这种心境上的洗礼着实难得,哪怕千金得闻一次也是值得,难怪郑众要来听墙角。
“此琴近乎于道,更能洗伐心神,宫中乐官都远不及,不知道隔壁是哪位大家?”林鼎心有所动,低声问道。
“不要多想,我带你来只是听这琴声欣喜,觉得此等琴音应当与你等分享,乃是一大乐事。”郑众摇头道,他倒是猜到林鼎在想什么了。
当今朝堂之上,陛下被国师妖人蛊惑,社稷被妖人所把持左右。
林鼎虽然罢官在家,但一直心念朝堂,与朝中大员也保持联系。
此时听到琴声后又提到宫中乐官,必然是想将此人送进宫中,凭借琴音洗涤陛下之心,唤醒当今陛下。
郑众心中知晓,事情若是这么简单便好了。
顾笙安静坐了片刻,看着桌子上的蛋,心中略微思索一下,指尖再次弹动,这次却是轻快的很,让人闻之心喜,隔壁几人脸上难以抑制的现出笑容。
“喀嚓,喀嚓……”顾笙指尖一顿,看了眼正在缓缓裂开的圆球,心中喜悦,这个终于孵出来了。
随后指尖更快,琴音中流淌着他心中喜悦,周边所有听到琴音的人都受到影响,脸上的笑容更甚。
“裂开了,裂开了!”颜如玉整个人蹲在桌子前,双眼盯着球,脸上掩不住的笑容。
随着琴音渐停,那球哗啦一下碎成大大小小的碎片,青衣女子蜷缩成一团飘在空中,缓缓睁开眼睛,眼中先是有些迷茫,随后渐渐恢复清醒,伸出手接住空中落下的那枚铜钱。
然后抻了个长长的懒腰,仿佛一觉睡了许久一般。
“就是你将我唤醒的吗?做的不错,以后我会奖励你的。”轻易女子在空中转了个身,上下打量顾笙一番后点头表示赞许。
“说话了,说话了哎!”颜如玉出手如闪电,一把将青衣女子撰在手心。
“大胆,竟敢如此亵渎神明,实在不可饶恕,你当受灾祸缠身。”青衣女子柳眉到竖怒道,那枚铜钱飞到颜如玉头顶,洒落黑色尘埃。
“咦?这么大一点儿,还这么凶啊!”颜如玉惊讶道。
青衣女子看起来很愤怒,偏偏被颜如玉抓在手中挣不出来,那枚铜钱在颜如玉头顶打转,不断洒着黑色尘埃。
顾笙看着她脑袋上面正转着圈洒黑粉的铜钱,莫名有种烧烤洒孜然调料的既视感。
唯一问题在于那枚铜钱太小了……
“松开我!”
“不!”颜如玉两只手捂着青衣女子,就露脑袋在外面,还凑到面前来看,眼中全是兴奋和好奇。
青衣女子气急,低头咬了颜如玉虎口一口。
“哎,还挺疼!”颜如玉的手一抖,差点儿就把青衣女子扔出去,随后恶向胆边生,抓着青衣女子上上下下左右左右。
“啊——!”满屋子都是青衣女子的叫声。
“好了,放开她吧。”顾笙观察两人片刻,才开口道。
“哦!”颜如玉有些不舍的松开手,那青衣女子在空中踉踉跄跄,然后摔在桌子上,吐了好几口清水。
然后飞快跳到顾笙脑袋上面,一只手抓着顾笙的头发,伸手指着颜如玉,一脸冷冽:“你当生生世世被祸殃所缠,受尽世间的苦楚。”
然后那铜钱洒黑灰撒的更欢实了。
顾笙若有所思,这神明是掌管灾祸的?不过看起来似乎不太聪明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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