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章 小猪仔渡劫

  某个太阳初升的早上,就在万物刚刚准备好迎接那温暖的晨光之际,坐落于树深林密里的一处峡谷之内,却散发着阴冷至极的寒气。

  不是冰冻彻骨的那种冰冷,而是一股让人感知便心生畏惧的阴冷。

  更为准确的来说,是一种体量极大的妖气!

  身穿金边红袍的宋大蛤蟆,两眼直勾勾的盯视着那黑气泛起的根源,安耐着心里的兴奋,以其无比强大的神念,开始勾连那座洞府的主人。

  这就跟试图唤醒一名正沉醉于某种释放的喜悦之里的人一样,似乎有些困难,但好在这个“人”尚未灵智全失。

  就在即将彻底的爆发那一刻里,下意识的拧紧了阀门。

  这种感觉当真是糟糕透了,可在内心深处,冰枭还有那么一点侥幸。

  委实是真要沉迷于此,以至于引得天劫来临的话,他很有可能吃不了兜着走。

  因为他要应的可不是一般的劫,却是那九死一生的洪荒大劫!

  所以彻底回过神来的冰枭,真有点和鬼门关里兜了一圈的感觉一样,吓得他直捶自己的小胸口:“不吓不吓,过了个冬夏,不吓不吓,自己还在家。”

  刚嘟囔完,只见久未见面的供主大人,此时已然出现在了洞府的内室,笑眯眯的望着他道:“还好及时。”

  冰枭赶忙起身,抱拳躬身道:“多谢大人,不然的话冰枭这条命……”

  望着他那恭敬无比的模样,蛤蟆的嘴角微微扬起,心道:“你还挺知道的嘛……”

  可话说回来,这一刻里的恭敬并不代表着进阶以后,他便会言听计从的,分离出隐藏在他身体里的冰龙血脉给自己。

  毕竟眼下的他兴许由于修为的缘故尚未有所察觉,可一旦真被这小子突破到了洪荒之境,这事儿绝对是瞒不住的。

  同等级的情况下,自己说的话还能剩下几分力度呢?

  虽是如此的想,可蛤蟆的面容上依旧是不动声色,并从怀中拿出了一面宝镜,以及数件符箓,甚至包括一面小盾,再往前一递的时候,蛤蟆则道:“都炼化了吧,暂且借给你用。”

  数道宝光一飞,一瞬间便出现在了冰枭的近前,这小子不傻,真的一点都不糊涂,目光在那莹莹而亮的宝光上扫了几眼,一兜手的真就全给收了。

  “供主大恩,冰枭定然铭记在心,若是真的突破到了洪荒之境,也愿为供主马首是瞻。”

  听了上述的话,再又又细看了一下那丝毫瞧不出破绽的一张脸,宋大蛤蟆仅仅只是说道:“但愿如此吧!”

  说着话,宋钰又摆了摆手:“你继续准备,至于外边,有杂家帮你张罗着,保你不出岔子便是。”

  冰枭闻言心中更喜,还想挑一些过年的话再恭维恭维,哪知宋钰的身形忽然的一模糊,就在无声无息里,那里留下的,仅仅只剩下了一个残影而已。

  尽管这样,冰枭依旧保持着拱手行礼的动作道:“小的定然谨记供主之大恩……”

  可未等他继续把废话说完,耳边却又响起了蛤蟆淡淡的声音道:“行了,行了,快点用功吧,别老动不动脱裤子就行,杂家受不了!”

  冰枭难得的老脸一红,喉咙里像是卡着什么东西一样,再也放不出半个屁来,模样甚窘。

  而在外头,此时的宋钰,正放出神念一遍又一遍的扫荡各处,生怕有什么纰漏尚未被他发现,毕竟这小子的渡劫成功与否,可不是只关系他个人而已。

  就这样,又过了一月有余,并在某个碧空如洗的大晴天里,先前爆发过的一次妖气冲天,则再次毫无征兆的出现。

  那滚滚的浓烟,亦如黑烟不停地火山口一样,直冲上天。

  本是干净明亮的天空,立马好像沾了墨汁的清水,逐渐浑浊,逐渐阴沉……

  风起而雷动,嘁里喀嚓的震耳欲聋。

  而在峡谷之内,一名身穿白袍的俊秀小青年,处变不惊的面朝大天。

  他的头顶,或者说是整个峡谷的外沿,都亮起了一层蒙蒙而有涟漪迭起的光。

  法阵,正是宋大蛤蟆所设,用固有的阵盘,来自于小云天的“土特产”,就在这里保护着站在里边的蛮荒小青年。

  宋大蛤蟆的视角更远,不止是那一片天,而是天上地下尽收于眼底,包括他的神念,也延伸到了各个角落。

  所以当天地之间,亦有闪亮忽然炸起的时候,大劫开始。

  兴许也是一种宿命的终点!

  生死一线间,全凭自己的命。

  “那就看看你小子的命,到底是幸运呐,还是不幸!”

  宋钰的眼中有光在闪,不完全是在看戏,但又好似一个冷漠的旁观者那样,一动不动。

  眼瞅着那雷是一道又一道的落下,岌岌可危的大阵还在勉强的支撑,冰枭自己却是已经凝重了脸色,不再从容。

  “都说上天好生之德,大地有承载万物之厚。就是不知道偌大的一个大罗天界之中,是否容得下你这粒尘埃呢?”

  蛤蟆看的挺兴奋,心中自有感慨,并且他觉着于这小子而言,他也做到了君子成人之美。

  如果没有他,这二百五的猪仔都已经死了几次了。

  那要是在其真就突破了那一线生机以后,再索要银龙之血的话,算不得过分的事吧。

  毕竟要血不要命,只是这以后的进阶之路或许会变得艰难,然而在蛤蟆眼里,这就叫投桃报李,相互交换,我好你好,大家好啊。

  天雷还在落,就在最后一道卷带着火焰的雷光一砸而下之际,那个布置在峡谷上方的法阵,终于是支撑不住的就好像一块大玻璃一样,一碎而开。

  但这以后的天空,反倒是静了下来,没有雷光落不停地继续,而是云涡涌荡,仿佛是在酝酿着什么一样。

  宋钰仰头看天,忽然想起,人的命,天注定,但命又有不同,个人看个人,也就是说这劫也会有不同?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猜想,又或者真就被他的乌鸦嘴给“丧门”到了,无雷再落,但天色变红,焚风而起的时候,宋大蛤蟆不禁变了一下脸色道:“这……没经历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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