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现在话都已经说开来了,黎雀儿也不再那么不好意思地不敢去向孙妈妈和棠叶她们俩提及昨夜洞房花烛夜的事情了,于是就干脆也将此事同她们二人和盘托出,省得她们俩在那儿怀疑来怀疑去的,居然还扯上了妖法,真是令人无语。
知晓了实情的孙妈妈和棠叶两个人,面容都有些窘迫,实在是因为她们刚刚都还没有搞清楚事情的眞相,就一味地认定,这一切定然全部都是胡玉姬的不是。
现下黎雀儿都已经出来解释清楚了,她们俩面子上很是过不去,心里头自然也都意识到是自己的不是,“不小心”误会了胡玉姬。
于是,她们俩只得頂着黎雀儿虎视眈眈一般的视线,硬着头皮对胡玉姬说了一句抱歉,承认自己的不是,并且请胡玉姬不要多心,不要认为是她们俩有意针对,其实她们只是太担心黎雀儿的安慰而已,并没有其它那些似是而非的缘由。
胡玉姬仅是笑了笑,没有回答,也没有责备。
这误会的事儿就这么过去了,现在轮到讲昨夜洞房花烛夜的事情了。对于这个事情,已有一定的人生阅历又有喜婆子头儿的取证的孙妈妈,早就已经知道了;目前为止,在这卧房里面唯一不知道的人,就是棠叶一个人。
咋听到孙妈妈和胡玉姬两个人说要来讨论这圆没圆房的事情,不仅仅是棠叶不理解,黎雀儿也不理解。她们一个是不懂其中的细节性,一个是不懂其中的必要性,当然更多的原因是,她们俩都还算是大姑娘家,哪能这么容易就可以抛开羞耻心,大大咧咧地同别人讨论这等事情呢。
黎雀儿首先不干,刚才胡玉姬不知为何居然揭了她的底,知道她并没有真正地和杜仲过洞房花烛夜,她只不过随口解释了两句,就已经羞得脸都快要红透了,这会儿要是再把这件事情拿出来反复细说,那肯定是不想再让她继续活着了吧!
为了帮黎雀儿说话,棠叶也马上转移话题,“这种事情还有什么好说的啦。难道说,你们这么快就忘了姑爷今早是怎么对待老太太和大老爷他们的了吗?反正小姐本来就不喜欢他,不跟他一块儿睡,这不是很正常的嘛!好了好了,我们不要再说这个了,还是快一起想一想,老太太刚刚叫人过来说的那些话,其中包含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吧,怎么样?”
孙妈妈当即一个指尖小爆栗,“啪叽”一下敲在棠叶的大脑门子上面,继而,她就故作凶狠地教训起来了,“没长大的小丫头一个,你懂什么!老太太那些话,其实说的就是指小姐和杜仲还没有圆房的这么一回事情。要不然,现在这一切都顺顺利利的,老太太还有什么事情可以给小姐交代的?再说了,就算真有事情要交代,那就放开了去说就是了,哪里用得着打哑谜啊!这肯定是因为有些事情不好直接讲,才会这么委婉含蓄地叫人过来传话呀!”
棠叶顿时惊诧,两手捂住嘴巴轻叫:“那老太太说一切依照小姐的心意行亊,不必改变……这话里的意思,如果只按照字面上的意思来解读的话,岂不就是说,老太太也支持小姐的这些做法,并不怎么提倡小姐赶快与姑爷圆房,然后再加紧给黎府添一个可爱的小少爷?这——哎吆!”
话都才说到一半,棠叶就捂着额头,痛叫一声。
原来是黎雀儿觉得棠叶这厮说话说得太露白了一点,实在教人怪不好意思的,所以就立刻再赏了棠叶一个大爆栗,适时堵住了棠叶的这张大嘴巴子,免得她在继续胡说八道。
黎雀儿用的力道可是带了尴尬与羞窘的,自然要比刚刚孙妈妈那种玩笑似地打击,要狠厉沉重得多了,这才使得棠叶捂着脑袋叫得这么凄惨。
要是换了一般的情况,在场的孙妈妈和胡玉姬肯定就要被黎雀儿与棠叶二人之间这番动作给逗笑了,可是,现在她们并没有那个心情。
因为此时此刻,孙妈妈和胡玉姬两个人的满脑子都是在想,为什么老太太知道黎雀儿没有同杜仲圆房之后,不但没有急冲冲地跑过来对黎雀儿说教,反而还要叫一个小丫环过来传这种话呢?
已经拜堂成亲的女子,洞房花烛夜里却不与新婚夫婿圆房,这种极端异常的事情,在世俗礼教当中,可是会被归作“出格”一类的行为。
黎家老太太作为黎家女性的最好权威,应当帮忙维护闺阁礼教,让一切事情都按照正常的方向发展才行。怎么现在,老太太不仅不顾这种世俗道理,居然还反过来站在黎雀儿这一边,纵容允许黎雀儿这般胡闹呢?她老人家莫不是因为这段时日以来,发生的事情太多太杂了,以至于她的脑筋打了结,分不清东西南北了吧?
“我到现在都还在奇怪,当时老太太为什么那么急着要给小姐贴招亲榜。”孙妈妈又马上添了一笔老太太疑似是在犯糊涂之时所做出来的决定,“那时候外面的人闹得那么厉害,正常来说,咱们应该以静制动,先随便外人怎么去说,等到十个月以后,一切不久水落石出了么,何必要急急忙忙地给小姐招亲,弄得好像生怕小姐会嫁不出去一样呢,要我说,当时根本就没有那个必要。”
说完了前情,孙妈妈立马又转到今天这个事情上面了,“现在老太太突然说要小姐继续和杜仲分床睡,首先一个吧,这分床要分到什么时候,才是一个头呢?再一个,那些喜婆子们现在应该都知道这回事了,还不知她们会不会到外面去乱说呢!”
胡玉姬本来不想对此事作出任何评判或者是建议的,听了孙妈妈的这些话以后,她反倒深思了起来,像是在思索有什么对策可以教给黎雀儿。
相比较于孙妈妈和胡玉姬的担忧,黎雀儿可就轻松得多了,她一点儿都不想去管老太太说那些话的真实意图究竟是什么,也不想去讨论老太太是不是真的老糊涂了。
她只知道,从今儿个晚上起,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让杜仲去外面睡院子了,反正老太太等人都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谁还去管他杜仲的心里会怎么想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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