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斯泰元帅虽然笑得相当开怀,但实际上是处于那种“除了笑,我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的状态中,内心却总觉得有点别扭。
元帅是演习蓝方的统帅,但同时大元帅府掌旗大臣,也即是帝国的最高军令长官。如此一来,他之前所说的“位置”,既可以说是蓝方的统帅权,同样也能理解成在大元帅府中的地位。
在大众的人种中,帝国的最高军令长官,指的是大元帅府中三长官,掌旗官、擎印官和典厩官。可除此之外,却还有一个称之为“持剑官”的非常设职位,乃是专门为大选帝王们准备的。
这是晨曦皇朝为了纪念开朝初年的光辉岁月。那个时候,开国大帝晚年的时候,将自己的宝剑交给了最年幼的女儿,却也是自己最强壮最聪慧的孩子,令其代替自己统领三军,方才度过了建国之初的继承危机。
所以,理论上,不常设的持剑官,才是真正的最高军令长官。而一位大选帝王,一旦获得了这个职位,在由军事贵族统治的银河帝国便只代表一个信号——帝国皇储。
一旦明了这其中的关节,埃斯泰元帅不由得更加浮想联翩了。
所以,她刚才这是在向我表态吗?还是要逼我表态呢?不行!当今这些大选帝王啊,一个个非龙即虎的,争起帝位来还不知道得变成什么样呢。作为一个纯粹的军人,谁戴着虚空皇冠谁便是我的效忠对象,其余的可是绝对不能掺和的。
年过七旬的埃斯泰元帅觉得这才是能让自己安度晚年的做法,便决定只考虑对方话中的第一层意思。
不过,如果只考虑第一层意思,苏琉卡王的意思岂不不是说,真要在战场上一较高下,只有埃斯泰元帅和对面红方的指挥官艾瑞法上将一起上,才能让她尽兴呢?
元帅很希望自己是想多了。可是,作为一个纯粹的军人,他其实对每位大选帝王的性格和作风了如指掌。更何况,苏琉卡王还还当过他一段时间的学生。
他很清楚,看上去慵懒不羁宽厚豁达的外表之下,其实藏着最傲慢的灵魂,一个典型的晨曦之龙的灵魂。
“这个黄毛丫头,一定是这么想的!”
埃斯泰元帅一时间老怀大慰,为帝国后继有人感动无比。
反正,银河帝国的至尊,就得有这种舍我其谁的霸气才行。将来,如果戴着虚空皇冠的人会是这个美丽却有傲慢的小姑娘,至少看着非常赏心悦目嘛,而且说不定日子还更好过了。
……至少不用像现在这样,总被那个老不死,各种倚老卖老地欺负要好。
作为一位纯粹的军人,埃斯泰元帅一点都没有腹诽皇帝的大不敬的负罪感。就算是皇帝本人在此,他当面也一定会这么说的。
只不过,感怀欣慰之余,元帅多少也有点被后浪推到沙滩上拍死的悲伤感觉。于是,在宴会结束之后,心中的屈辱感便愈加明显了,等到回到了蓝方指挥部的时候,顿时便一拍桌子,大吼道:“小丫头片子欺人太甚啊!”
在场的高级军官们面面相觑,不明所以。他们大多数不知道“小丫头片子”是谁,少数猜到了也只能装听不懂。
“我们不但要胜,还要胜得漂亮!”
没人觉得意外。埃斯泰元帅是个性如烈火的人来疯,大家早就知道了。
倒是和元帅一起参加了宴会,并且一起返回的帝国军参谋长拉蒂埃元帅知道一些,便笑着道:“那么,要执行年轻人提上的那个计划吗?”
埃斯泰元帅自然是知道那个作战计划的。一旦成功,确实是可以给红方造成重大打击。可是,他现在还没有完全下定决心。因为一旦失败,自己就相当于是用最精锐的超凡战力,下了一步废棋。这很可能给整个战局带来连锁反应。
“我让那些小家伙继续完善计划,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精细到了每一个作战编组了,并且把那个星系以下一个月会发生的天文变化都做了一定推测,制订了相应的应对措施。纯以计划来说,几乎完美。”拉蒂埃微笑着夸奖道:“那个年轻人虽然之前有点狼狈,但确实是为值得帝国军未来的俊杰!”
“我是问计划的成功率。”埃斯泰元帅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依然不能排除对方也在那里布置重兵的可能。”参谋长用公事公办的口吻道:“不过,那些小伙子气势已经上来了。灵能者的事,您也懂的。就给他们一次机会吧。”
见元帅还在沉吟中,参谋长又道:“反正也是演习。看看帝国的年轻人能不能知耻后勇地打出态度,也是很有意义的。”
“意义个屁!失败者才会说打出态度才有意义!帝国每次踏上战场,便永远只是为了胜利而来的!如果不把演习当成实战,那演习就毫无意义。”埃斯泰元帅大声道:“告诉伊弥尔那小家伙,大胆去做!如果他无法突破,我姑且也能维持给不胜不败的局面,顶多就是让全军两百万将士,被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嘲笑罢了。让他好自为之!”
不不,那个二十岁的小姑娘才不会嘲笑全军二百万将士,只会嘲笑你罢了。拉蒂埃参谋长强忍着笑,把这个命令传达了下去。
然后,又将元帅大声道:“给全军传达我的下一步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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