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连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是在坑娅妮。虽然只是短短的两句话,但其代表的信息量还是很大的,光只是能确定萨尔文伯爵是伊兰瑟尔皇帝的反对者,就足够让人浮想联翩了。
要知道,萨尔文伯爵在先皇艾铎在位的晚年,就已经崭露头角的青年政治明星了。除了是元老院成员之外。在伊兰瑟尔登基之后,更直接进入了枢密院,后来又担任过帝国驻联盟大使,地球总督,以及巡天御史等等要职。
怎么看,都是一副君臣相得其乐融融的样子嘛。如果不是萨尔文伯爵“壮年夭折”,怎么看皇帝陛下都是把他当未来的枢密院首席大臣来培养的样子。
然而,事实真相若不是如此,更可能是和大众认知相反的,将意味着什么呢?
总之,有了这条信息,可以对当今这位大帝登基前后的部署做出更明确,更符合事实真相的政治解读了。像是联盟那批官方豢养的政治分析的高手,说不定因此还能推导出现在帝国内部现存的潜在反对派人选呢。
“这个情报确实很重要。”娅弥妲微微噘起了小嘴:“但还远够不上六亿吧?”
所以后面的五千万就直接当零头忽略了是吧?我怕是这辈子都没有享受这种感觉了。一想到这里,余连便对阶级仇恨有了更深入的认识:“买定离手两厢情愿!你已经付款了那就我的钱,我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弄来的情报。我说值多少钱就值多少钱。”
意外的是,娅妮却没有反对,反而笑道:“确实,多的那一部分,本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给的。情报的价值其实并不等同于情报本身,当然还得包括提供情报的人。”
挺起来了是在夸自己,但余连却总觉得有一点出卖男色的既视感,这让他非常……自豪!
“你最近应该是挺缺钱的。这就当是我的投资吧?”
“投资?”余连顿时乐了,便姑且忽略了对方居然知道自己最近缺钱的现状:“我可不是在做生意,至少不是在做你们想象的传统生意,小心血本无归哦。”
“你所谓的那种传统生意,也用不着我亲自过问。可是,对我们这种人来说,什么东西又是不能投资的呢?”她目光炯炯地直视着余连的双目,嘴角翘起的优雅弧度中,再次吐出了淡定到理所当然的言辞:“是的,什么都是可以的。无论是人,是国家,是反抗暴政的英雄,还是应时而生的野心家。”
……呵,可若是革命?你们也会投资吗?
“那有什么区别吗?”娅弥妲·森歌·贝伦凯斯特露出了坦荡的笑容:“那部《绿》,你真当我看不出来你的真实想法吗?”
确实啊!要是连套紧自己脖子的绞索都不敢卖,又算什么资本家呢?
想到这里,余连便更可乐了。他真的越来越期待这烈焰燃烧的激荡未来了。
“未来的事情谁又能说得清楚呢?正是我们这种人,才不会因为有可能产生的危险,扼杀可能性呢。连物种的多样性我们都要尽量保留,何况是文明和思潮的多样性呢?这方面,我和本家的长辈们都是略有龃龉的。”娅妮换了一张轻松的表情:“那么,余连中校,看在你的投资人,以及你朋友娅妮双倍的面子,说说看吧,萨尔文伯爵遗产的线索在哪里呢?听你刚才的话,这里的场景,和《夏夜观星图》一模一样?”
“是啊,那副图现在还在我手里,看在投资者和朋友的面子上,开个友情价,5个亿?”
“你是觉得我长了一张很好骗的脸吗?”娅弥妲冷笑道:“萨尔文伯爵的画技,也就是三流画家的水平,大概能勉强到美术学院里去当个讲师吧。如果换成克雷尔那个强迫症,大概会为了凑个整画上一两百万。”
以娅妮的智商,当然能猜得出,《夏夜观星图》里的精神宝库早就被某人搬空了。那剩下的画,也就只是一副普通的画而已了。
余连讪笑一声,当然也没抱什么希望,也就是抱着万一的想法随口这么一说。他思忖了一下,直接下了观星阁。娅妮也满是好奇地跟了下去。
余连来到了观星阁的旁边,自定定地盯着一侧光洁的墙壁。
在《夏夜观星图》的精神宝库里,这里的墙壁其实是由活动的砖块组成的,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重组这些砖块的排列,让那些繁复的花纹形成了一个特定的图案,才能开启最里面的宝库。
可是,这里的砖块却完全就是一个光滑整体,没有活动的砖块,也没有什么花纹,。
这些地方,娅妮自然都是查过了,却没发现什么特殊之处。她完全可以确定,这些都是普通的石材,并没有什么机关,任何神秘学的加成。
当然了,要是这上面的设计已经精妙到连她都看不出来的地步,那也就认了。
然后,却见余连在那里停了几分钟,忽然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个厚实的工程用手套,戴上之后就伸手按将上去。
“我准备明年就去考个工程师证,随身戴一个工程手套,也是很合理的吧?”
这玩意虽然看上去只是个皮套镶金属的粗大手套,但其实可以算作是一种简化版的外动力骨骼。通上电池以后,便能让普通人发挥出两到三倍于自身的力量,而且只要熟悉操作节奏,也不会影响到自身的精细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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