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秘书的意思,很简单,也很坚定,那就是不走。
为了成为蝴蝶夫人,她忍辱负重伺候了贺兰小新好多年,昨天刚刚登上南区老大的宝座,第二天晚上就要灰溜溜的离开——这是她死,都不能接受的。
她不明白,贺兰小新既然已经把她推上了南区老大的宝座,怎么又搞出个李南方来,把她彻底地取而代之?
李南方的出现,绝对是画蛇添足的。
他能做的,我也能做,而且比他做的更好!
凭什么,让我刚尝到绝对权利的美味,却又让我放弃?
就因为,他是男人,和你发生过那种深入的关系?
已经摘下蝴蝶面具的黄秘书,高耸的胸脯剧烈起伏着,用力咬着嘴唇,都没察觉到有血丝顺着嘴角淌下,看上去很吓人,只是盯着门外的成明,放在腿侧的双手,攥紧了拳头。
“黄秘书,大小姐让我过来,最后一次问你,走,还是不走?”
成明站在门口,脸色平静的问道。
“成明,麻烦你告诉新姐。我从戴上蝴蝶面具的那一刻,就决定死,都要死在这块土地上了。”
黄秘书从椅子上站起来,拿起桌子上的蝴蝶面具,认真的戴在脸上:“我爱这片土地,你知道吗?四年前,我初次踏上这儿时,就已经被它独特的气质所吸引。我感觉,我就是为来这儿,才出生的。我的人生,就该在这儿,才能大放光芒。”
成明笑了下:“新姐说,你还有最多半小时的考虑——”
黄秘书打断了他的话:“成明,麻烦你转告大小姐,你说我绝不会让她失望的。我会竭力配合李南方,让南区变得更加强大。”
“好。我一定把你这番话,一字不漏的转达给大小姐听。黄秘书,保重。”
成明点头,转身要走时,却又回头:“哦,对了。黄秘书,你在这屋子里大半天了,有没有感受到不寻常的地方?”
黄秘书稍愣了下,摇头:“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这儿,应该有鬼魂在飘荡吧?”
成明笑起来时,露出的白牙,在灯光下看上去很森寒,就像野兽的利齿:“查猜的一家十二口,咱们的七个精锐士兵,都死在了这屋子里。他们每一个人,都死的很不甘。鬼魂,应该会在月圆之夜,凄凄的哀嚎。”
黄秘书看着成明的瞳孔,骤然猛缩。
“新姐交代,这栋竹楼最好是放火烧掉,连同你——”
成明说到最后这个字时,右手猛地一甩!
一道乌光在灯光下,一闪而逝。
“呃!”
黄秘书短促的惊叫半声,双手猛地捂住了脖子。
她圆润的下巴高高抬起,露出修长白嫩的脖子上,一把没有刀柄的乌黑刀刃,从她咽喉处刺进,自脖子后钻出来。
刀刃没有流血槽,所以在急速刺穿黄秘书的脖子时,也没鲜血喷溅而出,唯有刀尖上,有一滴血红色的血滴。
“你该走的。新姐让我最后一次来问你,就是念在你兢兢业业伺候她多年的份上,再给你一条生路。可你,却不珍惜。黄秘书,你真以为,凭借你的心计,智商,能瞒得过新姐的如炬慧眼?”
成明满脸的惋惜,摇头说:“你不但瞒不过新姐,你也摆布不了李南方。新姐说了,现在她不给你个痛快,你以后肯定会被他收拾到惨不忍睹。”
“黄秘书,你去了阴间,也该感激大小姐的。”
成明淡淡的说着,等黄秘书双手掐着脖子,重重跪倒在地板上后,转身快步走下了楼梯。
右脚刚迈下最后一个楼梯,成明右手摆了下。
马上,就有十几个人,手里拎着汽油桶,快步冲上了竹楼。
等成明回到贺兰小新身边时,树林中有火头,轰地一声冲天而起。
望着火头上方,那随风飘舞,像极了一个抽象的人的浓烟,贺兰小新眉梢微微挑了下,紧了下身上的黑色风衣,转身:“走吧。”
几辆车子相继驶出山谷时,罂粟田后方的二层竹楼窗口,被人推开,一个穿着白色睡袍的女人,满脸惊讶的望着起火的方向,看了片刻,缩回了脑袋。
吱呀一声轻响,上岛樱花怯怯的推开客厅房门,踩着黑色小拖鞋刚走出来没几步,旁边树下就有一条黑影闪了出来。
吓得她心儿一跳,失声叫道:“啊!”
“夫人,请您回房。大老板说了,在他没有回来之前,您不可离开酒店半步。”
黑影微微弯腰,语气恭敬的说道:“无论发生了什么事。还请夫人,能体谅我们下人,不要让我们为难。”
“我、我不会让你们为难的,我马上回去。”
上岛樱花慌忙后退,走进屋里要关门时,又忍不住地问:“我、我能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吗?”
黑影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们也不知道。”
“拜托您,能不能告诉他,就说我很、很想他?”
“好的,夫人。”
黑影点头答应了声,闪身重新退进了黑暗中。
其实他没必要这么快就退回去的,可他又必须快点退回去。
只因他在盯着女人那双黑色厚底小拖鞋中的雪白玉足时,心跳的不行,只想扑上去,把这个走路很奇怪,又爱哭的女人,狠狠撕成碎片,吞下去。
黎明时分。
几辆车经过华夏边防线时,有几声军犬的吠叫声响起,在群山中回荡。
但很快,军犬的叫声就消失了,几辆车子在数名黑影的粗粗检查过后,再次缓缓前行,驶过了界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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