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梓童也放开了。
都已经和李南方正式举办了婚礼,还有什么好矜持的。
尽管,婚礼的过程和她想象的不一样。
没有什么大领导做证婚人,更没有两张红皮结婚证小本本,给她个法律意义上的保障。
但是,有整个八百的村民为她作证。
但凡李南方敢做出一丁点对不起她的事情,凭她岳梓童的本事,就能带动整个八百的人讨伐这个人渣。
所以,对于李南方这种“说一件事就脱一件衣服”的特殊要求,她来者不拒,并取下头顶的发簪表明心意。
秀丽的长发铺散下来,在红色烛光的映衬下,给岳梓童更增添了一种别样美。
要不怎么说,漂亮女人都是拥有一头长发的。
单纯是一个甩动长发到身后,显露出白皙脖颈的动作,就让李南方热血沸腾,恨不得当场被岳梓童扑倒,让那些可笑的故事全都见鬼去。
可惜。
发簪那种东西,在正常女人手里只是个饰品。
落在岳梓童这样的疯女人手中,还会变成让男人浑身凉透的犀利武器。
发簪一头,顶住李南方那根邪恶的棍。
岳梓童冷冷一笑:“说吧。”
“唉,你让我从哪说起?”
“当然是从你的身世说起来了,你可从来都没告诉过我,你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是谁。”
岳梓童最关心的事情,一定是李南方的母亲。
她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才能生出李南方这样的怪胎。
都知道李南方是个早衰患儿,这种病症虽然罕见,可也早就存在,并不怎么稀奇。
稀奇的是,没有任何早衰患儿能像李南方这样实现逆生长,更不会有任何早衰患儿,身体内藏着一条龙。
你敢说这样的结果,和那位伟大的母亲没有任何关系吗?
好,就算是没关系。
那么李南方明明有亲生母亲,就在八百,为什么还会被师母和老头收养。
岳梓童又不是傻子,当然会对这种事情产生应有的好奇。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个问题。
无论是师母,还是老头,哪怕是对李南方无比关心的龙腾四大鸟人,都对他的身世讳莫如深。
必然不会告诉李南方,他的亲生父母是谁。
还有可能,这些人压根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那么李南方自己又是怎么知道的?
“是我失忆之后,冥冥之中看到的。”
李南方好像看透了岳阿姨的想法,开口第一句话,就给出了答案。
没错,很多事情,都是在他失忆之后,大脑受到刺激,引发起来某些原本早该消失的记忆,才让他真正地知道了真相。
有科学证明,新生婴儿的记忆是存在的。
他们出生以后周遭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会深刻留存在大脑之中。
就像动物会把第一眼看到的生物,当成自己的父母。
人同样如此。
只是还处于婴儿阶段的时候,那些记忆没办法转化成语言表述出来,又随着咿呀学语的阶段,各种新的记忆,将之前的事情所覆盖,才会让人根本记不起来以前发生的事情。
可是大脑在受到强烈刺激,或者是记忆系统出现紊乱的时候。
曾经被隐藏的记忆,很有可能再度浮现出来,形成新的记忆,固化在人的脑海中。
最直接的例子,就是阿尔茨海默病。
这种病,又被称作老年痴呆症。
患病者缺乏短期记忆,却能清楚地记起来几十年前的一些琐碎事情。
长期记忆固化,短期记忆衰弱。
大抵就是这样。
李南方失忆的时候,脑子所受的刺激损伤,和老年痴呆症有着差不多的病理。那就不可避免的,让他想起来刚刚出生时发生的事情。
就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发出第一声啼哭。
那是个电闪雷鸣的深夜,遥远的西北天际边,却隐隐有红光映照。
一个身材修长,披头散发赤着双脚,穿着白衣的女人,在生下一个婴儿,看到他的样子后,双膝跪地看着他呆愣半晌后,忽然猛地举起双手,朝天尖声大叫起来。
叫声凄厉无比,压过了狂风:“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生下这个怪胎!”
尖叫声中,白衣女人腾身而起,从树下冲进了瓢泼大雨中。
疯狂前奔,不时地摔个跟头,额头碰在石头上,鲜血长流,却很快被雨水冲刷掉,被她的凄厉尖叫声淹没:“我不要这个怪物,不要!我的孩子,怎么可能是个怪胎。老天爷啊,这十个月来,你惩罚我惩罚的还不够吗?”
叫声中,连滚带爬,就像被恶魔追赶的白衣女人,很快就消失在了磅礴的雨夜中。
对大树下那个新生儿的嚎哭声置之不理。
“咱妈就因为受不了你刚出生时候的样子,才把你抛弃的吗?”
李南方的故事才刚刚讲出来个开头,岳梓童就忍不出插嘴了。
惊声询问过后,她就用一种相当不忍心的目光看着李南方的脸,似乎随时有可能伸手过来,轻轻附魔下那个帅气的脸庞,说一声:“我滴个乖乖,可苦了你这个可怜的娃啦啊。”
面对岳梓童这样充满母爱的目光,李南方很是欣慰。
笑问道:“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可怜?”
“嗯,真的好可怜。”
岳梓童认真地点点头,轻轻抚摸着手中的玉如意,说:“咱妈好可怜,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好不容易生下来个孩子,还是个小老头一样的怪胎。也就是咱妈心善,如果是我,早知道那孩子会变成今天这样的人渣,一定先把他掐死,再扔到马路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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