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评选世界上最悲催的雇佣兵奖项。
有理由相信,这群好不容易来到华夏北疆的美帝雇佣兵,一定可以入围这个奖。
来到对枪械管控最为严格的华夏,导致他们缺少最拿手的武器,也就算了。
盯着风沙前行好几个小时,去做和任务原计划没半毛钱关系事情,算不算倒霉呢?
如果这还不算的话。
那么,在发现接应目标的时候,却被自己人当成活靶子拿枪扫射,是不是就真的很悲催了?
这群雇佣兵好不容易找到避风港,才把嘴里的沙子吐干净,都没来得及做一次深呼吸呢,就被从天而降的鲜血吓了一跳。
等他们爬上戈壁,远远看见一辆大货车飞驰而来。
车上的人就开枪了。
他们很不幸,四散寻找掩体的时候,找不到任何遮挡。
他们更不幸,找不到掩体下意识摸向腰间、小腿准备予以反击的时候,却什么东西都没摸到。
他们更更不幸的是,想要大声何止老黑,让其保持冷静的时候,一张嘴又灌了满口的沙尘。
但他们也是很幸运的。
因为老黑的枪法相当垃圾,一梭子子弹打出去,全都不知道随风飞去了什么地方,完美避开所有活靶子。
他们更幸运的是,在以为这辆大货车将会从他们中间飞掠过,逃之夭夭的时候。车里低头开车两手换弹夹的老黑,没注意到道路的崎岖,让车头的半边轮子骑上了低矮的戈壁。
整辆大货轰然侧翻。
风沙还在呼啸,所有雇佣兵背着风拱起身子来,盯着那辆侧翻的大货车有些傻眼。
而曾经误把鲜血当雨水的那人第一个反应过来,嚎叫着——风沙灌了满嘴。
你特么背着风还往人嘴里灌沙子,还有没有天理了。
嚎叫声戛然而止,可是那人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顺风一个起跳就落在了货车的车头那里。一脚剁碎窗玻璃,手中提着一把军刺,明显是急红了眼睛,要捅死那个开车又冲他们开枪的家伙。
“砰!”
枪声在这个时候响起。
这人手上的军刺距离老黑的脑门仅仅几公分,便歪斜下来,刀刃在老黑的额头划开一道血口子,不知道掉在什么地方了。
那人死了。
近在咫尺,还不能被老黑一枪爆头才是真正的没有天理。
倾泻而下的红白脑浆糊了老黑满脸。
老黑拼命擦着眼睛,另一只手伸出去,就想推开趴堵在车门处的尸体。
可是没等他真正用上力气,耳边突然有传来好几道嚎叫声。
众多被风沙磨没了性子的雇佣兵,眼睁睁看着出生入死好几年的同伴就这么不明不白挂掉,同样失去了理智,纷纷高举手中的军刺,扑到车头那,毫无章法地乱刺。
金属刺穿金属的声音、手指扣动扳机的声音、老黑和一众雇佣兵扯着嗓子乱喊乱叫的声音,还有风沙呼啸的声音,全部交织在一起。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
枪声最先停止。
老黑的叫声随后中断。
死的、伤的、没死没受伤但是明显完全脱力的雇佣兵,从车头那摔下来,躺在风沙中一动不动。
结束了。
这场完全不知道因何而起的厮杀终于结束。
雇佣兵队长缓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恢复点力气。
扭头看向身边,他的12人小队,除了他自己之外,也只剩下一个能够正常喘气的。
刚才直接死掉的有七人。
受到子弹贯穿伤的有三人,而这三人在风沙中,流逝的鲜血随着风漫天飞舞,仅仅片刻功夫就因为失血过多命不久矣。
多么精良的雇佣兵队伍啊,竟然被一个人一把枪给搞得几乎全军覆没。
而那个人偏偏还是老黑。
一个算半份自己人的家伙。
雇佣兵队长,直到把手中军刺扎进惊慌失措找弹匣的老黑脑门上时,才意识到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属于自相残杀。
很悲哀。
但是事实已经发生,再悲哀都没用了。
幸好他们完成了任务。
只要把卫星运回去,他不仅能得到应有的酬劳,还可以获得大量补偿金以及老黑那一份好处费。
有了钱之后,别说十个手下,二十个三十个他也能找来。
“苍鹰,走,和我去看一眼卫星。”
雇佣兵队长只用了几分钟的时间,便把劳累和心伤抛之脑后,只想确认一下货车车厢里的东西,是不是他们的目标物品。
应该是的。
如果车厢里不是卫星,老黑凭什么开着一辆大货车飞速行驶。
他顶着风沙往前爬,那个被唤作苍鹰的队员,以同样的动作在后面跟随。
大货车从车头到车尾的距离,顶多就是十米。
以前他们这种身手矫健的雇佣兵,快速奔跑中用不到一秒时间就可以飞跃的距离,此时顶着风匍匐前行,就感觉用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的时间,也没有爬到尽头。
不过,早晚都能爬过去的。
时间而已,耗得——你特么!
雇佣兵队长想说他耗得起,可老天爷不想和他一起虚度光阴。
侧翻的大货车被强风吹动着,数不清的沙粒敲打着,竟然缓缓地开始横移动。
两个雇佣兵匍匐前进的这个当口,整辆货车的车身从纵向变成横向。
车底部正面承受了风沙。
这应该算是好事吧。
毕竟在车顶那个方位爬行的两个雇佣兵,不用正面抵抗强风了。
可事实并非如此,风沙能够吹动大货车横移,再吹着这辆车侧翻又算什么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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