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分,万籁俱寂。
本应该是安睡的时候,青山市局的接待处却人满为患。
五位大美女排排坐在接待处的休息椅上,全都是脸色阴沉。
张局不停抬手擦着额头冷汗,冲手下人怒声喝骂:“一群没用的东西,以后出去千万别说是我带出来的兵。前两天让你们找人找不到,现在人都自己出现了,怎么还是找不到呢。傻愣着干什么啊,还不赶紧再去和省厅那边取得联系!”
旁边的马副局众人听着局座的怒骂,一个个表面上噤若寒蝉,实际上心里都要开骂了。
局座同时兼任省厅副把,想要从那边提个人出来,那不就是随随便便一句话的事吗。
现在反过头来,让他们这些人去和省厅建立联系。
分明就是要把他们当成替罪羊!
前两天,正儿八经去找人,找不到的时候,您骂几句我们受着。
现在您自己搞出来的幺蛾子,还让我们背黑锅,这还有天理了吗?
不得不说,这个黑锅,我们背的很开心。
马副局艰难咽口唾沫,一只手背在身后,使劲压住别人想说话的冲动,他自己往前一迈步,主动站到了局座的身边。
“报告局座,事发突然,但是我们的反应速度也不慢,已经做出了最正确的处理手段。”
“哦?快向岳、岳小姐仔细报告一下,你们做出的正确处理手段是什么。”
张局故作惊讶地看了眼马副局,横移一步,把单独面对岳梓童等一种女人的机会,让给了马副局。
马副局知道讨好局座的机会来了,清了清嗓子,开始他一个人的表演。
从去年年底的全局工作会议精神开始讲起来,细数着大半年的市局工作情况,再到前几天的全城搜捕、哦,是全程搜寻李先生行动。
马副局事无巨细,将工作当中的成败得失一一摆放在面前。
每当看到岳家主要开口打断的时候,他就带着最大的歉意表示,请岳小姐耐心听下去。
足足半个小时的时间,整个接待处都是马副局口若悬河的演说。
说到最后当然是——毛用没有了。
不管怎样,就是在这里拖延时间。
尽管马副局不清楚局座的处境,更想不明白局座为什么要冒着承担岳家主怒火的奉献,对李南方下手。
但这不妨碍他给领导顶包抗雷的决心啊。
半个小时过去了,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完了,马副局再也支撑不住,更是受不了岳梓潼那阴森森的目光,这才终于说出一句总结性的话语。
“总之,像李南方李先生那样的遵纪守法良好公民,只要不是杀人放火,省厅方面一定会在合理的安排之后,把人移交到市局这边。所以,请岳小姐和局座放心,很快就会有人把李先生送到这里来的。”
马副局说完这句话,随即就感受到肩膀上传来局座厚重的拍打力量。
“没错,马副局说的很对。岳小姐您放心,我们市局已经竭尽全力和省厅方面进行沟通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局座亲自向岳梓童作出保证。
岳梓童还能说什么,只能瞪着眼生气啊。
任凭她家主的地位再怎么崇高,也不能守着这么多人的面,去怒骂一位局座兼省厅副把的。
可是她又实在咽不下去这口气。
好不容易有了这么次机会,又做了周密的计划和准备,才能让李南方乖乖跑到她的面前。
结果,却让警方莫名其妙从中间截胡了。
这算怎么回事?
“说到底还是我输了,一听到他有事,就忙不迭地跑过来,以后又要承受那家伙肆无忌惮的嘲笑了。”
岳梓童在心中默默想着。
自从李南方回国,两人之间就在进行一种只有爱人之间才会展开的较量。
那就是两口子吵架冷战过后,谁先道歉,谁就输了。
李南方和岳梓童不可能互相道歉,只有谁主动去见谁,才能判定输赢。
之前命令康维雅打压南方集团,昨晚又带着一群女人去金帝会所,无不是想方设法,让李南方主动走到她的面前。
只要李南方主动,她就赢了。
可是在这种较量中,谁输谁赢好像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利益后果,但情人之间不是从来都不会考虑什么利益,经常做这种相当无聊的争斗,以此来证明谁更在乎谁,谁更爱谁吗。
岳梓童感觉自己无药可救了。
在乎李南方,在乎到无药可救的程度。
她甚至都怀疑,这一次警察截胡是李南方自导自演的一场戏,是应对她带着一群女人去金帝会所假装胡闹的手段。
可即便真是这样,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也会毫不犹豫地赶过来。
这个世界上只有她岳梓童能去收拾李南方,别人就不行。
谁也不行。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不行!
“报告局座,省厅传回来消息了。”
门口处传来的某警员报告声,响彻在房间内。
打断了岳梓童的沉思,也让屋内的五个女人齐齐站起身看过来。
张局看到这些女人整齐划一的动作,不由得脸色发苦。
身为局座,他比在场任何人都清楚今晚针对李南方的行动由何而来,更清楚此刻送来的省厅通知性文件上会说些什么。
他相信,那份报告一旦念出来,这五个女人、不,岳梓童一个就能把市局的房顶给掀翻。
但是他不敢说出真相。
就想当初接受这个任务的时候,他不能有任何拒绝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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