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方当然看不到。
看不到被他深爱着小姨,即将葬身鳄鱼嘴。
如果他能看到,他绝对会大吼一声——转身就逃?
谁知道呢。
反正他没看到,所以此时也无法确定这厮在见到鳄鱼要吃掉他小姨时,会有什么反应。
正如平时总是自吹是国安特工一朵花,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岳梓童,很清楚她在这条成年大鳄鱼的扑击下,没有丝毫能逃生的希望。
唯有在临死前,发出一声相当不甘的尖叫。
泪水,迸溅而出。
感动了鳄鱼。
鳄鱼也在流泪。
当然不是感动的,而是因为疼的。
因为就在鳄鱼张大嘴巴,猛地扑向香喷喷的猎物时,一根差不多得有小孩手臂粗细的树枝,忽然以它肉眼都无法捕捉的速度,激射而来!
自它长大的血盆大口内咻地钻进,却从坚韧到让人吃惊的后脑皮层下,突兀地刺了出来。
砰!
鳄鱼足有半吨重的身子,自低空中猛地扑在水面上时,砸起的水花,可比岳梓童刚才扑倒在水里时砸起的水花,大了不止十倍。
大鳄鱼的尸体刚砸下,大水洼里的水,立即变成了淡红色。
曾经有一个机会摆在这条大鳄鱼面前,在岳梓童刚扑倒在水里时,没有欣赏猎物即将崩溃的仓皇样,而是立即张开大嘴把她拖进水底,那么它就不会死。
可是它没珍惜这个机会。
直到这个机会失去后,它才知道它错过了什么。
如果上天再给它一次机会的话,它肯定会——大喊着问:“谁,谁?是谁这样牛比,用一根树枝就把我脑袋贯穿了!?”
岳梓童也想知道。
在扑倒在岸边,心儿即将被吓到骤停,但很快就清醒过来,哭着回头看去,却发现那条大鳄鱼已经缓缓从血水中无奈的漂浮起来后。
白白的肚皮,朝上。
但岳梓童绝不允许她的半截身子,还泡在水中时,就愚蠢的追问是谁这么残忍,怎么可以把鳄鱼宝宝给杀害了呢?
而是在呆愣片刻后,立即连滚带爬的爬上了岸边。
丝毫不顾她爬上岸来时的样子,有多么的狼狈。
裙子都往上翻了起来,露出白白的美臀。
直到她踉踉跄跄的跑出十几米,抱住一颗大树后,才放声大哭。
哭的是这么伤心。
还不住地骂着什么。
好像有不屑的嗤笑声,在她耳边一闪即逝:“切!”
“谁,是谁?”
岳梓童这才猛地抬起头,背靠着大树左右看去。
看上去很茂密的树林,其实树和树之间都相间一定的距离。
毕竟植物就和动物一样,都有自己的生存领域。
一颗小树苗在没得到大树的许可下,非得破土而出要长成一棵参天大树时——对不起,大树才不管它是不是自己的亲儿子,只会为了能争夺有限的生长空间,把阳光挡的死死地,让它自个儿枯萎,凋零。
所以人在走进树林中后,也能看出很远的。
没有人回答岳梓童的话。
就仿佛那个不屑的嗤笑声,从来都没响过那样。
可岳梓童却能肯定,笑声,来过!
如果笑声没有来过,那条到现在还边哭边去阎王爷那儿报到的鳄鱼兄,是谁杀死的?
可千万别说,有什么树精之类的东西,不忍心小姨这么香喷喷的女孩子,就被鳄鱼活生生的撕碎生吃掉。
要吃,也得蒸熟了,蘸着调料吃嘛。
“你谁啊,给我出来。敢做不敢露面了么?”
老天爷绝对是个仁慈的好人,不然像岳阿姨这种脾性的人,也不会活到现在。
就在刚才,她还差点葬身鳄鱼腹,不感谢那个即使救了她的人,还讥笑人家敢做不敢露面——这,是何道理?
幸亏那个讥笑她的人,已经远去了。
不然的话,老天爷也不敢保证,她在听到岳梓童这样说后,会不会立即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立即显露真身,掐住她的脖子,再掰开死不瞑目的鳄鱼嘴,把她塞进鳄鱼肚子里去。
“我知道你是谁了。”
一阵烈阳下的阴风吹来后,让岳梓童下意识抱紧胸口后,猛地想到了:“杨逍,你是杨逍!”
杨逍。
也只能是那个可怕的杨逍,才有用树枝,就能把鳄鱼脑袋刺穿的变态实力。
只是她秉承着高人“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一贯作风,在岳梓童终于想到是她时,已经去的远了。
她没兴趣来欣赏岳梓童当前的狼狈样。
话说,那边还有一场对她来说,是相当至关重要的好戏,正要上演呢。
这场被杨逍心中牵挂的好戏,男主角当然是李南方了。
女主角,则是她——的替身。
配角是谁?
这个问题对于杨逍来说,压根不算问题。
金三角这么多人,要想抓几个群众演员来,简直是太容易了。
这些群众演员,都要被化装成拐卖妇女的人贩样子。
不过,他们都是死的。
因为活着的人贩子,嘴巴会不严实的,可能会因为好奇,泄露了某些事情,反而不美。
能够肆意杀人的感觉,对于杨逍来说,简直是太爽了。
自从在伦敦干掉山口组分舵满门后,杨逍就没痛痛快快的杀过人。
尤其是流落小荒岛的那大半年中。
她明明可以随便伸伸手,就能让那三个在沙滩上乱滚的男女,都特么的找阎王爷报到,却偏偏不能动手的感觉,绝对是语言文字都无法描述的郁闷啊。
看到那几个死不瞑目的人后,杨逍开心的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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