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懿回到了培水关前,三十军棍下,他走路依旧有些踉跄。
张春华是扶着他进入大帐,才抱怨道:“这到底是怎么了?你何必要替那夏侯惇揽下罪责,明明你有功无过,这军棍就是打也该打在他夏侯惇的身上才是。”
司马懿喃喃的说,“这军棍打在我身上,我心里踏实…陛下心里踏实,大将军心里也踏实!”
“搞不懂你。”张春华难过的说,“也…也搞不懂陛下。”
“哈哈…”司马懿笑着站直了身子…
张春华惊呼,“你…没事儿?”
方才还脚步蹒跚的司马懿,如今已经能伫立于此,哪里像是有半点伤势的样子。
司马懿淡然一笑。“三十军棍若要打实了,那还如何统军?如何对抗那诸葛孔明…恩师心里有数,这不过是做给大将军,做给那些谯沛武人看的…我嘛…就配合恩师去装一下好了,这个我擅长啊!”
这下,张春华觉得她双腿软了…
她长吁口气,“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你这辈子拜了这么个师傅,还不知道得学会说多少假话,做多少假?”
“哈哈…”司马懿笑道:“当务之急,夫人去传我军令,就说司马懿伤了…让三军高挂免战牌!”
“本来…蜀军也不会出培水关,何必再挂免战牌呢?”张春华疑惑道。
“呵…”司马懿还在笑,“夫人方才还说我这辈子得说多少假话,做多少假,这一次高挂免战牌,也不过是故作姿态,让诸葛孔明走的心安罢了!”
…
…
诸葛亮不知道此番曹羽打司马懿,是不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苦肉计?
可魏军高挂免战牌,却是真的。
尽管担心这也是曹羽的“奸计”,可为了清君侧,诸葛亮权衡再三,还是决定…放下培水关前的蜀军将士,毅然决然的回成都去。
不过两日,诸葛亮的马车已经来到宫门前,刘禅亲自带着百官迎接他,诸葛亮下车行礼道:“臣叩见陛下万岁…”说着咳嗽了两声…
刘禅慌忙扶住他,心虚的讨好道:“相父远途劳顿,不必多礼,朕设了庆功宴,为相父接风!”
诸葛亮蹙眉…“臣劳师动众,虽有小胜,却未出培水一步,失地并未收复,更无开疆拓土…有何功劳可庆?”
说着又咳嗽了起来…
刘禅关切的给诸葛亮抚着背。
诸葛亮看了一眼刘禅,又看了一眼他身后明显有些心虚的黄皓,神情严肃的说,“臣有言上奏。”
一行人走入行宫大殿…
殿上迅速的拜上几桌菜肴,在诸葛亮的授意下,其它大臣都退下了,只余诸葛亮、蒋琬、赵云各居一席,黄皓则站在刘禅的身后。
诸葛亮无比悲怆的望着刘禅,刘禅有些心虚,“朕提议,诸卿举杯为相父庆贺…”
诸葛亮闭口不语,神情愈发的悲怆…
“相父…”刘禅继续堆笑着道:“相父要不…看看朕的功课,朕的功课都做完了!”
诸葛亮终于开口,“是那甄家女子替陛下做完的吧?”
呃…
这骤然的一句话传出,整个宫殿的气氛变得格外的冷峻。
刘禅不知如何回答,目视黄皓求救。
黄皓忙替刘禅解释道:“陛下是认了位甄姐姐,也是名门之后,多有教导陛下诗书棋画…想来丞相提及的便是她吧?”
诸葛亮质问道:“那陛下可想过,身边突然出现的女子是不是有人蓄意为之?这女子的背景如何?这女子的家门是否与曹魏有所牵连?这女子又是否是曹魏派来故意蛊惑陛下的奸细呢?”
“甄姐姐不会是奸细!”罕见的,刘禅大着胆子反驳道。
诸葛亮不紧不慢,“陛下如何见得?这个世界上,本就是大忠似奸,大伪似真,究是我诸葛亮也未必能看人精准,陛下年纪尚浅,如何敢这般笃定?”
说着话,诸葛亮从怀中将一封竹简递给了侍卫,借侍卫之手递给刘禅。
他的声音还在继续:“臣派人查探,此甄荣乃是甄家第四女,其长姐乃是曹魏霸府、校事府成员郭嘉郭奉孝的妻子,其五妹与大魏之主曹羽十分暧昧,如此家门,本就包藏祸心,臣不过是下令让甄家送来军需粮草,予以试探。果然他们刻意延缓,狼子野心昭然,而这甄荣见势不妙,唆使陛下将臣传回成都,更是彰显出此甄家的祸心!”
言辞犀利,针锋相对。
刘禅愣住了,可对甄姐姐的情义,还是让他无法将甄姐姐与奸细这样的犀利辞藻联系在一起,他目视黄皓,黄皓却在轻轻点头鼓励他。
于是,刘禅胆怯的说道:“朕…朕之所以召回丞相,是因为听说丞相病重,屡屡咳出鲜血,这些年丞相连年劳顿,身子又不好,孩儿…孩儿不忍相父劳苦,这…也这是甄姐姐教授朕的孝道,好让相父休养身体。”
诸葛亮又惊又愤,不可置信的霍然站起,刘禅也吓得站了起来。
诸葛亮一步步走上前,目中含泪,深情地说道:“臣受先帝厚恩,誓以死报,五年来…梦寐之间都是在思虑如何对抗曹魏,如何对抗曹羽,只求竭力尽忠,为陛下克复中原,重兴汉室…臣方敢死而后已!臣…若是惦记着这枯槁的身子,还何须与曹魏死战?臣寻一处山青之所颐养天年岂不妙哉?”
刘禅吓得背靠屏风,唯唯诺诺的说:“相父,相父…朕…朕知道错了,甄姐姐也是好心,只是想让朕践行孝道,让相父休息休息,相父…甄姐姐不是奸细,求相父饶恕她,也饶恕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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