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明,诸葛亮艰难地从桌案后站起,缓缓走到窗边,蹙眉看着鱼肚白的东方,朝阳还没有露出影子。
他又忙碌了一宿。
“丞相。”魏延步入尚书台拱手行礼。
诸葛亮疲倦的面色中恢复了一些神采,“怎么这么久?夫人无恙吧?”
“夫人一整夜都在观察火炮,末将不敢打扰。”魏延继续道:“丞相是知道的,夫人不喜欢士兵靠得太近,末将只能在外围布下防护,不过丞相放心,丞相府的防护万无一失,就是那夜莺也飞不进去!”
魏延是睁着眼说瞎话。
他根本就没有布置任何防护,甚至,他很清楚,现如今丞相府外的守军怕是都换了阵营。
“噢…”诸葛亮微微颔首,他不知道这些,可听到夫人无恙,丞相府万无一失,总归心里好受一些。
他望向魏延,感慨道:“为难她,也为难你了!”
“丞相言中了。”
“替我传蒋琬来。”
“丞相似乎一夜没睡,如今又传蒋琬,这是要?”魏延问道。
“去见陛下。”诸葛亮疲惫的说道:“培水关战事一触即发,成都不能久待了,向陛下交代下,咱们也该动身了。”
就在这时。
尚未通传,蒋琬已经到了,他的神色匆匆。
“公琰如何这般惊恐?”
诸葛亮心生不详的预感。
“是…是陛下昨夜…”
蒋琬突然有些难以启齿,毕竟…现在的刘禅才多大呀!
当然,他并不知道的是,刘禅与甄荣只是在书房里斗了一夜的蛐蛐,纯粹的蛐蛐!
…
…
诸葛亮觐见,刘禅在寝殿召见了诸葛亮。
诸葛亮本要行君臣之礼,刘禅慌忙抬手制止了他,“相父不必多礼。”
诸葛亮抬头,却并未起身,伏地说道:“之前先帝驾崩,臣操持陛下登基之事,却耽搁了请罪,臣有用人不明之罪,荔枝道全线溃败,葭萌关、梓潼郡失守,罪责在臣,臣有负陛下,有负先帝。”
刘禅如何不知道,诸葛亮请的这份罪,乃是重用马谡,导致全线溃败的罪责。
他笑着宽慰,“丞相不是教朕,胜负乃兵家常事,大魏何其之盛?就连父皇也不是它的对手,丞相以微薄之兵力对抗那曹羽许久已是不易,全线溃败,罪在马谡,丞相不该对自己太严苛呀!”
诸葛亮摇头叹息,“臣奉先帝遗志、陛下重托,却不能训章明法,至有马谡违命之过,此皆臣识人不明之过,《春秋》责帅,臣职失当,请自贬三等,以正国法,臣不胜惭愧!”
刘禅感动的亲自扶起诸葛亮,“相父要执意如此,朕也拦不住,那就贬三等吧,仍然行丞相事,照旧总督兵马,有相父在,朕才安心哪!”
“谢陛下!”诸葛亮扣头。
刘禅却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相父也不必太过忧愁,咱们还有巴地、成都、南地…兵马也有足足七、八万人,还有山川险隘,进取固然不足,可自保的话有相父,足够了呀。”
说着话,刘禅笑吟吟的抱起一大堆文书,喜滋滋的说:“相父你看,这都是朕这几天读书做的记录,相父看看,高兴一下嘛!”
听到这儿,诸葛亮意味深长的看了刘禅一眼。
随手翻了几页,旋即忧虑的抬起头,“陛下,臣听闻昨夜陛下在书房中与一甄姓女子欢声笑语?”
啊…
骤然被问到甄荣,刘禅怔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诸葛亮的话还在继续,“如今魏军犯境,巴蜀疲敝,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陛下当克勤克俭,宁静致远,以学业为重,更何况…陛下尚未及冠,不该这么早就涉及男女之事,陛下岂不闻便是因为周幽王烽火戏烛火,葬送了八百年大周的兴旺么?”
刘禅压着心中莫大的不耐烦,连忙说道:“朕知道了,相父的话朕都记下了,相父眼眶怎么如此疲倦,难不成昨夜没有睡好么?南地进贡来一对玉枕,朕赐给相父吧,这玉枕枕上去,可舒服了。”
呼…听到这儿,诸葛亮又是忧愁,又是怜爱的感慨道:“陛下何时才能懂事啊!想大魏的君主曹羽,在陛下这个年纪都能写出《三十六计》这般攻于心计的着作了…”
刘禅满不在乎的抱着诸葛亮的手臂,“曹羽再厉害是因为他必须得靠自己,可朕有相父,朕怕什么?”
唉…
在一声长长的叹息中,诸葛亮目光幽幽,“今日正午,臣就启程去培水关了,陛下千万牢记臣的话,克勤克俭,宁静致远,学业为重!”
走出宫殿。
诸葛亮忧心愁愁的嘱咐蒋琬。“陛下这儿,你千万要盯好了,还有那甄姓女子,也暗中调查下,看看身份是否清白!”
蒋琬拱手,“丞相放心!”
放心?
诸葛亮能放下心么?
…
…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因为了有了特种营偷渡阴平的巨大成功,陆陆续续有不少军团,前赴后继进入阴平道。
他们的目的不是为了翻阅摩天岭,而是彻底打通阴平这条直抵成都的密道。
如今的摩天岭、阴平道,沿途均有大魏设下的补给,这些魏军装扮成村民的模样,暗中为往来的魏军将士提供补给。
黄月英…便是从这里被送抵梓潼的。
而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刚刚抵达梓潼,她就感觉…眼前一亮,像是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这是…”
在军营中,黄月英看到一处深井,深井的外围…不知道装填上了什么物件,竟然能自动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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