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州通往兖州的必经之路。
龙骁营的驻扎之处,突然间下起了蒙蒙小雨,这小雨令地上泛起蒙蒙的一层烟尘…
正直一干龙骁甲士换防,他们鞋袜尽湿,好不容易熬到这时候,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
正直两波甲士换防的当口,一个黑衣纤瘦的身影从营门处混了进去。
她悄无声息的摸到了大帐的位置…
一个闪身便从帐门一跃而入。
她带着武器,却没有第一时间拔出武器,而是在大帐内床榻旁寻找陆羽!
这大帐正是陆羽的行辕。
“人呢?”
“怎么不在!”
轻轻的一声呢喃,忽然,这黑衣女子手中烛火的火苗一闪,以她习武多年的敏锐嗅觉,立马意识到身后有人。
她骤然出剑,一道寒光刺去,与典韦的双戟相交,铮然在黑暗中擦出几点火花。
典韦的戟法兼具了力量与敏捷,戟风凌厉,黑衣女子的剑也轻灵的很,剑光戟影在烛火中交辉,灿如飞雪。
“姑娘敢行刺南狩侯,胆量未免也忒大了吧?”
“我没有行刺!我只是…”
典韦与黑衣女子一句对话…可女子似乎有难言之隐。
典韦的双戟横在胸前,轻描淡写的挡住了女子凌厉的一攻,一反常态,今日他始终处于守势!
“呵…”
冷笑一声,典韦语气冷然,“侯爷算到了你会来,回去吧,免得拆穿你身份,让你与侯爷都难堪!”
手腕一使劲,顷刻间,典韦转守为攻又刺向黑衣女子。
女子也不恋战,看出典韦故意放出一道,翩然转身奔出这里。
只是…
她注意到,自己的手腕处不知何时多了一小卷“纸”…先是方才交手时典韦塞来的!
过得片刻…
此间又沉寂了下来,账外火把点起…一个年轻的公子在一干龙骁甲士的护送下方才缓缓走入其中。
“陆统领!”典韦拱手道…
“字条交给她了?”陆羽询问。
“是!”
“没伤到她吧!”陆羽再问。
“陆统领放心,不过,我观此女子入帐时并未持兵刃,想来并非是要刺杀侯爷,那么…”典韦挠挠头,“那么…侯爷何不坐下来与她聊聊呢?或许…就能解开误会。”
这…
典韦的话让陆羽迟疑了一下。
可最终,他还是摇了摇头。
“这误会怕是解释不清!”
陆羽无奈的叹出口气…马腾被刺杀,听闻最近马铁又遭逢不测,所有矛头指向的均是大魏,均是魏王…
他又能如何解释呢?
再加上陆羽与马云禄的身份,草率的相见只会增加彼此的尴尬罢了!
只有让时间去证明一切…
至少,陆羽已经派杨修去调查此事。
杨修此子,聪慧、机敏…又果敢、胆大,他多半能寻觅到此间的蛛丝马迹。
“唉…”
陆羽深深的叹出口气,一统天下…看来,并没有想象中的这般简单。
刚刚念及此处。
“报…”
一虎贲甲士闯入了大帐,拱手呈上一封信笺。“许都城急件,是蔡姑娘送来的…”
蔡姑娘?
昭姬姐?
陆羽一怔,如果是别人的信笺,他断不会如此紧张,可昭姬姐这个时候的信笺,当即…陆羽迅速的展开。
而这不看不要紧。
一看之下,他的眉头刹那间凝起。
两件事儿…
其一,夫人夏侯涓穰山捡柴未归,失踪了!
其二,怀有他子嗣的不是夏侯涓,而是…而是…昭姬姐!
等等…
怎么能是昭姬姐呢?
明明…明明就那么一…不…是明明就那么一、两次…这也,这也太准了吧!
下意识的,陆羽咬住了唇。
不只是准,还很巧…巧了不是!
紧张…
复杂…
这么多事情出现,究是一贯气定神闲的陆羽,此刻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面色复杂了起来。
那边厢…
跑出很远的黑衣女子卸下了黑袍,清冷的容颜出现在了天穹之下。
却不是西凉郡主马云禄还能有谁?
她寻了一处避雨的场所,展开字条…
上面没有过多的文字,只有一句——我需要些时间,去查明真相!
时间,真相么?
马云禄牙齿咬住嘴唇,至少…至少,这封字条能证明,陆羽并不知道此事…
父亲的遇害,兄长的遇害或许与他真的无关。
“似乎…他也没必要害父亲吧?”
马云禄轻声呢喃道…
她守在这里多日,本就不是为了去刺杀陆羽,那是她原来的夫君,在没有探明真相之时,她怎么可能冒然对未来的夫君动手。
她只是想知道,父亲遇刺,兄长中伏…这些,陆羽又知道多少呢?
他若是对此毫不知悉,那…谁又知道呢?
只是…
这一系列的问题,似乎,这字条并没有让她探索到真相。
时间…
他需要一些时间,去…去查明真相么?
银牙咬住红唇,此时此刻,似乎…除了陆羽外,马云禄已经没有能相信的人了!
…
…
穰山。
薄薄的晨曦照射在悬崖之上…一处结实的麻绳被拉了上来。
麻绳的尾端是一处藤筐,藤筐中一名校事睁大了双眼。
“怎样?这悬崖的下面是什么?”
说话的是杨修,他自然不会亲自去冒险,可校事府不缺勇敢之人,半日的准备…半日的行动,总算将这校事送到了底部!
而校事看到的嘛…
“杨曹掾,这悬崖很高,怕是有几十丈,但底部却并非是陡壁、悬崖,而是…而是一汪河水,小的在穰山生活过多年,却不知晓穰山底部竟有湖泊…”
听到是湖水,杨修精神一震,如果是湖水的话,那其实…就会有生还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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