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文先生,美国方面对日本和山城政府议和,持有什么样的态度?”许睿阳笑着问道。
“美国政府的立场是不愿意看到战争继续扩大,目前山城政府的处境艰难,其战争资源和作战能力,与日本方面还有很大的差距,如果略微做出让步,双方达成停战协议,让局势得到稳定,美国政府是希望看到的,毕竟我们在华夏也有巨大的利益。”加文笑着说道。
这就是毫不掩饰纵容侵略的绥靖政策,以牺牲华夏的利益为代价,换取日本腾出手来对付地下党甚至是苏联,比如英国,就和日本签署了,承认日本在华夏的实际占领区,承认日本对华夏沦陷区的压榨,而且承诺对山城政府的抵抗不会进行帮助。
“加文先生,既然你对我的工作表现认可,是不是可以帮我点小忙?”许睿阳笑着说道。
他是强忍着内心的厌恶,开始了自己的另一项任务,因为他知道,弱国无外交,饱受西方列强压榨的华夏,在国际环境中就是强国之间交易的棋子。
“你说!”加文心情不错。
“现在市场上利润最高的还是药品,能不能请你帮我搞一批磺胺、阿司匹林片、咖啡因这类的西药?”许睿阳问道。
“药品对于战争来说是至关重要的战略物资,可以为你带来几倍的利润,但是我决定,帮助你搞一批过来,关键是你有让我提供帮助的价值!”
“金钱是人类追逐高品质生活的源动力,追逐财富符合人类的价值观,所以资本家才说,只要有几倍的利润,就敢于践踏一切法律,我希望这也是你为美利坚合众国工作的动力。”加文笑了笑说道。
然后,许睿阳向保罗提供消息的同时,也提出了采购药品的要求,为此还得到两千帝国马克的奖金。
对于他能够打探到日本想要尽快结束战争,在港城与山城政府进行秘密谈判的消息,保罗做了高度评价。
“日本如果与山城政府达成协议,付出部分代价结束对华战争,那接下来头疼的肯定是英美两国,这是我们第三帝国所希望看到的,因此,这个情报的含金量非常高,我代表领事馆,奖励你两千帝国马克。”
“帝国情报部门多次评估日本和华夏的战争,认为以日本的军事力量,无法彻底占领这个地域广大的国家,无论是人口还是资源,不足以支撑这么庞大的战争,事实也验证了这一点。”保罗笑着说道。
“阁下认为日本下一步的策略是对付英美?”许睿阳问道。
“日本是个资源匮乏的岛屿国家,严重缺乏战争必备的石油和钢铁,如果不想被英美掐住脖子,那他们的眼睛,肯定要盯着亚洲东南部的国家,尤其是日本海军。”
“英美一直放纵日本在华夏的战争,目的是为了让日本把眼睛盯住苏联,但日本经过诺门坎战役后,认为无法独自完成对苏作战,接下来就是要解决自身的重大缺陷。”
“其实日本人选择进入东南亚地区,也是为了解决华夏的战争,你知道,滇缅公路是山城政府的生命线,大量的武器装备、药品和军用物资,从这条公路源源不断的进入大西南。”
“日本一旦攻占了缅甸,山城政府的生命线就会切断,到时候被困在大西南,抵抗的意志会逐渐削弱,只是这样做,需要冒很大的风险,东南亚是英美法语荷兰的殖民地,西方国家不会坐视自己的利益受损。”保罗说道。
国家和国家之间的博弈,就是纯粹的利益关系,在西方列强的眼里,此刻的华夏就像是砧板上的肉,挑肥拣瘦想怎么吃怎么吃。
德国虽然在华夏没有像英美法那么大的利益关系,两个租界也在一战失败后被华夏收回,但是德国对逐渐靠拢第三帝国的日本,却非常注意对方的一举一动,这也是希望日本牵制住美国,把注意力放在亚太地区。
在陈恭树的住处,他和齐青斌,陪着吴庚述喝酒,对于这位戴老板的心腹嫡系,军统局位高权重的书记长,沪一区自然是不敢怠慢的。
“惭愧啊,这次我来沪市的时候,在戴老板面前立下军令状,不杀汪经卫绝不回山城,可偏偏用人不当,被一个陈诚轮坏了大事,戴老板召我返回局本部,实在是颜面无存。”吴庚述苦笑着说道。
“庚述兄,胜败乃兵家常事,一次小小的挫折,何必耿耿于怀呢?谁都知道,日本人对汪经卫的安全非常关注,想要杀他,那比登天还难,这也是我惹出来的事情,如果在河内的时候刺杀成功,又何必劳烦庚述兄跑来沪市一趟?”陈恭树笑着说道。
“庚述兄,你来沪市执行任务乃是局本部的机密,连我们沪一区都不知道相关消息,你是怎么知道自己暴露的?”齐青斌问道。
“是局本部在沪市的直属情报小组,在监视汪经卫住宅的时候,发现了陈诚轮和丁墨村接触,而陈诚轮和我接头的时候,自然也在他们的视线里,于是就向局本部发报,告诉戴老板我已经暴露了,戴老板命令他们通知我返回。”吴庚述说道。
“你是咱们局本部的书记长,掌握着几乎所有的机密,应该知道这个小组的情况吧?”陈恭树问道。
他心里有个猜测,这个救援吴庚述的情报小组,有可能是前几天把特高课在公共租界的秘密据点,一锅端了的军统秘密地下组织。
“具体的情况我还真是不清楚,你们也知道戴老板的行事风格,想告诉你的时候肯定告诉你,不想告诉你的时候,一个字也不会多提。”
“我只知道这个小组的组长代号天狼星,是临澧特训班毕业的,大约是前年的冬天或者是去年的年初,来到沪市执行潜伏任务,他可能在日伪特务机关担任重要职务,却不一定是位高权重,肯定能接触到日伪的绝密。”吴庚述想了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