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以后,许睿阳就把这件事说给吴娅清,当然也是在间接的向组织进行汇报,吴娅清这个军统局华中区的电讯督察,虽然要向军统局本部汇报,但前提是,必须要收到组织的指示,许睿阳也没有规定立即上报,部门还没有开始组建呢!
“你以前可是从来不碰军队这一块的,沪市的保安军例外,虽然是金陵宪兵司令部的少将副司令,可你去了也不到自己的办公室看一眼,现在向军队方面伸手,搭架子搞军队的情报,会不会引起日伪的怀疑?”吴娅清问道。
“如果没有万里浪这个新机构的组建,我也不可能做这样的安排,碰触日军的忌讳。现在的时机恰到好处,日伪方面肯定以为我受到了威胁,是要和万里浪‘争宠’呢!”
“金陵宪兵司令部我还是继续保持距离,但以后偶尔也可以去看看,派几个特工渗透进去替我盯着点。昨天晚上跟着日本人学了一招,打算在宪兵司令部驻地设个联络办公室,这样有什么事情发生我就能够及时知道了。”许睿阳笑着说道。
就在许睿阳和万里浪都等着新机构成立的时候,叶寄卿跑到了特高署的办公室,跟她一起来的还有潘搭。
自从沪西特别警察总署撤销后,潘搭就成为沪市第二警察局的副局长,和以前相比那是天地之别,手里没有了实权,现在李仕群也死了,背后没有人撑腰,日子可以说是很难过。
也不是说有人算计他,而是沪市警察局的派系早就根深蒂固,不会轻易接纳外人瓜分利益,他在沪西特别警察总署是土皇帝,自己吃的满嘴流油,沪市警察局的大多数人都没有捞到油水,人家排斥他是肯定的。
没有权力就没有地位,也没有人继续送钱,手下的那些地痞流氓和混混,虽然有警察的身份,可是受到打压也是必然的,都是以前造的孽,当初不给别人面子,别人得到机会不给你好脸,那也是很正常的。
“嫂子,你什么时候来的沪市,怎么也没有给我提前来个电话?老潘,我可是好长时间没见你了,忙什么呢?”许睿阳亲自到办公室门口迎接两人,请到屋里落座,要秘书潘黛莉送壶茶过来,算是给足了面子。
算算时间,李仕群下葬过头七,叶寄卿可能是从苏洲来沪市万国公墓,给他到坟前烧纸的。
只不过,她今天虽然穿着深色的旗袍,可衣服上却没有任何的标记,面部也看不出有多憔悴,雪白的胳膊露在外面,旗袍走动间,还能看到穿着丝袜的腿部,全身释放出成熟的风情韵味。
“我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忙着向第一警察局,交接沪西特别警察总署的工作,移交资产、核对账目、人员合并,全都是些繁琐的事情,每天还得向日本顾问汇报,累的像孙子一样。”潘搭苦笑着说道。
累肯定是累,但也没有那么夸张,估计还是没有权利的失落,男人一旦失势了,没有权力和金钱,心态都会发生极大的扭转。
“现在牵扯到老租界的警察机构,全部整合到一起,局面会搞得很复杂很混乱,需要一个暂时过渡阶段,将来逐步再进行合并,沪市不需要这么多平级的警察局,等局面稳定下来,你这个副局长有了自己的分管部门,日子也就好过很多了。”许睿阳笑着说道。
“总署长,我现在被分到了第二警察局,您也知道,自从沪西特别警察总署成立后,他们就总是想要从我们的碗里抢肉吃,我也没有怎么搭理他们,唉,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我这个副局长,处处遭到他们的排挤,能不能帮我调到第一警察局做副局长?”潘搭问道。
第一警察局管辖公共租界地区,原来沪西特别警察总署的地盘越界筑路地区,自然也在范围之内,而且沪西特别警察总署的警察,也大多被分到第一警察局,老地盘、老部下、老关系,潘搭有施展的空间。
“老潘啊,市政府方面在上个月也就是八月份刚刚发文,让你担任第二警察局的副局长,这才一个多月的时间,你就要调动岗位,对市政府来说有点朝令夕改的意思,陈院长是不会答应的,日本人怕是也不答应。”
“副局长的位置是一个萝卜一个坑,陈院长兼任局长,渡正监和我是副局长,想要给你安排副局长的职务,这是很难操作的。再说,平日里你不烧香,现在抱佛脚有些晚了,为什么不让你在第一警察局或者第三警察局,自己心里就没点数吗?”
“其实也不是没有可能,关键要看你和陈院长的关系,趁着还没有合并之前,多往陈院长的办公室跑跑,这种套路不用我教你吧?陈院长最听莫菓康的话,那是言听计从,还有和家的那对姐妹花,多多投入一点,再和宪兵队方面拉拉关系,有我暗地里使劲,这件事基本就成了。”
“你也要有个心理准备,就算你调到了第一警察局,也没有多少权力了,特务机关的日本顾问控制着人事和财务,宪兵队控制着特高处和各个警察大队,我是行政和司法,剩下来的,无非就是卫生、消防、交通等部门。”许睿阳笑着说道。
他没有必要拦着潘搭活动新职务,痛打落水狗虽然很爽,可是也有一定的负面效果。毕竟潘搭是特工总部的人,而特工总部还没有撤销,就算是撤销了,在短时间内仍然有一些余波,见死不救或者说落井下石,终归是对他的名声没好处。
他的人设,可是向来不愿意得罪人,奉行多个朋友多条路的处事方式,突然之间转变了,会让人对他的“品行”生出怀疑,为了个没权没势的潘搭根本不值得。
潘搭这个汉奸在沪西特别警察总署期间,欺男霸女、强取豪夺、敲诈勒索、草菅人命,十条命也不够算账的,但现在不是时候,更何况此人没有了靠山,以后也不可能再翻身了,先给他记着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