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麻麻的高句丽大军如同蝗虫一般,在白色的积雪上尤为显眼。
北城城门。
程处默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的高句丽军队。
对面甚至连招呼都不打,大军直接开始攻城。
冲在最前面的就是之前的那些降军。
这些人自以为离开新城,就能保住性命。
没想到,渊盖苏文直接把他们当做炮灰,冲在最前面的攻城队,肯定是死的的最惨的。
可他们也没办法撤退。
身后有渊盖苏文亲自率领的督战队,谁敢缩在后面,督战队的大刀就砍了下来。
“杀!”新城降将手持武器朝新城冲过去。
此刻他的心里是后悔的。
若是他当初没有选择叛逃新罗,今日肯定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就算是守城,他也不一定会死的这么快。
可现在……
新城降将率领着本部兵马,如雨的箭矢扑面而来。
身边的士兵一个接一个中箭倒下,鲜血的腥臭味让他呼吸都变得急促。
战马被飞矢射中,径直栽倒在地。
新城降将被摔下战马,此刻却顾不得其他,强撑着让自己继续朝前面冲过去。
这里是最为危险的区域,对面的箭雨足够让他们所有人变成刺猬。
而且身后的士兵也只顾着往前冲,足以将他踩踏致死。
“冲!”新城降将再次大吼,手持武器奔跑着朝前方而去。
可还没跑出十丈,一只箭矢便钉在了他的额头。
新城降将定在原地,如雨的箭矢密密麻麻的钉在他的身体上。
整个人的正面,几乎不下百只箭矢。
新城降将根本没有反应的几乎,此刻已化作一具尸体,重重的栽倒在地上。
见到自己的将军死在面前,新城降军们也不敢停留半步。
冲到城楼下,他们还有活命的机会,回去,只会被渊盖苏文的督战队斩杀。
“杀啊!”死亡的恐惧让他们忘记眼前的箭矢。
新城降军嘶喊着朝城墙冲去。
每一个呼吸,都有数十人倒在箭雨下。
所有人都感到害怕,可没有人停下脚步。
终于在付出上千条性命之后,前锋军队终于靠近了新城城墙。
云梯,攻城车也跟着来到城墙下方。
“攻城!”
“都随我冲!”降军校尉指着城楼的云梯,第一个朝上面爬去。
可还没等他爬几个梯子,一块巨石就从他们头顶砸了下来。
瞬间便砸到了他的右手。
手臂吃痛,一个没抓稳,就从云梯栽了下来。
好在地上有尸体垫着,只是有些痛,可没等他起身,又是无数的石头从城楼上被抛下。
降军校尉根本来不及躲闪,一块巨石径直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啊——”
只来得及惨叫一声,降军校尉便是脑浆迸裂,惨死城楼下。
而他的这声惨叫,根本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在这里,无时无刻不有人在死去。
新城北城门城楼下,不断有新城叛军惨死,也不断有守城的新城士兵被箭矢射中,惨叫着从城楼摔下。
只不过一个时辰,新城城楼的尸体便叠了一层又一层。
渊盖苏文望着前方,见第一批冲锋的新城降军死的快差不多了,便立即看向旁边另一只新城降军。
“你,带人继续攻城!”渊盖苏文冷着脸说道。
“是……”降将声音都跟着颤抖,但这并不能改变他的命运。
要是能重来,他发誓自己绝对不会做这个叛徒。
带着手下同样的叛逃士兵,这名降将也奔赴了前面将领的后尘。
无数的酒坛从城楼上被抛下来,重重的摔在城墙上。
酒水迸射到地上的尸体上,火把被抛下来。
猛烈的火焰瞬间吞没地上的尸体。
连带着攻城的云梯,攻城车也被点燃。
渊盖苏文望着远处的大火,目光森然可怕。
从清晨,一直到傍晚,北城门的攻城战便一直未曾停下来过。
死的新城降军,至少也有六七千人,可即便如此,他们甚至没有一人登上新城城墙。
虽然早就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渊盖苏文还是从心里感到烦躁。
新城守军的抵抗意志太强,这会让他损失不少本部兵马。
这绝对不是渊盖苏文愿意看到的。
“收兵!”渊盖苏文知道不可能一天之内就攻下新城。
此刻攻城部队人困马乏,而对面守城可以在短时间内轮换守城士兵。
这对渊盖苏文来是不利的。
鸣金声响起,早已疲惫不堪的新城降军此刻更是燃起了活下去的希望。
如同潮水一般从新城城下撤离。
只留下无数的尸体,堆叠在新城城外。
……
新城北城门城楼上,程处默瘫坐在地上,看到渊盖苏文大军撤离,他也是长长的松了口气。
今日这攻击,可比之前的要猛烈的多。
对面完全是不顾及伤亡的来攻城,这让程处默他们这些守城将士很是被动。
幸好,守城将士们足够英勇,守城器械也足够充足。
才没让一个敌人冲上城楼来。
“统计伤亡,补充守城器械。”程处默只留下两个要求,便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城楼的小房子。
他不敢再回去城里休息,谁也不知道渊盖苏文的下一次攻城会是什么时候。
很快,伤亡统计便已经计算出来。
新城将领有些激动的来到程处默面前:“程将军,今日我们损失两千人,对面伤亡至少八千,这可是大胜啊。”
“其他城门呢?”程处默不置可否。
两千对八千,虽然看似是大胜。
但那八千本应该是是他们新城的守军,现在却变成了敌人。
算起来,他们今日损失是一万才对。
“东门伤亡是一千对两千,他们在那边的攻击并不强,西门秦将军派人来报,他们损失八百人,敌人损失大概在三千。”
“至于南门……”说到南门的时候,将领迟疑了一些。
“南门怎么了?”程处默心里一惊。
“南门没怎么,一整天,一点事情都没发生,对面的敌人根本没主动进攻南门。”将领说着,眼里也是闪过一丝错愕。
“对面没经过南门?”
“为什么?”程处默愣了愣,反问将领。
将领双手一摊,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反正,南门今天一天都没被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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