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芳园。
褚遂良在国子监官员的带领下,去到了一处院子。
院子里张灯结彩,数名美艳动人的女子正在一旁嬉戏。
女子中间,有一名身着青色长袍的男人,正与美艳女子喝酒。
“鲁大人,我们褚祭酒来了!”国子监官员上前与青袍男人说道。
青袍男人抬头,见褚遂良来到前面,立刻便是站起身来,与褚遂良拱手道:
“褚祭酒,下官有礼了!”
褚遂良面色有些不悦。
此处虽不是风月场所,却也不是他堂堂国子监祭酒所能驻足之地。
而偏偏,这家伙约自己来到此处。
“不必多礼,有什么事,现在与老夫说来听听。”褚遂良摆手道。
若非想着自己答应要见一见这鲁地官员,加之那一千三百贯,确实是个问题。
不然他褚遂良早就转身离去了。
青袍官员恭敬的给褚遂良递了一杯酒,褚遂良犹豫片刻,还是接过饮下。
“褚祭酒,下官鲁易发,乃是齐州长史,今日请褚祭酒过来,是想请褚祭酒帮忙的!”鲁易发笑着说道。
褚遂良没说话,等待着鲁易发继续开口。
国子监官员与鲁易发使了一个眼色。
鲁易发与身后招了招手,便有人捧上来一个盒子。
盒子打开,满满当当全都是黄灿灿的金叶子。
入眼望去,大概能值七八千贯银钱。
褚遂良眼里闪过一丝错愕。
他没想到,这鲁地官员出手就是如此之多。
旁边几个美艳女子见到眼前一幕,那也是眼珠子都瞪直了。
国子监官员面上更是露出激动之色。
恨不得立刻将这些金叶子拿在手中。
“褚祭酒,这是下官送给褚祭酒的见面礼,换做银钱,八千贯左右。”
“还请褚祭酒不要嫌弃。”鲁易发接过盒子,恭敬的放在褚遂良面前。
褚遂良没说话,从心里说,他极度不愿意拿这个钱。
但想到今日皇帝是如何对待自己,国子监还欠赵辰一千多贯。
褚遂良心里的那点不情愿便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无功不受禄,老夫总得付出点什么不是?”褚遂良开口。
听到褚遂良这般说,几人心里可算是放松下来。
褚遂良这样说,说明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是有个小忙想请褚祭酒帮忙。”
“这不下官家里有个小子,想来国子监读书嘛,但往次的入学考试,一直都过不去,所以想请褚祭酒帮帮忙。”鲁易发笑着说道。
国子监的学生都是优中选优,每年的国子监入学考试,不知道得刷掉多少人。
除了一些高品级官员子弟,其他人想要进国子监,只能凭借自己的实力。
若是往日,褚遂良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拒绝此事,但是今日之后……
连商人子弟都可以入学国子监,面前鲁易发的儿子为什么就不行?
只要令郎在国子监认真学习,老夫不会挡住他求学路的。
听到褚遂良这样说,鲁易发哪里还不明白今日的事成了。
便是满脸感激的与褚遂良拜道:“多谢褚祭酒!”
褚遂良摆手,坐着喝了两杯酒便是离去。
鲁易发看着面前的国子监官员,笑道:“今日可多亏林大人帮忙,小小敬意,还请笑纳。”
又是一个小盒子放在桌面上,国子监官员打开一看,又是满满一盒金叶子。
……
皇帝有些兴奋的睡不着觉。
晚上他就得到一点点消息,说今日的国子监入学名额拍卖,两百个名额全都拍卖出去。
而且每一个名额,至少都是五千贯。
一个名额五千贯,那也就是说,这两百个名额,至少也是一百万贯。
这可是不少钱,河东那里也仅仅只需要五十万贯。
那还有五十万贯,还可以留着防备以后可能出现的紧急情况。
想到困扰自己许久的难题就要被解决,皇帝心里就很是兴奋。
难得的让人送来一壶酒,在甘泉殿小酌起来。
可也没高兴多久,殿外就传来房玄龄与魏征拜见的消息。
“臣等拜见陛下。”二人齐声与皇帝喊道。
皇帝摆手,示意二人起来。
又笑问:“你们俩老家伙怎么了,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朕这里来干嘛?”
“也罢,今日朕高兴,你们二人陪朕喝上一杯。”
皇帝说完,便有侍从倒了两杯酒送到两人面前。
房玄龄与魏征皆是喝下杯中之酒。
随后便见房玄龄拱手道:“陛下,从户部交上来的账本来看,齐州之地的税收有些奇怪。”
“齐州?”
“怎么奇怪了?”皇帝微微皱眉,随口问道。
“回禀陛下,齐州所属,乃古鲁之地,民风淳朴,百姓安居,商户遍地,是大唐有名的富庶之地。”
“然从前日户部所呈账本来看,齐州一地之赋税,竟然排名倒数。”
“此事实在有些蹊跷。”房玄龄与皇帝说道。
齐州历来在纳税这方面,都是排在大唐一众州县前列。
没有道理这一次排在后面。
而且,从未有齐州出现灾祸的消息。
皇帝眉头紧蹙,看向房玄龄:“那你的意思,是户部的账本有问题,还是齐州的税有问题?”
“户部的账算的清楚,没有任何问题。”
“臣与房相怀疑,齐州的税有问题,或者说,齐州官员做了假账,瞒报齐州税赋。”
“不过若真是如此,恐怕涉及牵连之广,不可想象。”
“甚至这长安朝堂,也有人为之驱使。”魏征开口。
户部的账本没问题,齐州的税赋又奇怪。
若真是贪腐,那牵连的人可就多了去。
皇帝明白魏征的意思。
这齐州若是想贪腐,朝中没有人帮忙瞒着,那是不可能的。
但如此明目张胆的报假账到户部,齐州官员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
“若此事是真的,你们二人觉着,朝廷里,谁会参与其中?”皇帝突然开口问道。
也着实把两人问愣了。朝廷里有谁参与到这事里面,他们可不敢胡说。
此事牵连甚广,事关重大,绝对不是三言两语便能说清楚。
“陛下,这事还需要仔细调查,臣等也不知如何说。”魏征开口,与皇帝说道。
/> 皇帝沉默。
方才心里的喜悦,此刻已是化作怒火。
大唐才立国多少年,便有人敢行如此贪腐之事。
这若是不严厉处置,日后其他地方岂不争相效仿?
“此事你们二人不要与任何人说,朕会想办法调查。”
“退下吧。”皇帝留给两人一句话,便挥手示意两人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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