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眼前的小姑娘这样问，陈徽音心里有些意外，不自觉细细打量她，小姑娘约抹十二三岁的样子，杏眼桃腮，是很甜美的长相，但她的一双眼睛，透着睿智。

陈徽音猜测这个小姑娘，应该能做自己的主，再看她的穿戴很富贵，想来家中行的是商事，并且这小姑娘有很敏锐的商业目光。

她倒不介意卖秘方，问题是签到所得的乳酸菌粉，不是这个时代的东西，拿出来她根本没法解释这东西的来路，及制作原理，所以只能露出为难的神情，扭头向阿娘看去。

这会儿没客人，周静好虽然没有刻意盯着闺女不挪眼，但也留意着闺女那边的动静，正好瞧见闺女看过来，她便转身来到闺女身边，笑着跟眼前的小客人道：“小娘子刚才的话，我都听见了，只是这酸奶制作不易，小妇人还想着了凭借它做长久生意，所以没想过卖秘方，但可以大批量及稍低一点的价格出货给小娘子。”

顾信芳也没指望一开口，就能买下人家的秘方，且看这母女两人，虽然穿着朴素，显示家境不好，但那通身的气韵，可不是贫穷之家能养出来的，必然因为什么原因家道中落，这样的人，眼界自然也宽，看的也更长远。

因此她没有多做纠缠，接受了周静好的提议：“从你家进货也是个不错的主意，我也需要先试试这果酱酸奶的受众情况，五种我想各订一百斤，你们能做吗？”

“可以，不过我们三天后才能交货，酸奶发酵需要时间，另外小娘子需要支付一笔定金。”有大单生意上门，周静好自然不会拒绝，趁着这会儿没有客人，她就这样大大方方的谈起生意来。

“付定金是行规，不过这果酱酸奶一斤多少钱，定金我付总价的三成，不过咱们得立购卖文书，没问题吧？”顾信芳立刻严谨道。

“没问题，有文书，我们大家都放心。”周静好暗暗震惊这小娘子小小年纪，做起生意来一套一套的，不比有经验的成年人差。

不过震惊过后，她继续道：“至于价格，之前我说过，量大价格会有优惠，一斤果酱酸奶六十五文钱。”

顾信芳听了这报价，再扫一眼面前的装果酱酸奶的碗，就估摸出一斤酸奶差不多是五碗酸奶，相当于每碗对方让价两文线，一共优惠了也就五两银子，这一点对顾信芳而言可有可无，不过这应该是对方在保证能赢利的情况下，最大的让利。

对方的诚意她感受到了，就爽快的点头：“好，就按这个价，一会儿我先付你十贯钱的定金。”

说到这里，顾信芳见兰英拎着个食盒过来，就跟兰英道：“除了咱们吃的，及外带的酸奶钱外，再付他们十贯钱，我与她们定了酸奶，这是定金。”

吩咐完兰英，顾信芳又跟周静好道：“我这就回马车上写文书，你们稍等一下。”

兰英应下，目送小姐上了马车，才微笑打开食盒道：“老板娘，我家小姐想买些酸奶带回家给家人尝尝，每样给来一盅吧！”

周静好也微笑接过食盒，快手快脚的将五个瓷盅装满，盖上盖子，将食盒递给兰英道：“小娘子，你家小姐买的多，我给你让些优惠，一共715文钱。”

兰英自小在小姐身边伺候，耳濡目染的学了些算术，眼力也给练了出来，知道对方没有唬弄自己，因此爽快的从钱袋里拿出两绽五两的银子，碎银五线及铜钱215文。

周静好将银钱放进装钱的小箱子里，并叮嘱道：“小娘子，这果酱酸奶拿回家后，若家里有冰室就放冰室，没有冰室就用井水镇着，只要保持低温，可以存放十天的。”

“好，我记下了。”兰英笑着点了点头，便拎着食盒回了马车。

不多会儿顾信芳拿着写好的文书回到摊位前，正好这会儿又来了几个客人，周静好正在招呼客人，陈徽音便开口道：“小姐姐，把文书给我，我认字的，能看懂。”

顾信芳并不怀疑，眼前的这个小妹妹，长的粉雕玉琢的，而最最吸引她的，是这小妹妹的眼睛，清澈灵动，这么有灵气的小妹妹，会识字不奇怪，毕竟她有位不凡的阿娘。

陈徽音接过文书，故意放慢了速度，将内容看完，这时周静好也忙好了，她便将文书交给阿娘道：“文书我看过，没有问题，阿娘也看看。”

周静好接过，一目十行扫过上面的内容，确定没有问题，才笑着跟顾信芳点了点头，从兰英手里接了毛笔，在砚台上沾了沾墨，在文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文书一式两份，顾信芳等周静好签了名，取走了一份，才问周静好：“不知道老板娘家住哪里，三天后我好安排人上你家取货。”

“我家在县城西北方二十里外的大平村，就住在村口，我夫家姓陈，是村里的大夫，姑娘的人到了村子，一问就知。”

顾信芳记下地址，跟周静好和陈徽音点了点头，就带着兰英回了马车。

顾家的马车离开没多久，跟果商订好水果的陈博聿回到摊位前，他先看了眼旁边的食客，然后压低声音询问：“生意怎么样？”

周静好高兴的也压低声音道：“生意很好，客流就没断过，而且还接了一个大单。”说完就将怀里的文书取出来，递给他。

陈博聿打开文书看过内容，目光落在签名处，看见顾信芳的名字及私章印，对顾信芳的身份有了猜测。

他将文书折好，递给妻子的同时，也压低声音道：“这个下单的大主顾，应该是顾氏商行东家的闺女，据说继承了其父的商业头脑及商业眼光，之后咱们不用来城里摆摊了，我感觉用不了多久，咱们仅供应她一个人的订单都会吃力。”

这会儿不方便多问，周静好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半个时辰后，大木桶里的酸奶全部卖完，有不少是之前在这儿吃过的客人，回家后又遣家中的丫鬟，拿着器皿来买，因为量大，所以卖起来就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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