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自己的住处,唐耀灵便点了烛灯,将怀里的纸包取出来,拆开最外面的一层油纸,露出里面的东西,竟是几本册子,全是穆金的不法罪证。
因为不涉及穆金好男色的事情,唐耀灵用油纸包重新将这些罪证包好,然后收进指环空间,并附了一张纸条在油纸包上,表示这个油纸包陈徽音能看。
做完这一切,唐耀灵才熄灯休息。
他原以为请先生帮忙办户藉和过所最快需要三天的时间,但没想到第二天傍晚,就在指环空间看见一封吴先生给他的信,唐耀灵将信取出来,拆开信封取出里面的户藉和过所,顿时高兴不己。
于是他等穆府里的人都睡了,便潜出府,去了安置少年的小院,将户藉和过所交给他,又给了他一笔银子,替他易了容,留下热气腾腾的汤面,便离开小院。
第二天一早,唐耀灵远远的跟在少年身后,目送他安全出城,才回穆府,当天晚上,他又去了一趟小院,将被子、褥子等东西全部收走。
如此又是相安无事的过去两天,这天晚上,唐耀灵正与陈徽音聊天呢,院子里突然传来嘈杂的声音,他忙将纸条往空间里一收,起身来到院子。
就见穆金被两个亲卫,扶着进了卧室,跟在后面的穆九看见,便跟他解释道:“副都护喝醉了,快去厨房叫热水,煮醒酒汤。”
唐耀灵应了声,便匆匆往大厨房去,待他端着醒酒汤回来,就见穆九等在门外,他还没开口,就听穆九道:“将军让你进去伺候,你顺从一些,免得吃苦头。”
说完,穆九就避开唐耀灵的双眼,将门推开,强行将他推进了屋子。
唐耀灵这一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穆九原来知道穆金的秘密,唐耀灵在心里暗骂了穆九一句,端着醒酒汤,缓步进了内室,内室坚了一个八扇的木质屏风,将炕床摭挡住。
唐耀灵就立在屏风旁,看着倒在炕床上,也不知是在闭目养神,还是已经睡着的穆金,犹豫了一下,才开口:“副都护,醒酒汤来了。”
躺在炕床上的穆金便睁眼,带着情玉的双眼,贪婪的盯着屏风旁,俊美至极的少年看了好一会儿,他单手撑着炕床坐起身,然后向唐耀灵伸出手:“过来。”
不想撕破脸的唐耀灵,到这一刻觉得不撕破脸不行了,他上前两步来到炕床前的圆桌旁,将手里的醒酒汤往桌上一放,淡漠的开口:“副都护,我不会做你的男宠。”
穆金带着情玉的双眼猛然清醒,他蹭的站起身,身上的醉意不见,取而代之是冷厉杀意:“你见过虞清?”
唐耀灵坦然的点头:“是啊,不仅见过,还知道了很多事,他人现在也在我手上,那么穆副都护,现在咱们能谈条件了吗?”
穆金却轻蔑一笑:“一个叛徒之子,就想拿来威胁我,小子,你还是太嫩了点。”
唐耀灵皱眉,不再掩饰心里的厌恶,直接说出更狠的话:“如果尊夫人知道自己那个优秀的侄儿,死于你手,你说你这副都护的位置还能坐稳吗?”
唐耀灵救出来名叫虞清的少年,其父就是半年前病逝的幕僚,作为穆金的幕僚,他知道穆金不少秘密,并将这些秘密留给虞清做护身符。
而穆夫人侄儿的事情,唐耀灵是从另一处罪证里得知的,原来半年前,穆金醉酒并借酒壮胆,对穆夫人的侄儿下了手,谁知少年反抗太激烈,他失手杀了少年,因此清醒过来,便让穆九善后。
这事就那么不巧,让虞清目睹全程,事后他将这事告诉自己的父亲,虞清的父亲深知,只要穆九稍微一查,就能查到自己的儿子身上,所以找到穆夫人侄儿的埋尸处,不仅将尸体转移,还做了处理,然后将手里掌握的穆金罪证一分为二藏起来。
他将罪证的藏处告诉虞清,便让妻子带着儿子离开,虞太太带着虞清离开没多久,穆金手下的人便来到虞家,杀了虞清的父亲,而虞清与其母则是出城后,被穆金的人抓获,最后穆金拿虞太太威胁虞清,虞太太不愿儿子受辱撞墙自尽。
但她的一条命,仍没能阻止虞清沦为穆金的男宠,虞清遭辱半年多,已经萌生死意时,被唐耀灵发现,才又重燃活下去的希望,以那些罪证换得自己的活路。
这些念头自唐耀灵脑海闪过,不过几个呼吸间,同时他还一心两用的紧盯着穆金,见他神情骇然,并且惊慌,便知道穆金对于妻族,仍然畏惧。
但唐耀灵知道,这些话只会让穆金短暂的惊慌不安,因此他继续道:“吴少爷的尸身被保护的真好?”
一句话令原本心里涌起强烈杀意的穆金瞬间胆寒,唐耀灵便接着开口:“副都护,我想去中卫城,这对你而言,不是什么难事吧!”
穆金面上情绪一松,一幅很好说话的样子道:“其他军府都可以,就是中卫城不行,中卫城是余节度使亲自掌控,他最讨厌军中行贿的事情,其他军府我还能想想办法。”
嘴上好说话,穆金心里却恨极,不过被家里的臭婆娘压制了半辈子,他的忍耐力,他自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眼下先安抚住这小子,之后再想办法除掉他。
“那西卫城呢,西卫城的汪副军使曾经可是副都护的旧部。”唐耀灵倒没死磕中卫城,西卫城也有码头,无论那个时段的商船,到西卫城都会停靠码头,并且时间不短,他如果调到西卫城,与巧姐儿见面的机会就大得多。
穆金闻言,眼底闪过一抹暗光,面上爽快的答应:“西卫城可以,我不仅可以让汪副军使接纳你,还能给你一个什长做,不知道贱内侄儿的尸身?”
唐耀灵一语双关的开口:“副都护放心,尸身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这可是我及家人的保命符,我们会好好保护的。”
知道从这鬼精的小子身上,探不到半点有用的消息,穆金也不多做纠缠,他挥手道:“你可以退下了,调任令明天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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