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九月号

戴春芳虽然是纨绔子弟，但是他不是傻瓜，也不是没有见识的人。他才不会轻易透露自己的想法。

“华老板，真会开玩笑。打海盗岂是我这小小的营长能决定的。我可是要听上官的命令。”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三关五十州。戴公子，你雄才大略，是天生的将军。再说，虎父无犬子，想必戴军长如果有一个英雄儿子，想必他也会很高兴。”

一瞬间，戴春芳心动了，不为他的军长老爹而是为了他的那个观点死板，强调门当户对的老娘。如果他当上了将军，老娘就不会干涉他的婚事了吧。

虽然心中已经意动，但是戴春芳表面还是不动声色。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不能因为你的一面之词，就将全营兄弟的性命赌上去。您将这些礼物带回去，等我什么时候想通了，自会去你那取。”

“哈哈。”华强笑道：“我华强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去的道理。戴公子想用就用，不想要就帮华某转交给真正需要的人。戴公子，告辞。”

华强走后，戴春芳立即召集属下开会。

海盗可以打吗？可以打。

海盗好打吗？好打也不好打。

海盗毕竟不是正规军，与正规军之间的差距肉眼可见。水师惨败，因为他们轻敌在前，加之国党海军已经烂到根子里了。而上海保卫第二图是上海警卫司令部明面上的两个保卫团之一。是用来防备日本人的，战力精悍，装备精良，在中央军中也首屈一指。

但是难点在于海盗踪迹不定，而且来去如风，没有媲美海盗窗的快艇是不能追上他们的。

寒冬将尽，春华未至。冬日的阳光中已然透着一丝丝让人贪睡的和煦。

尤其是今天的海面风平浪静，九月号货船行驶在海绵上，就像是行驶在湖面上一样，让那些习惯了甲板晃动的老水手们顿感不适。

九月号是属于南洋一个华人商人的，东家在上海和南洋之间相互跑着运输，将南洋的橡胶运到上海，再将国内的丝绸茶叶运到南洋。一来一回之间，东家赚了不少钱。

但是一切发生了改变，上海闹起了海盗。货船主为了避免损失，决定等到上海政府剿灭海盗之后在行出海。九月号的船主也是如此，但是后面的事情，出乎了大家的意料，他们那想到国党的水师如此不堪一击。随着时间的推移，九月号船主愈发的焦急。他与南洋的一个主顾约定了交货的日期，逾期交货，他可是要罚一大笔钱的。虽然不至于家破人亡，但以他的家产，伤经动骨是免不了的。

于是重压之下，船主也顾不了许多，他决定强行出海，船员们也只好听从他的命令。只听说过海盗劫财，却不听过海盗伤人，左右不过是一船货物，大不了给海盗就是，反正不是船员的货。

船主也意识到贸然出船不妥，于是他将船上不是必要的，也不是急需的货物统统变卖，换成了一大箱的黄金和更加容易携带的玉石。降低货物重量，提高船速。

随着出海日子的临近，船主的脾气也愈发暴躁。他甚至用鞭子抽打了一个不小心将玉石箱散落在码头的老船员。

众多的员工含怒不敢言。

而船员严根看着散落一地的玉石，仿佛窥见了无数双贪婪的眼睛，不由的打了一个激灵。

出发前两个小时，船主亲自领着一帮生人带着箱子走进货仓。由于倒卖了不少原本应该运回南洋的货物，船舱内空着不少货仓。

而这群人船主的解释是偷渡客。虽然九月号有时也会客串客船，载着偷渡客去往南洋。但是你见过船主都毕恭毕敬偷渡客吗，而且还不如船员靠近那边货仓。

虽然船员心中有着万般疑问，但是船主不说，他们也不会多问。

抑制好奇心是船上的一道共识。

严根是船上的瞭望手，平常的任务是站在高高的桅杆上观察海里的暗礁。

但是今天他有多了一个重要的任务，警戒海盗。

只是他从早上出港，一直到找到下午两点，不要说海盗了，就连原本能经常遇到的货船，也没有遇到一艘。

严根在平和的海浪中打着盹。常年的瞭望经历让他练就一个不平凡的本事。

他能用一个麻绳将自己拴在桅杆上，然后抱着桅杆边打瞌睡边注意海面上的动静。

但是今天和煦的海风，平稳的海面使他瞌睡比往常更深，警戒度更低。

严根迷迷糊糊中先是发现了一只蚊子从眼前略过，那蚊子来来回回好几次。之后有变成一只苍蝇，最后有变成了一只麻雀，不是一只，是一，二，三。三只麻雀。等等，严根猛然惊醒。

他哆嗦着将口哨含入口中。“嘀—嘀—”哨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严根指着海面嘶声力竭的叫道：“海盗啊！”

顿时船上鸡飞狗跳。

货仓内，孟义渠听着头上的嘈杂声，不禁露出一丝喜色。

他是戴家的嫡系，这年头虽然没有家臣这一说法，但是孟义渠却是戴军长的老部下，也是一手提拔上来。

戴春芳接任营长，是一早定下的方案。为了方便戴春芳顺利接任，也是为了培养戴春风的嫡系。原本应该升少校军衔的孟义渠放弃了尉官升校官的大好机会，跟着戴春芳来到上海警卫司令部保卫二团一营人大尉副营长兼任三连连长。

货仓内除去孟义渠外，还聚集着约二十个军人，他们身穿便装，手拿长枪，还有两挺轻机枪。他们凝神警戒，要给海盗致命一击。

一直在外的侦察兵进入货仓。

“孟连长，海盗果然来了。船员们都下来进入货仓了。”

孟义渠说道：“通讯员给营长发信息。所有人子弹上膛，我们出去埋伏。”

说完带着士兵冒着腰悄悄摸上夹板，只留下一人在发着电报。

五海里之外，戴春芳指挥人手驾驶这装了四台马达的两艘小艇。样式与海盗船别无二致，只是更大，船头放了两挺机枪，船上还装着一正班的人手。

这是防护，活力都要超过海盗船。

戴春芳有个优点只要是下定决心做某件事，他一定会坚定不移的执行下去。

他要清理海盗，只隔了几天时间，发动手中的力量，就详细制定了一个引蛇出洞的计划。

今天，按照计划，诱饵出海，孟义渠带领两个班的精锐士兵藏身在货仓中，待到海盗上船之后，给予迎头痛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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