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5年的春节,就在一片歌舞升平中度过。
但是隐藏在平和之下的汹涌,也渐渐显露出来,不少有识之士,远见之人似乎窥见了未来的枪火,
借用一句老话,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将碾碎一切阻挡的障碍。
因此在这风雨欲来的关头,有些人开始蠢蠢欲动。
夏煜过年这几天天天宅在家里,那也没去,只有邢,郑两人上门拜年。
但是在大年初五那天,他接到了谭敬松的电话。
“夏煜,新年好啊。”
“新年好。”
“你最近有空吗?”
“什么事啊?”
“我定下了。”
“定下什么啊。”
“婚期。”
“恭喜恭喜,什么日子。”
“正月十四。”
“好日子,到时我去南京参加婚礼。”
“不用等啦,你现在就来南京。”
“嗯?”
“家里决定办一场西式的婚礼,我缺个伴郎。”
“说人话。”
“我现在想找个人喝酒而......”
夏煜一脸古怪的放下电话。没想到谭敬松看着胆大心细的,竟然也会得婚前恐惧症。
既然如此,那就走一遭金陵古都。
南京又名金陵,建康,六朝古都,十朝都会,滚滚的长江孕育了无数的英雄豪杰,生死离别。
地拥金陵势,城回江水流。
当时百万户,夹道起朱楼。
亡国生春草,王宫没古丘。
空余后湖月,波上对瀛州。
夏煜下了火车,自有人举着牌子欢迎夏煜。
出了南京火车站,往谭家在南京的宅子驶去。
如今的南京还是华夏的首都,还不是以后被戏称为徽京的苏省老二。街面繁华,人流穿梭,繁华程度与上海有的一比。
汽车左拐右拐,绕进南京紫金山的一片住宅区。
佣人领着夏煜走进别墅,夏煜一眼就瞧见了谭敬松正伏在桌上写着什么,走进一瞧,谭敬松正手持毛笔,用正楷一笔一划的写着请柬。
夏煜见四下无人,拿起一张请柬端详起来。
“谭敬松,没想到你是张飞使绣花针,还会这种精细的活啊。”夏煜调侃道。
谭敬松仿佛没看见夏煜一样,认真的将最后一笔写完。
“累死我了。”谭敬松小心得将毛笔放在一边,活动了一下筋骨。
“哎,夏煜你到啦。”
“我早就到啦。”夏煜指着请柬说道:“怎么想起来这一出。”
“还不是我家老爷子。”谭敬松苦着脸说道:“我家老爷子是清廷的进士,虽然精通西学,但从小就要求我们背诵四书五经,还要写一手漂亮的毛笔字。这不这几天我天天在家写请柬。”
夏煜又问道:“我怎么只见你一人,伯父伯母,你的兄弟姐妹呢?”
“我父亲和我二哥去拜会朋友了,我大哥刚请假去国防部述职去啦。谭秋菊正在总统府当差,母亲和谭育梅上街购物去啦。”
“大嫂呢?”夏煜又问道。
“被文家的人接走了,说是结婚之前不再相见。她都有身孕了,还在乎这些干嘛?还有大舅哥也是,我去拜年他非要拿着扫帚赶我走,还有......”
谭敬松发着唠骚,将心理的不安与紧张统统抒发出来。
不知说了多久,谭敬松才停了下来。
他长舒一口气道:“现在好多啦。”
“听你絮叨,我都有点嘴馋了,有酒吗?”
夏煜知道此时谭敬松心里的不安已经宣泄的差不多了,只要好好喝上一顿,醉上一宿,婚前恐惧症就将不治而愈。
“酒?”谭敬松先是警惕的环绕四周,然后才想起家里只剩下他一人。
“你跟我来。”
谭敬松带着夏煜来到自己的卧室。从衣柜深处取出半瓶威士忌,有从床底的盒子里取出一个杯子,最后从吊灯上取出一包带壳花生。
这一系列操作看的夏煜目瞪口呆。
“我这几天夜不能寐,靠着酒才能勉强入眠。”
夏煜问道:“那你为什么将酒藏起来呢。”
“我父亲认为酒是欲之启,贪之基,惰之始,严禁我们兄妹几人沾酒。”
“哦,那你?”
“但是我父亲又说了酒乃人情世故的润滑剂。所以在外可以喝酒,家里是严禁喝酒的。”
谭敬松为夏煜斟了一杯酒,自己则拿着酒瓶。
“来,喝。”
不多时,酒杯,酒瓶都已见底。
谭敬松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说道:“还没尽兴,你等着,我去我二哥房里找找看,他那有好酒。”
说完就打开房门。
“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谭敬松刚打开房门,瞬间就看见门外站着两人女人,一老一少。正是谭育梅和谭母。
谭母见他衣服敞开,面容红亮,身上还有若隐若现的酒味,那里不知道自己的小儿子在房间中偷喝酒水。
“快去清洗干净,待会你父回来发现你在家中偷喝酒,看他怎么收拾你。”
谭敬松受到惊吓,酒一下醒了,听到母亲的嘱托,连忙点头答应。
谭母满意的说道:“你房间里的就是夏煜吧,带他一起洗漱干净。”
说完这些,谭母就自只顾自离开了。
谭育梅却没有跟着谭母走,而是直接闯入谭敬松的房间。
“夏煜哥哥,你糗大了,你们偷喝酒被我妈妈发现了。”
夏煜一惊,顿时酒也醒了。
“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帮你周旋一二。”
“说。”为了不在长辈前失礼,夏煜决定接受谭育梅的敲诈。
“夏煜哥哥,你让夏力来南京呗。”
“就这点事?”夏煜说道:“过几天,夏力会来南京的。”
“谁要他过几天到,我要他今天就来。”
“你给他打电话啊,你要是和他说,没准他就答应了。”
“我给他打过电话啦,可,可......我不管,你要帮我。”
谭育梅不依不饶的说道。
正当夏煜被谭育梅纠缠的时候,谭敬松解救了他。
“夏煜,走,我带你去清洗一下。我母亲回来了,要见你。”
谭敬松带着夏煜洗漱完之后,领着他去见谭母。
“晚辈夏煜,拜见伯母。”
夏煜走到谭母跟前,规规矩矩的行晚辈礼,并奉上从上海购买的化妆品。
“好孩子,快起来。”谭母扶起夏煜,仔细打量着他。
“你这孩子长得可真俊啊。”
夏煜报以微笑。
“你今天多大了。”
“会伯母,22岁了。”
“22岁啊,有点小啊,家是哪里的。”
“回伯母,我的老家是东北的,但我父亲这一辈移居美利坚。”
“可曾进学?”“家里还有哪些人。”“现在做什么营生?”......
谭母像是查户口一样,提出这种问题,夏煜一一作答。
谭母像是看什么一样,越看越满意。
夏煜也意识到,谭母似乎误会了什么,正想着如何解释,谭父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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