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毕业季,年年被坑无底洞。
终于熬过了地狱般的高中三年,交完答卷的那一刻,似乎一切都已经不那么重要了,看着窗外树梢乱叫的蝉鸣都有些悦耳了。
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刚走出学校大门,天却突然黑了下来,只能自顾自的跑到附近的小卖部暂时避避雨,拥挤的小卖部瞬间人满为患。
“老板,打个电话哈”。
“在那呢,一分钟5毛,不到一分钟按一分钟算”。小卖部老板警惕的扫视了一圈乌泱泱的人,心不在焉的打发着我。
电话响了十几秒钟,终于接通了。
“喂,妈,是我,嗯嗯。考完了,考的应该还行吧。你快来了吗?天下大雨了,行李也有点多,嗯嗯,好,我在学校门口对面的小卖部里边呢,好好,路上慢点妈。”挂了电话,看着外边逐渐掉落的雨滴,心里突然非常忐忑。
仔细想来,上学的十二年,这好像还是头一次让爸妈来接应,看着扑倒爸爸身上撒娇的小公主们,缠着妈妈买这买那的小少爷们,心里不知从哪里来的紧张感。
过了十几分钟,老妈终于走进了这个小卖部,没有过多地寒暄,仿佛所有的事情她都已经从那个电话里边知道了,雨滴从雨披上滑落,老妈一边抖落身上的雨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新的雨衣让我套上,“外边冷,套上吧。”然后接过了我手里的被褥,我却感觉背上的背包反而更重了。
毕业之后的假期格外的漫长,一直没有想好去哪里上学,索性把一大摞大学报考指南和大学资料扔一边,幸好报志愿要等到7月底,我这400+的分数,还真不知道要报哪里的大学。
研究了半个月,依然一无所获,没有目标。
正在犯愁,发小贾磊就来敲门了,让进来之后随便聊了聊志愿的问题,毕竟一起从小学到高中毕业都是一个学校的,然后贾磊就问我有没有趁着假期时间长,有没有出去做个兼职的打算,赚的不多,换个手机也是极好的。
思量了一下,毕竟发小推荐的,而且据说是毕业的学校组织的,和爸妈说了下,我也同意了,都是熟人,出去也有个照应,也不算远。
于是两人商定,两天后一起出发去县城学校,跟其他同学集合,一起去工厂干活。
那天艳阳高照,燥热的温度让人焦躁难受。
到了学校门口,校门口东侧树腰上拉着一条横幅,上书“青岛晨风电子厂欢迎同学们莅临学习”几个大字;旁边门可罗雀的站着几个人,还有几个人戴着帽子、别着袖章的人在其中,应该就是这次出行的组织者了,不远处停着一辆大巴,绿油油的车身上也拉着一条一样的横幅。
车头位置窗户摇下来的,一个壮硕的男人,身上的纹身在白衬衣下若隐若现,坐在驾驶座椅上的肚子微微隆起,胳膊似是习惯性的搭在窗户上夹着根香烟。看到不久之后的“同事”,似乎并不怎么有兴趣,一直漫不经心的看着街道上的行人。
“同学们,我是咱们的导员,我姓陆,叫我陆老师就行,去做兼职的来我这里领个入职表,在那边桌子上填一下姓名和电话,打算什么时候回来也要写上,写完之后交给桌子那边的领导就可以上车了。”那个陆老师扬了扬手里一打A4纸,又指了一下大巴旁边的一块空地的桌子,桌子那边的领导顺势举了下手,似是和我们打了个招呼。
同学们陆陆续续领了入职表,排队在桌子上写下对应的信息,然后三三两两的上了大巴。
现在高中毕业,比较庆幸的是可以随身携带手机了,虽然并没有什么好玩的游戏,但是登上一个网页、和朋友打个电话、夜里偷偷看个电子书都是极好的。
从九点半等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五十多个座位的大巴已经差不多都坐满了。
大巴缓缓发动,我们大家都知道,现在我们终于步入社会了,而接下来就是我们进入社会的第一站,所有人都是热情高涨,就跟窗外的太阳一样灼热。
我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看着从熟悉到陌生的街道不停地倒退,原来空调的风吹的这么凉快,就在享受到忘我的时候,那个陆老师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拍了几下手,让我们看向他。
“同学们,现在呢,我们就正式启程了,我有几点建议需要向你们说一下;第一,外出务工,不比在家里,在学校里那么舒服,所有的人都是有人管着的,你们临时工归组长管,组长有班长,班长有车间主任,环环相扣,作为最底层做起的我们,见了人要学会主动问好;第二,学习累吗?打工更累,但是,有件事是所有打工人默认的规矩,那就是跟家里报喜不报忧。打个比方,如果你脚崴了,你打电话给妈妈,你妈还能从家里来看你吗?这样就只能是由一个人的难受变成两个人的难受,甚至是三个人,所以我们所有的打工人都默认了这一条,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早晚要完全进入社会,有事要学会自己承担,自己学会寻找解决的方法,学会自己照顾自己,不要让爸妈担心,早一点长大,他们才能放心。”
听完陆老师的慷慨发言,大家顺势陷入了沉默,有的在思考,有的在玩手机,有的后悔此次兼职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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