奄冲见云知为身影一闪,就扑到他的跟前,挥刀就砍,他眼皮微跳,因为云知为身法移动的太快了,这种移动速度,似乎只有那些拥有大修为大境界的人才能做到,难道这个小魔女的修为竟会精进如斯?
奄冲双臂一错,双拳直出,一记冲拳,双拳砸在云知为的双刀之上,登时铮的一声脆响,火光四溅。
二股爆烈的真气撞在了一起,震的二个身影登时后退开来。
只是奄冲只是退了几步,而云知为却是倒飞出老远,方才停了下来,稳住了身子。
奄冲淡淡地问道:“小魔女,你还好吧?”
云知为嘻嘻一笑,甩了甩手臂,叫道:“奄冲上人,你的力气好大,砸的我手臂发麻,不过你放心,胜负未分,我还能打!”
云知为又挥刀冲向了奄冲,她刚才使出了七成的内力,向奄冲试了一下深浅,探知奄冲的内力浑厚,深不可测,所以,这番再次进攻,她不与奄冲对轰,比拼内力,而是使出了玄妙的步法,配以精湛的刀法,以巧制敌,伺机胜敌。
云知为挥舞着溢血魔刀,血红血红的刀光护住了周身,围着奄冲转圈,身形快速移动,刀法也越舞越快,待得快到了极致,人刀合一,化成了一团红云,那里还能瞅见一丝人样儿来。
云知为使出血影神功,在奄冲的身边忽左忽右,瞬进瞬退,闪烁不定,扰乱奄冲的步法,迷惑奄冲的心智,再伺机向奄冲砍上一刀。
奄冲见云知为内力修为必究有限,与他不在一个境界,对方现在只能靠着精妙的身法与刀法与他周旋,但是,在奄冲的眼里,云知为的这些本事只不过是唬人的花架子罢了,在他这等应战经验丰富,攻守严谨的大修为者的面前终究是不会有什么大作为的。
奄冲尽管见云知为内力有限,但身法与刀法精妙,诡异迅速,亦有可取之处,倒也不敢掉以轻心,于是,便拿出六成的功力来,认真地与云知为对战,他对云知为没有杀念,只守不攻,眼睛追踪着云知为的身法与刀法,想要窥探出云知为溢血魔刀的奥妙来,要知云知为的刀法可是师从其父云牧天。
南藏玉曾经见识过云牧天的墨云刀法,今日见云知为的身法与刀法与云牧天的功夫路数有些相近,便对元凤焉笑道:“二师姐,这个小魔女的刀法与身法倒与云牧天的墨云刀法有些相近,只是这溢血魔刀比及墨云刀来,更加地诡异,有些古怪!”
元凤焉点了点头,这厢,看见了缩在渭清源与月媚儿等人身后的渭宁,一愣,一脸诧异,登时眉头一蹙,呵斥道:“渭宁,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会跟这些魔人在一起呀?”
渭宁见避无可避,便走出人群,先是底着脑袋,一脸羞愧,稍顿,突地双膝一跪,冲着元凤焉等人连磕了三个响头,轻声说道:“师父、二师叔、六师叔,渭宁有负师恩,羞愧万分,只是,我落得这般田地也是另有隐情,身不由己,但是,你们尽管放心,我渭宁在此对天发誓,无论今后发生何事,无论身在何地,我此生绝对不会去做对不起天守,对不起玄门的事情来,他日我若是违背诺言,定叫我粉身碎骨,不得好死!”
元凤焉见渭宁当众立誓,神色肃穆,不似戏言,她虽然不知道在渭宁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何以与魔人搅在一起,但是,料来必定非常曲折与惨痛。
元凤焉在天守之时,见渭宁谨慎仔细,聪明能干,尊重长者,亲切和善,很是欣赏渭宁,此刻,她见渭宁如此,心中一时难过,思忖一下,终究还是选择了相信渭宁。
元凤焉脸色缓和了一些,淡然一笑,柔声说道:“唉!渭宁,事已至此,师叔也不知该跟你说些什么为好,但是,男子汉说话算话,你一定要记得你今日之诺,他日行事,一定三思后行,莫要再行差走错,让我们这些关心你的人失望伤心呀!”
渭宁见元凤焉真诚坦荡,言语之中包含着关怀与善意,心头一暖,有些感动,他咚咚咚地又给元凤焉三人磕了三个响头,方才站起身来,抹去满脸的泪水,退到了渭清源的后面。
云知为身法鬼魅,如烟似云,出刀如风,犹如泼墨,围着奄冲转悠,伺机攻杀。
奄冲与云知为斗了几十来招,眉头一皱,心中微凛,渐渐察觉出云知为的步法赤云魅影与溢血魔刀的玄妙来,因为云知为的身法移动看似杂乱无章,其实,却是按照一个阵法图形在行走着,转来转去的,让人眼花缭乱,乱人心智,至于那溢血魔刀,那就愈发邪门了,那溢血魔刀刀身能释放出一股浓郁的血腥之气,挥舞起来,那血腥之气犹如迷雾一样包裹着奄冲,熏得奄冲头晕目眩,作呕欲吐,难受至极,一会,眼中还出现了幻像,只见在一片刀影之中,时有骷髅厉鬼现身,冲他龇牙嗤笑,挥刀袭击。
这把溢血魔刀魔气透骨,难道刀内养有魔魂吗?所谓不怕刀与枪,只怕毒与魂!若是如此,自己可得小心了!
奄冲见识了溢血魔刀的诡异,心中想着,连忙拿出十二分的精神来,收敛心神,默念清心咒,抵抗溢血魔刀魔气的侵袭,与云知为周旋着,当那溢血魔刀杀到,裂空神套一挡,声音清脆,火光四溅,然后,寻觅机会,再果断进行反击。
这般的,云知为竭尽全力,奄冲好整以暇,二人你来我往,刀来拳去的打斗着,倒也精彩。
如此,又过了片刻。
云知为身影围着奄冲愈发转的越快,突地一声娇喝,溢血魔刀一挥,瞬间自魔刀之内,犹如泼墨一般,泼出大股大股的鲜血一般的魔气来,魔气凝聚不散,犹如实体,瞬间分解成一小块一小块的魔气,魔气红光闪烁,居然变化出许许多多的骷髅魔兵,骷髅魔兵怪声嘶吼着,手持白晃晃的鬼头大刀,登时围住奄冲就是一阵狂砍。
奄冲见了那些散发着熏人的血腥之气的骷髅魔兵,眉头一竖,不敢大意,移动身形,力灌双臂,严守门户,伺机反击,双拳连击,玄力暴烈。
砰砰砰的一阵炸响。
那些冲到奄冲面前的骷髅魔兵爆豆一样,被奄冲的神拳一一击成了粉碎,如烟消散了,但是当最后一个骷髅魔兵被奄冲的拳头击中之后,并没有分解消散,而且,奄冲只觉得拳头犹如打在了棉絮之上,劲力登时被稀释分解了。
那个骷髅魔兵一闪,变成了云知为。
云舒儿双臂一错,挡住了奄冲的拳头,冲着奄冲咯咯笑道:“奄冲上人,你虽然内力浑厚,其实,我也不差,再说了,我身上还穿有神甲,有神甲护体,一时半刻,你是伤不了我的!”
奄冲一愣,即儿,脸色一变,只见溢血魔刀犹如漫天的飞镰一般自四周削向了他,滋滋滋的,破空有声。
奄冲身子连忙在空中腾挪跳跃,不停躲闪,登时将溢血魔刀一一避过。
云知为双手接住一对返璞归真的溢血魔刀,仔细收起,俏生生地站在十丈开外,嫣然一笑,得意洋洋地朗声叫道:“奄冲上人,你输了!”
奄冲一愣,哂的一声,淡然反问:“是吗?我输了吗?”
云知为那藏在背后的手臂伸到前面,右手食指领着一小片碎布,杂耍似的,旋转着布片,笑着问道:“奄冲,你知道我手上的这片碎布是谁的吗?”
奄冲下意识地瞅了一眼身上,即儿一愣,只见衣袖上缺了一角,那片被割去的袖布,此刻,不正在云知为的手指上旋转着么?
奄冲眉头一皱,冷笑着问道:“小丫头,咱们比试几时结束了?”
云知为神色一敛,回头问月媚儿:“月姨,我与奄冲上人刚才一共斗了多少招?”
月媚儿嫣然一笑,大声说道:“足足二百招,不多不少,我数的真真的,不会有错的。”
元凤焉眉头一蹙,脸色一沉,呵斥道:“胡说!我也是数过了,明明一百九十招,离二百之数,还足足差了十招,这一场比试压根就没有结束,胜负未分!”
南藏玉对奄冲笑道:“大师兄,你心慈手软,人家可不领你的情啊!”
云知为瞅着元凤焉,笑着说道:“火凤凰,你算错了吧?我与奄冲上人过手实质上的确是一百九十招,但是,先前开战之前,奄冲上人不是跟我说好了,为了不欺负我这个小丫头片子他愿意让我十招吗?既然如此,那一百九十招再加上让我的十招,一百九十加十,不就恰好是二百招吗?这整整的二百招,不多不少,那里不对了?”
月媚儿等人听了云知为的计算,心里一乐,差点笑出声来。
南藏玉三人一愣,元凤焉顿了一顿,愤然叫道:“小魔女,我大师兄是说了让你十招,那也是手下留情的意思,并不是说二人就不用过招了呀?再说了,先前已经让了你十招了,为何后面还要让你?”
云知为笑道:“既然奄冲上人让招,想要手下留情,那自是不想伤我败我了,既然如此,输赢一定,这过不过招,对你们何来的意义?再说了,我的听力很好,奄冲上人在说让招的时候,好像并没有提及让招的先后次序,既然没有肯定何时让招,何为让招,那么,我是不是可以将这十招之数记在后面,也可以记在最后呀!”
元凤焉虽知这完全是云知为的一番诡辩,强词夺理,但是,对方道理的在逻辑上偏生毫无破绽,无懈可击,一时神色凝滞,心中气极,却又说不出话来。
云知为得势不饶人,盯着奄冲,露齿一笑,问道:“奄冲上人,我的听力真的很好的,就是不知你的听力怎么样呀?”
奄冲瞅着云知为,即儿,神色一缓,点了点头,淡然一笑,道:“小丫头,你很狡猾,但是,也很聪明,今日虽说只是一场小试,可是自你的谋略来看,布局得当,无懈可击,如此手段,真是后生可畏呀!”
云知为连忙笑着追问:“这么说是我赢了啰!”
奄冲点点头,道:“我被你割去了一片衣袖,而你却完好无损,自然是你赢了!”
云知为眼眸一亮,流光溢彩,愣了一下,突地蹦跳了起来,转身搂住刀异南,欢笑着叫了起来:“啊!……,异南哥哥,我、我今天居然打败了天守的木尊奄冲上人,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
刀异南点点头,笃定地道:“是真的!”
元凤焉见到云知为兴高采烈,真情流露,一派的天真烂漫,突然觉得这个小魔女倒有几分可爱,也不觉得讨厌,不由莞尔。
奄冲突然问道:“小丫头,你为何叫我木尊?我几时有了这个尊号了?”
云知为收起幸福劲儿,神色一敛,迟疑一下,说道:“奄冲上人,你为人严肃,不拘言笑,就像一块木头似的,所以,在你天守就有一些弟子偷偷地给你取了这么个绰号来!”
奄冲一愣,登时一头黑线,脸儿一拉,倒真有几分木木的意思了。
云知为见奄冲不开心,神色一敛,话中带着一丝哄人的腔调,连忙说道:“奄冲上人,今日你让着我这个小魔女,满足了我的虚荣心,我很是高兴,很是感激,所以,从这件事情来判断,其实,你这个人还是蛮好的,挺可爱的嘛!”
奄冲听了云知为对他那充满孩子气的评语,一脸懵逼,真是哭笑不得,想他一个玄门名宿的人品如何,还需要一个魔门公主来认可与赞美吗?想他一个声名盖世的长者的人品如何,还需要一个小姑娘来认可与赞美吗?
奄冲斜睨了云知为一眼,哼了一声,转瞪着渭宁,沉声说道:“渭宁,念在师徒一场,你昔日之事,我既往不咎,希望你好自为之!”说罢,叫道:“老二、老六,我们走!”身影一闪,人已在半里之外。
奄冲、元凤焉与南藏玉三人一阵疾行。
稍顿,
元凤焉甚有感触地道:“大师兄,素闻近些年来魔门新人辈出,人才济济,今日得见,果然不虚啊!”
南藏玉瞅了一下奄冲阴沉的脸色,淡然一笑,说道:“其实,今日之事,乃是大师兄宅心仁厚,若是大师兄下了狠手,哪有小魔女的机会来!”
奄冲道:“言而有信,输赢无怨;力胜是胜,智胜也是胜,比及力胜,用智慧打败对方更是可怕!”
元凤焉即是女流,又皆心直口快,不由笑着问道:“大师兄,你不会因为刚才的事情,还在耿耿于怀吧!”
奄冲一愣,摇头说道:“老二,你大师兄是那种心胸狭隘的人吗?我会去跟一个小丫头片子斤斤计较吗?我现在之所以郁郁不乐,那是我正在为另外一件事情犯愁呢!”
元凤焉问道:“什么事情?”
奄冲迟疑一下,叹息一声,还是将秋怀慈收容云舒儿,以及现在魔门要迎回云舒儿之事向元凤焉与南藏玉说了,说完,就瞅着元凤焉与南藏玉,一脸的苦笑。
元凤焉与南藏玉听了奄冲的讲述,想起秋怀慈为了保护一个魔门公主,居然绝情弃爱,离家出走,什么都不要了,这般行事,实在是惊世骇俗,匪夷所思,顿时一脸震惊,神色数变,心情复杂,做声不得。
稍顿。
元凤焉回过神来,瞅着奄冲,轻声问道:“大师兄,接下来,你想怎么办?”
奄冲思忖一下,眉头一挑,断然说道:“我打算与云牧天联手,共聚爱居山,一起发力,拆散他们,让魔门迎回他们的公主,我们迎回掌门师弟!”
南藏玉脸色一变,惊诧地叫道:“什么!与魔门联手一起对付掌门师兄,这、这样不太好吧!”
奄冲目光灼灼,一脸的坚毅,挥了一下手臂,沉声说道:“管不了那么多了,咱们当务之急就是迎回阿慈,要知道,依照我们的实力,天守没有阿慈的坐镇,天守的日子就好不了,就算现在好好的,但是,这种好日子也是长久不了的!”
元凤焉思忖一下,眼眸一亮,点头赞同:“对!天守没有掌门师弟不行,为了天守,咱们必须迎回掌门师弟,至于别的不好的影响,等到迎回掌门师,慢慢再说!”
南藏玉也点了点头,只是他突地想到了娇妻北墨止颜,一脸的忧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