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仙吏
老者进入书院后,李慕便在书院外面等待。
百川书院位于神都南区,占地面积极广,学院门前的大道,可同时容纳四辆马车通行,院门前一座石碑上,刻着“海纳百川”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据说是文帝御笔亲题。
站在书院大门前,一股恢弘的气势扑面而来。
一座大门,是不会让李慕产生这种感觉的,书院之内,必定有着阵法覆盖。
李慕站在外面等了一刻钟,这段时间里,不时的有学生进进出出,李慕注意到,当他们进入书院,走进书院大门的时候,身上有晦涩的灵力波动。
显然,这书院大门,就是一个厉害的阵法。
书院的学生,身上应该带着验证身份之物,若是外人靠近,便会被阵法阻隔在外。
李慕又等了一会儿,刚才见过的老者,终于带着一名年轻学生走出来。
江哲左右看了看,并没有看到熟悉的面孔,回头问道:“你说有我的亲戚,在哪里?”
老者指了指李慕,说道:“此人说是你的亲戚,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怎么,你不认识他?”
“不认识。”江哲走到李慕前面,问道:“你是什么人,找我有什么事情?”
李慕道:“你家人让我带一样东西给你。”
江哲疑惑道:“什么东西?”
李慕伸出手,光芒闪过,手中出现了一条铁链。
铁链前段是一个项圈,江哲还呆愣愣的看着李慕手中之物的时候,那项圈忽然打开,套在他脖子上之后,再次合拢在一起。
衙门的枷锁,一部分是为普通人准备的,一部分则是为妖鬼修行者准备,这铁链虽然算不上什么厉害法宝,但锁住低阶的妖鬼和下三境修行者,却没有任何问题。
被铁链锁住的同时,他们体内的法力也无法运行。
江哲只有凝魂修为,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李慕套上了铁链。
那神通老者的反应要快得多,发现情况不对,瞬息间就出现在了这里,目光死死的盯着李慕,大怒道:“小辈,你干什么!”
李慕取出腰牌,在那老者面前一晃,说道:“百川书院江哲,强暴良家女子未遂,神都衙捕头李慕,奉命捉拿人犯。”
老者阴着脸道:“他是书院的学生,立刻放了他!”
李慕冷哼一声,说道:“神都是大周的神都,不是书院的神都,任何人触犯律法,都衙都有权力处置!”
守门老者怒视李慕一眼,也不和他多言,伸手抓向李慕手中的锁链。
李慕一只手拽着锁链,另一只手凭空一抓,手中多了一道符箓,他看着那老者,冷冷道:“以暴力手段胁迫公差,妨碍公务,今日就算在书院门口杀了你,本捕头也不用担责。”
守门老者的脚步一顿,看着李慕手中的符箓,心中忌惮,不敢再上前。
书院中就有精于符箓的先生,紫霄雷符长什么样子,他还是清楚的。
此符威力不同寻常,若是被劈中一道,他就算不死,也得丢掉半条命。
见那老者退却,李慕用铁链拽着江哲,大摇大摆的往衙门而去。
江哲被李慕拖着,满面惊慌,大声道:“救我!”
老者咬了咬牙,回头进了书院。
书院,一间学堂之内,华发老者停下了授课,皱眉道:“什么,你说江哲被神都衙抓走了?”
看门老者道:“他说江哲和一件案子有关,要带回衙门调查。”
华发老者扔下书,怒道:“岂有此理,书院之事,什么时候轮到他们来管!”
他大袖一挥,沉声说道:“随我去神都衙。”
百川书院距离都衙倒不是很远,李慕拖着江哲,走在街上,引来不少百姓围观。
不少百姓每日和李慕打招呼,已经熟络起来,靠近问道:“李捕头,这人犯了什么罪?”
李慕道:“强暴女子未遂,你们要引以为戒,遵纪守法。”
那百姓连忙道:“打死我们也不会做这种事情,这家伙,穿的人模狗样的,没想到是个禽兽……”
又有人道:“看他穿的衣服,肯定也不是普通人家,就是不知道是神都哪家官员权贵的子弟,不小心又栽到李捕头手里了……”
“他衣服的胸口,好像有三道竖着的蓝色波纹……”
“三道蓝色波纹……,这不是百川书院的标记吗,此人是百川书院的学生?”
“就是百川书院的学生,他穿的是书院的院服……”
李慕拖着江哲走远,百姓们还在背后议论纷纷,书院在百姓的心目中,地位超然,那是为国家培育人才,培育栋梁的地方,百余年来,书院学子,不知道为大周做出了多少贡献。
“百川书院的学生,怎么可能是强暴女子的犯人?”
“那你是觉得,李捕头会抓错人吗?”
“李捕头抓的人,肯定不会错了,惹了旧党,杀了周处,这才没几天,李捕头怎么又和书院对上了……”
“书院怎么了,书院的人犯了法,也要接受律法的制裁。”
“我担心书院会包庇他啊……”
“书院是教书育人,为国家培育栋梁的地方,怎么会包庇强暴女子的罪犯,你的担心是多余的,哪有这样的书院……”
……
李慕带着江哲回到都衙,张春已经在公堂等候多时了。
看到江哲时,他愣了一下,问道:“这就是那强暴未遂的犯人?”
李慕点了点头,说道:“是他。”
张春沉着脸,说道:“穿的衣冠楚楚,没想到是个禽兽!”
冷哼一声之后,他脸上又浮现出一丝疑色,喃喃道:“他的衣服,本官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王武在一旁提醒道:“这是百川书院的院服。”
张春面露恍然之色,说道:“本官想起来了,当初本官还在万卷书院,四院大比的时候,百川书院的学生,穿的就是这种衣服,原来他是百川------百川书院!”
张春瞪大眼睛看着李慕,怒道:“他是百川书院的人,你怎么没有告诉本官!”
李慕无辜道:“大人也没问啊……”
张春一时语塞,他问了权贵,问了旧党,问了新党,唯独漏了书院,不是他没想到,而是他觉得,李慕就算是胆大包天,也应该知道,书院在百官,在百姓心中的地位,连陛下都得尊着让着,他以为他是谁,能骑在陛下身上吗?
李慕道:“张大人曾经说过,律法面前,人人平等,任何人犯了罪,都要接受律法的制裁,属下一直以张大人为榜样,难道大人现在觉得,书院的学生,就能凌驾于百姓之上,书院的学生犯了罪,就能逍遥法外?”
张春老脸一红,轻咳一声,说道:“本官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起码要提前和本官说一声,让本官有个心理准备。”
李慕道:“我以为在大人眼中,只有守法和犯法之人,没有普通百姓和书院学子之分。”
张春叹息道:“可是……”
李慕问道:“难道大人不是这么想的?”
张春面色一正,说道:“本官当然是这么想的,律法面前,人人平等,哪怕是书院学子,受了罚,一样得受刑!”
他话音刚刚落下,便有数道人影,从外面走进来。
为首的是一名华发老者,他的身后,跟着几名同样穿着百川书院院服的学子。
江哲看着那老者,脸上露出希望之色,大声道:“先生救我!”
张春走到那老者身前,抱了抱拳,说道:“本官神都令张春,不知阁下是……”
华服老者淡淡道:“老夫姓方,百川书院教习。”
张春道:“原来是方先生,久仰,久仰……”
华服老者开门见山的问道:“不知本官的学生所犯何罪,张大人要将他拘到衙门?”
张春道:“此人意图强暴女子,虽然未遂,却也要接受律法的制裁。”
华服老者道:“江哲是书院的学生,他犯下错误,书院自会惩罚,不用衙门代劳了。”
张春摇头道:“他不是犯错,而是犯法。”
华服老者问道:“敢问他强暴女子,可曾得逞?”
张春摇头道:“未曾。”
华服老者道:“既是如此,又何来犯法一说?”
张春这次没有解释,华服老者以为他无话可说,抓着江哲脖子上的铁链项圈,用力一扯,那铁链便被他直接扯开,他看了江哲一眼,冷冷道:“丢人现眼的东西,立刻给我滚回学院,接受惩罚!”
江哲哆嗦了一下,飞快的站在了几名学子之中。
老者看了张春一眼,说道:“打扰了。”
说罢,他便带着几人,离开都衙。
从始至终,李慕都没有阻拦。
以他对张春的了解,江哲没进衙门之前,还不好说,只要他进了衙门,想要出去,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就算他现在离开,迟早也得回来。
“太过分了!”
老者刚刚离开,张春便指着门口,大声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敢强闯衙门,劫走人犯,他们眼里还没有律法,有没有陛下,本官这就写封折子,上奏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