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症监护病房里。
按理说陈棋他们已经全盘接手了病人,那么香江的医生就可以撤退了。
但显然4篇论文引起了这些香江同行的强烈好奇心和好胜心,他们就想亲看看这些内地医生是怎么救人的?与他们自认为的主流烧伤治疗有啥区别?
所以当钟培阳提出他们想在旁边“学习学习”的时候,陈棋也无所谓的态度。
这又不是曲艺界,什么不能偷师不能偷学不能什么什么的,医学的目的惠及众生,当然是越多人学习越好。
陈棋做为一把手,开始居中指挥:
“罗主任,你马上开始冬眠疗法,因为情况紧急,现在全部改用口头医嘱,那位年轻医生能不能帮我们抄写处方,因为我知道你们的处方是用英文,所以要麻烦你一下了。”
毕竟在人家的地盘上,这个流程是什么样的陈棋他们不清楚,而且这所医院里面有什么药陈棋也不清楚。
这一点必须得借用养和医院的力量,所以陈棋直接就抓了壮丁。
哪怕不看陈棋的面子,也要看柯家的面子,被点名的小医生也没有拒绝,拿起处方纸和病历本就进入工作状态:
“OK,我来记录。”
罗宇阳主任马上对这个小医生说道:
“我现在需要配置冬眠合剂,需要氯丙嗪、哌替啶、异丙嗪三种药物,噢对了,杜冷丁也要准备……”
看到罗宇阳已经进入状态,陈棋又转头对张兴说道:
“小张,你马上根据越中公式,重新计算补液量和电解质,另外你严密监测各项血流动力指标,现在的液体撤下来,你马上用白蛋白针和球蛋白针上,消肿,另外,让他们准备全血,我们先不用血浆。”
张兴点点头:“收到,我马上更改补液量和品种。”
陈棋这才转头对朱火炎说道:
“朱老师,现在病人水肿厉害,焦痂快强行爆开了,所以你马上做焦痂切开减张术,一会儿等冬眠效果出来后,我们马上进行清创处理,争取今晚把所有焦痂给去除。”
朱火炎点点头,拿起手术刀柄装上刀片,开始对着病人进行横向纵向的减张术。
这个技术要求很高的,要求是把焦痂切开就行,不能伤及下面的皮层或者肌层,一般刀功不好的医生是吃不消做的。
随着陈棋一条条命令发出去,重症监护室内马上开始忙碌起来。
这时候有位香江小医生将刚出来的一堆检查单拿了过来,性命关天,他们也不敢不配合或者隐瞒什么,这点职业道德医生们都会遵守。
陈棋一瞧,又看了看尿量,上面的肌酐虽然还没有异样,但是血素氮却上去了,显然肾脏已经开始有衰竭的表现了。
换了在越中医院,这事还得拖拖,可在养和医院这么先进的顶级医院,那还说啥?
“林医生,现在患者要进行血液透析,麻烦你去帮忙去拿一台血透机过来。”
林福和医生反应很快:“噢噢,血透机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梁护士,你马上帮陈医生去推过来。”
血透机很快就出现在床头,这玩意越中医院其他医生都不会操作,只有陈棋亲自上阵了。
还好是最新型号的,也算是半自动机器,陈棋添加完各种试剂后,血透机自己开始运行了。
香江医生们站在角落里,看着越中医生开始忙活起来,他们也一直在评估。
首先他们对这个所谓的“冬眠疗法”就非常好奇,看到论文的时候他们就有兴趣学习,现在原创者就在眼前实施这种新疗法,香江的医生都瞪大了眼睛。
冬眠合剂用上去,不到半小时本来就一直很烦燥的柯荣威开始慢慢安静下来了。
刘护士长则了下体温和脉搏,这才点点头:
“陈院长,朱主任,冬眠合剂作用已经出现了,可以开始清创。”
这时候陈棋和朱火炎已经换好了手术服,开始了清创工作,烧伤外科医生就特别关注这种区别于全麻的新疗法是否真的那么神奇。
而一众重症学医生则在关注内地医生采用的新疗法。
他们手拿着《新英格兰医学与外科期刊》,一群人围在那儿对照那些新医嘱一条条对下去。
“咦,他们的晶胶比例选择的是1:1噢,可是Evans公式明确写着要1:2呀。”
“不止呢,你看白蛋白针用完后,他们具体上全血了,书上写着不能用全血,输全血容易导致血液流动减慢,红细胞浓度和血液粘稠性增加,不利于血液流动,加重病情呀。”
“你们看整个处方里面,没有用羟乙基淀粉针,这是准备全部用血液来替代了?”
“这个我知道,论文上有明确写着,羟乙基淀粉组织残留较重,且可能会增加患者肾功能损害和死亡率,所以建议慎用或者干脆不用。”
“这内地医生的治疗方案几乎完全跟国际主流的烧伤指南不一样,不知道是艺高人胆大,还是无知者无畏。”
“嘘,轻点,那位年轻的陈医生可是ICPF和WGO两大国际医学会理事,猴塞雷,我们养和医院最高国际医学会职务也就一个委员而己。”
“我擦,那这个整形外科和胃肠科医生怎么玩起了烧伤外科?这可是违反医师注册法的呐。”
“内地那种穷地方有什么法律呀,估计乱七八糟随便来的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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