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个假

  今夜无雪,风似乎也停了。

  何栗站在御街口,远远地望着宣德门。那是进宫面圣的必经之路,他不知道今夜会不会叩开那道大门。

  陈道前刚刚派人通知他,他们将在今晚夜袭金军青城大营,刺杀完颜宗汗。

  一旦事成,会以红色响云箭为号。

  何栗随即下令内城各门戒备。其实他之前已经密令内城守将储备弓箭、滚木礌石等守城物资。

  袁淳风喝了不少,直到把完颜宗汗喝倒了才算停。

  武功盖世,酒量惊人,袁淳风一夜之间就成了金营里的风云人物。

  他回到自己帐中时,属下已经把赏赐的金帛送了过来。

  看着这些富贵之物,袁淳风一扫数日以来的忐忑不安,享受着微熏之后的那一丝飘然欲仙的感觉。

  短短一个月,他从杭州来到汴京,从掌门摇身一变成为大宋护国法师,又突然急坠而入,差点死在几个街头混混手里,再到今日成为金国神箭营统领,声震金营

  如此跌宕起伏的生活,也让袁淳风觉得,今朝有酒今朝醉,及时行乐才是人生真谛。

  因为今后的事他左右不了。

  子时已过,夜色深寒。

  青城的金营之中,除了值守的巡逻哨兵之外,其余金军士卒皆是酒足饭饱,纷纷睡去。

  中军大帐之外,陈道前一身金军裨将的装束,腰佩红鞓乌犀带,领着一队金兵走了过来。

  武松和陈琦也扮作金兵紧随其后。

  凭借着武松手里的那枚帅府金牌,陈道前等人一路闯过金营,倒也颇为顺利。

  此刻陈道前又举起了那枚帅府金牌,在着帐外当值的一名百夫长一晃,“奉二王子将令,有紧急军情求见元帅。”

  “元帅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你们明日一早再来吧。”这名百夫长回道。

  “大胆奴才,耽误了二王子的大事,你担待得了吗?”陈道前厉声喝道。

  “可大帅真的喝多了”

  “大帅真的已在帐中睡下了?”陈道前追问道。

  “末将岂敢隐瞒,今夜大帅犒赏三军,一时高兴,喝多了些。”

  百夫长的话,武松听得很清楚。他抬头望了一眼不远处的中军大帐,帐蓬足足比其它军帐大出四五倍,帐前还一立着一杆黑色金边大纛。

  陈道前回头看了一眼武松和陈琦,三人随即交换了一下眼色。

  陈道前不禁有些激动,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握住刀柄的手在微微地颤抖。

  他没想到,如此顺利地就接近了完颜宗汗的大帐,目标近在眼前。

  夜色里,陈道前突然利刃出鞘,一刀劈向了那名百夫长。

  刀光一闪之间,他身后已有两条身影凌空而起,飞向了中军大帐。

  武松在前,陈琦在后。

  帐门前当值的是两名神箭营武士,两人只觉眼前一闪,戒刀和长剑已经见血封喉。

  “好快的剑。”武松心里不禁赞道。他以驭风之力抢先一步到了帐前,但戒刀出手之际,陈琦的长剑也到了。

  干掉了帐门前两个守卫,武松和陈琦没有丝毫犹豫,掀开帐门冲了进去。

  完颜宗汗已经惊醒了。

  酒,他真没少喝,醉也是真醉了。但常年征战,起码的警觉已然刻在了他的骨子里,就在武松掀开帐门的那一刻,他就睁开了眼。

  十步之内,必杀之。

  此时武松和陈琦距离完颜宗汗已不足十步,卧榻上也只有一人。

  武松出手了,刀如奔雷,寒光裂风,直奔完颜宗汗而来。

  恍惚间,完颜宗汗尚未看清来人模样,但他已经感到了扑面的杀气。

  百战之帅,也绝非等闲之辈。完颜宗汗不及多想,随手把身前的几案抄起,向来人扔去。

  这大帐的几案长约丈余,宽约尺半,被抛在空中,也足以挡住武松的刀势。

  只见武松刀势不减,左手只是向上一撩,一刀将几案劈成两段,右手刀依然直去完颜宗汗。

  这一会功夫,完颜宗汗却已经持刀在手。久经沙场,他早已养成了刀不离身的习惯。

  但有刀无刀,在武松眼里并无区别。他右手刀当空劈下,已是用足十成之力,就算是金石,也势要劈开。

  两刀相交,完颜宗汗只觉得两臂发麻,虎口震裂,几欲脱手。

  好在他手中的弯刀也是不可多得的宝刀,刀刃未断,加之弯刀如圆月,这才堪堪卸去了武松这一刀之力。

  饶是如此,武松这一刀之力也是难以招架,完颜宗汗吃力不住,意被生生劈得双腿一软,跪在地上。

  可他忘了,武松是双刀。

  只见武松左手一抖,另一把戒刀已经直刺完颜宗汗胸口。

  刀锋已经刺破了完颜宗汗的刀肉。但也只是皮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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