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家。
涉案的卢运庭与卢中天,第一时间就被投入了大牢,包括他们的近身护卫,隶属的队伍,甚至许多心腹下属,也尽数被捉拿归案。
卢家家主卢战心叹着气,从外面回来,步履沉重异常。
他刚从大牢里出来,他去问了那两个人。
“究竟是谁,杀了秦方阳”
“秦方阳到底死了没真正确认了没有”
“要如何才可能找到秦方阳的相关线索”
“这已经是咱们卢家,最后的,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
“究竟要到哪里去找”
“你们,是否有受他人指使”
大抵就是这些问题了,可能为卢家搏回一线生机的问题。
卢战心心急如焚,急迫的再三追问;这已经是当务之急,目前,按照巡天御座大人说的,找回秦方阳,那就还有一线希望。
最起码,卢家还能保下一份根基,不至于全灭。
但若是找不到的话
右路天王麾下大将,上京排名第二家族、年家,已经控制了这里的出入。
连累了右路天王受罚
你们卢家算是什么东西
年家已经放出风声:卢家产业,半点不要,全数充公拍卖捐献,敢妄自伸手的,就是跟右路天王麾下所有人为敌就只是为了,为右路天王出一口气。
只要他们在御座大人规定的时限里,交不出秦方阳,给不出秦方阳的确实下落,就立即下手
不仅是卢家,其他三家,也是同样的境遇。
卢战心心事重重的走进家门。
卢家老祖卢望生亲自迎出来:“怎么样说了没有有点有用的线索没有”
卢战心颓然摇头。
“到底怎么说的”
卢望生急了:“这已经是生死关头,怎么什么都没说”
卢战心叹口气,道:“这件事貌似不是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嗯”
卢望生皱起眉头:“这件事情的内里,还有什么复杂之处别有蹊跷”
“中天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卢战心低沉道:“运庭似乎是知道些什么,却不肯说。”
“这是为何卢家已至绝境,他要眼睁睁的看着卢家上下死绝吗”
“他说如果不说,卢家纵使没落,却未必绝户。但若是说了,卢家注定鸡犬不留,绝无侥幸。”
卢战心轻声叹息。
卢望生皱起白眉,道:“那岂不是说,运庭现在很危险”
卢战心叹口气,道;“运庭自己也说,这可能是最后一面,这一面之后,恐怕很快就要面临灭口了。”
卢望生深深吸了一口气:“原本只是杀了一个秦方阳,一个祖龙高武的教师而已,这件事情,乃是御座大人插手进来之后,才演变成大事的,在此之前,却又算得了什么何至于演变到现如今这般光景”
卢运庭,可是上京暗部副部长
妥妥的上京高层,位高权重。
又有谁,有这样的能力和本事,让他连累了整个家族背了黑锅还不敢说
甚至还在巡天御座这庞然压力压下来之后,还不敢说
正如卢望生所说。
秦方阳这事情,在之前,并不算大,何至于此
卢战心叹口气,道:“我再三追问,但运庭却始终闭口不言这次的探视时间,只给了我两分钟。”
“两分钟,十个亿”
卢望生轻轻叹息。
是的,为了这两分钟的探视,卢家付出了十个亿的代价。
就只为一句话,一点线索,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带出来,失望而归。
“御座虽然一言九鼎,但是毕竟不能亲自主持这件事,而这其中利益太大了,很多别有用心的人,会暗中使用太多手段毕竟县官不如现管。”
“运庭的顾虑,也有道理”
“倒也不能算完全没有收获,到底是知晓了这件事情的背后尚有幕后黑手这笔钱,花得值了。”
卢望生道:“不过现在又有变数,令到我们不能尽速撤离上京了。”
“为何”卢战心道:“不是说好了,也已经给陛下上了辞呈,经过了上京安全部的批准,我们一家流放极西五毒谷,就在这两天启程吗”
卢望生道:“你一直去疏通运作,只怕还不知道秦方阳的徒弟,左小多,已经来到了上京城。”
“左小多”
卢战心一皱眉:“就是那个潜龙高武的天才号称近百年以来的最强天骄”
“是,就是他”
“此子根脚如何”
“凤凰城土著,家庭背景极为简单,但其本身确实是绝世天才,只说是近百年来意的最强天骄,犹嫌不足,他还有一位姐姐,便是那名动上京的灵念天女,目前在九重天阁任职,归玄部老大,大陆归玄巡查使,代号灵猫。”
“这姐弟俩的战力,尽都十分强大。”
卢望生道。
“纵然是绝世天骄,目前仍旧不过归玄”卢战心淡淡道:“又能如何”
“我担心的自然不是这两姐弟,而是他们身背后的九重天阁。”
卢望生叹了口气道:“等我们离开,能带的心腹武力决计不会很多也就只有那些足堪信赖的家生子,可以随我们一起走,其他人,根本就不会再跟随我们。”
“相信在一路上,势必会遭遇截杀,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的道理你不会不懂那时,只怕还不如在上京城里安全。”
“在这里,最起码也是帝国帝都,天子脚下,不是目无法纪的地界,某些人就算想动手,也要思量再三”
卢战心眼神中爆出狠辣的光芒:“老祖,这件事,我们卢家只不过是太倒霉了碰巧巡天御座杀鸡儆猴,拿咱们作筏子,警醒世人御座大人的命令,我们自然抗衡不得,想要翻身都不行但那个左小多”
卢望生道:“你待如何”
卢战心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您也说了,那小子不过边陲小城土著出身,全有根脚,也没有飞天之上的实力,贸贸然的来到上京城撒野,更是愚蠢短视,若然他敢来,我们当场打杀了他,却又有谁说我们的不是”
卢望生淡淡道:“我劝你还是不要抱着这种想法,今时不同往日,左小多既然来,那就是来报仇的。既然敢来报仇,那就一定有把握。”
“我们卢家已经是大厦倾倒,覆灭顷刻,以往的心态、作法,不可再有目前,我想的,只是多活下去几个人,在当前这个时候,还想要出一口气的想法,且歇了吧。”
卢望生悲哀的叹息:“战心,你怎地到现在还没看明白呢现在,卢家已经完了,在这种关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至于如此悲观吧。”
卢战心不甘心的说道:“连御座大人也只是说将我们逐出京城,并没有说什么赶尽杀绝的话,难道还真有人要将卢家灭门绝种”
“现在的情况”
卢望生轻轻叹息:“卢家嫡系血脉,若是能够活着出去几个幼童老夫就已经要感谢上苍待咱们卢家不薄了”
卢战心悚然变色。
“连老祖宗的战功都被抹掉了这是御座大人,有生以来发布的唯一一次,抹掉已经死去故人的战功”
“战心啊你怎么还敢掉以轻心,妄自尊大呢。”
“你知道吗那一刻,若是我等坐以待毙,能够换取几个嫡系子弟活命,我都是乐意的,不,是乐见其成的,你怎地不好好想想当时御座大人的口吻。”
卢望生老态龙钟,眼中隐现水光。
“难道敌人杀上门来报仇,我们就伸着脖子让他杀不做反抗”
卢战心不可置信的看着卢望生。
“你最好是那么做。”
卢望生淡淡道:“唯有那样会有一线生机。”
卢战心嘿然不言。
“老夫进去收拾一下祖宗牌位。”
卢望生转身,又告诫了一句:“千万不要再有任何的反抗之心。不仅是对报仇的人,也包括其他的人你要记住老夫的这句话,我们卢家,现在谁也得罪不起了”
卢战心呆呆的站在院子里,看着夜幕落下,只感觉满心怆然。
就在卢望生进入祠堂之后,突然间卢家后宅传来一声惨叫。
一个妇人尖锐凄惨的叫声:“快来人啊怎么会中毒来”
随着这一声惨叫,似乎开启了一个序幕,惨叫声四面响起,此起彼伏。
卢战心惊慌的转头:“发生了什么事”
“水中有毒”
一个卢家人狂奔出来,脸色发青,在看到卢战心的脸色的时候,忍不住绝望的流下泪来:“家主您,也中毒了”
“呵呵呵”
卢战心惨笑起来。
“老祖宗,我们倒是想要息事宁人,任由宰割也要换取一条生路,但是别人不放过我们啊”
他感觉心中一团火,猛然烧了起来。
只是一瞬间,那修炼了多年的元功,居然就已经遏制不住
“这是什么毒”
卢战心身子摇晃了一下,噗的一声坐在地上。
在刚刚出来的那个卢家人,已经倒在了地上,浑身抽搐了一下,五官七窍,突然间喷出来蓝色的火焰,只是痉挛了一下,就没有了气息。
卢战心努力的运功,形容凄厉,一动也不敢动的坐着。
卢家大院子里,凄厉的惨叫从四面八方传来,蓝色的火焰,不断的冒出来
连婴幼儿,也都无一幸免。
卢望生从祠堂出来,就感觉不对,祖宗的牌位散落一地,飞一般地冲进了后院
却只看到了满地的尸体
卢家上下男女老幼,足足三千多人,横七竖地
“是谁”
卢望生发出咆哮,眼泪刷刷的流下来
我们已经打算好了,不做任何反抗,只求一个恻隐之心,但是为何还要如此下杀手
鸡犬不留
卢家人,居然一个也没有被放过
“难怪,难怪战心去见运庭,居然被允许了难怪,原来,别人早就知道,卢家一个活人也不会有了”
卢望生感觉着自己体内已经开始发作的毒,身子摇摇欲坠。
作为卢家修为最高的老祖宗,一身修为已经到了飞天境的卢望生,居然完全无法遏制这奇怪的毒
“卢家完了。”
卢望生竭尽全力的控制毒素,踉跄着出来:“战心,战心”
却看到卢战心端端正正的坐在院子门口,正一脸绝望的向着自己看来。
“老祖宗我我撑不住了”
卢战心双眼怒凸:“老祖宗卢家灭的冤您千万,多撑一会”
卢战心椎心泣血的大吼一声:“您千万撑到左小多来啊”
他拼尽全身力气,说完这句话,身子颤抖着,七窍之中,突然间冒出来蓝色的火焰。
“我不甘心”
卢战心在蓝色的火焰中,凄厉的叫道:“我不甘心啊”
火焰升腾,毒素全部散发,将血液,也都化作了蓝色,摧毁了五脏,从口鼻中直喷出来,如同火焰一般燃烧
这种毒,何其霸道
不给人留半点生路
卢望生满脸悲戚,缓缓坐下,竭力运起残余元气,护住心脉。一瓶一瓶的灵水,不断地往嘴里倒。
我不能死
正如战心所说,我要等
等左小多。
卢望生老脸上露出来无限的悲痛。他有绝对的把握,哪怕是御座下令,也不会让卢家全家死绝。
哪怕是天王旧部寻仇,也不会做的如此毒辣。
就算是左小多来报仇,就算左小多修为通天,但是,也不会连婴幼儿都杀。
只要还有血脉存留,卢家就不会灭。
唯有那幕后主使者,才会希望卢家全家死绝
现在,卢家已经完全没有希望。
全家灭绝,已经是定局。
唯一的报仇的希望,反而是即将来找他们算账的左小多
这不能不说,这是一种何等的讽刺
“左小多,你不是要报仇吗你快来啊”
卢望生心中在焦急的怒吼:“卢家虽然死绝了,但是老夫只要还有一口气,还能为你提供一些线索”
“左小多,你为何还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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