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平把前院都铺好了,等了两天都没见包鸿发来取车。那么大一辆车占住地方还碍眼的很,唯一可喜的是这两天不少鸟兄弟“光顾”,搁上面留下了许多痕迹。
到了第三天,包鸿发终于来取车了,一看小红楼前铺成了平坦的水泥地,立时睁大了眼。
那瘸腿相公说到做到了不说,动作还挺快的。
桑平搁水泥地上跺了几下脚,“这院子攒劲吧。”
包鸿发嫌弃道:“就铺你们门口这一块地方,你真要有本事就把咱们全县的路都铺好!”
“那有多难嘞。”桑平夸夸其谈,“但是你要知道,擅自改造公共道路是要罚款坐牢的。只要他们来找我允许我改建,别说全县的路嘞,全国的路我都管修好!”
包鸿发没听到他说的啥一样,只管望着天上。
桑平:“你仰脸儿望着天弄啥嘞?”
包鸿发:“我好像看见一头牛搁你头顶上飞。”
桑平对自己竖大拇指,“那是我牛气冲天!”
可不是他在吹牛。
包鸿发把几个大柚子提起来跟他炫耀,“知道这是啥呗?没吃过这种水果吧。恐怕你见都没见过。这是我跑车的时候从外地带回来的。”
桑平冲他招手,“赶紧拿过来,我尝尝啥味儿。看我媳妇儿我不爱吃。”
包鸿发如实道:“你身上哪儿哪儿我都不喜欢,我就喜欢你疼媳妇儿的那股劲儿。这一点跟我挺像的。”
桑平笑说:“别拿你跟我比。咱俩不是一路人。”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也不知道包鸿发通过桑平的话联想到了啥,脸色稍微沉了沉。他没在小红楼多留,留下东西取了车就走了。
俩人斗嘴斗气那都是闹着玩的。这一回,桑平敏锐的察觉到自己那句话肯定是惹包鸿发真的不高兴了。
过两天就是中秋,桑平觉得是时候去才书记家走一趟了。
他带礼过去,受到了热情的招待。
马氏还邀他上桌搓几圈麻将。
为了陪好书记夫人,桑平贡献了不少时间。
牌友搁牌桌上开着荤素不忌的玩笑话:“跛平,你媳妇儿这一怀孕,你难过坏嘞吧。”
马氏他们嗤嗤一笑也说戏言:“憋了好长时间吧。”
桑平不以为意,“我有啥好难过的。我媳妇儿给我怀了个大胖小子。”
牌友讪讪:“真能耐啊。”
看他们打牌的才书记有些心不在焉。他坐那儿默默的抽了半根烟,忽然转过头来,“平,你知道桑吕舟弄啥去嘞呗?”
牌友附和:“就是啊。这个放羊的干啥去嘞。好长一段时间没见着他搁河堤上放羊嘞。”
桑平面色不改道:“好像去旅游嘞。”
才书记隐隐不安,“他到哪儿旅游去嘞?”
桑平:“他知道我搁铁路上有朋友,就找我给他买一张去京城的票。他应该是看阅兵去嘞。这不中秋过完,马上就是国庆。国庆那天有阅兵仪式。”
才书记露出恍然之色。
都知道舟大爷是部队出身。穿过军装的人,大概对阅兵都有一种情怀。
才书记目光闪动了一下,“那你俩还有联系没?”
桑平笑说:“我跟他有啥好联系的。”
他表面上不显山露水,却是暗暗吃惊。才书记的嗅觉真敏锐,这就闻着味儿不对了。
他得小心应付才是。
才书记问:“你媳妇儿又给县长写信没有?”
这次下雨,桥又塌了一回。他恐怕余笙又写信向县长反应这件事顺理成章的提出修河架桥的建议。
“那我没见。”不管才书记想要打探啥,桑平顺势作答,不做过多的描述。
既不让人觉得他是在逃避,也不会让人感到他在意。
看他轻描淡写,才书记没有了追问下去的动力。但是不安的种子已经在他心里深深扎根。
才书记忍不住道:“平啊,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我看你媳妇儿那样子不像是安分的人。你把她娶回家来就得管住她,让她老老实实跟你过日子,别成天搞七搞八的。”
听他直白的把矛头指向了余笙,桑平脸色微微一沉。他借着情绪发狠道:“她要是敢背着我瞎胡搞,我打不死她!”
才书记满意的笑了,“这才是真男人大丈夫。”
他这一句话招来马氏一记瞪视。
桑平没心思打牌了。他把面前刚码好的牌往中间一推,一副烦躁的模样,“不打嘞。我回去嘞。”
牌友调笑:“对,赶紧回去看看你媳妇儿跟人跑没有。”
桑平咬牙切齿:“她敢跟人跑,就别让我抓住!”
才书记起身相送。
去往村口的路上,才书记问:“平啊,你那厂子里缺不缺会计啥的?我有个亲戚家的闺女,高中毕业之后就搁家一直闲待着。你看看能不能安排一下。”
桑平强笑道:“我那地方又脏又累又苦的,那不是委屈了人家姑娘吗。一般吃不了苦的人都干不了那个,别说一个水灵灵的小姑娘嘞。”
才书记:“可以让她给你管管帐啊。”
桑平:“账都是我媳妇儿管着嘞。你想我把财政大权从我媳妇儿那要回来交给那个姑娘,这…说不过财政大权搁你媳妇儿手里,你咋恁窝囊嘞!她哪天要是把你的钱卷走光,那可有你哭的时候!”
桑平幽幽笑道:“谁让她文化都比咱高嘞。我就是不搁她手里我也不能搁一个外人手里。才书记,你说对吧。搁外人手里,我更不放心。”
才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