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瞎在这儿客气了,我就是不想瞧着你疯疯癫癫的模样罢了。”齐嬷嬷仍然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淡然摆手道。
说完,她就偷偷对月嬷嬷用了个眼色,转身又回到自个儿倒腾瓶瓶罐罐的暗室去了。
傻柱子就这样被二人联合耍弄,愣是将那些不曾告诉给陈福和张保的秘密,不知不觉地就说了个干净,差点连小时候偷邻居家打鸣大公鸡的缺德事都交代出来了,这下失去了利用价值的傻柱子就成为了月嬷嬷和齐嬷嬷的实验品。
具体参见医学实验里的小白鼠。
鞭子、烙铁、老虎凳、辣椒水、痒痒挠、夹棍……等等一系列刑具依次上场,每到傻柱子熬不过的时候,齐嬷嬷就立马出现,送上各种各样的奇葩药汤,保证傻柱子能够一直留着那口气在。
待到陈福和张保揪着秀儿回到地牢里的时候,傻柱子都已经看不出人样了。
“不想如他这般,你就老老实实将你做过的事儿都交代清楚。”有了这个榜样在,陈福也不费力气和秀儿折腾了,指着苟延残喘的傻柱子,厉声道。
秀儿顺着陈福指着的方向,瞧清楚了火盆前被捆成粽子模样的傻柱子,咧咧嘴,笑着答道:“陈公公,您是主子爷跟前儿的大人物,何必和奴婢这样一个已经被打发到浣洗房做苦差的可怜人计较呢!
当年奴婢的旧主还活着的时候,奴婢也没少和您打交道,不曾得罪过您呢!”
说着,她大大方方地走到了陈福跟前儿,压低声音提醒道:“这您前前后后从奴婢手里接过去的荷包,粗略一算,怕也有百十来个,您就算不看僧面,不看佛面,总得瞧瞧那些给您买茶水点心的银子面子吧!”
“死丫头,你这是在威胁咱家,咱家还真是不吃这套!”被戳到痛处的陈福闻言,这慈眉善目的模样就再也保持不住了,咬牙喝道,说完就直接拎起沾满盐水的鞭子,冲着秀儿那张清秀的脸蛋抡过去了。
陈福边抡边威胁道:“这姑娘家的一张脸,最珍贵,你别不知道好歹!”
“好歹,奴婢就是个无主庇护的可怜人,倒是想能知道知道好歹,但是奈何这手里空空,再想要讨好您这位府里的大管家,奴婢也是有心无力啊!”秀儿还真是个忠仆,便是这身上如刀绞般疼着,仍然是不肯改口,紧咬牙关,冷声嘲讽道。
“好好好,真是好,咱家倒是小瞧你这个死丫头了!”陈福冷哼道。
地牢里,噼里啪啦的鞭子声,夹杂着傻柱子含含糊糊的求饶声,倒是热闹。
西小院里的乌拉那拉侧福晋却是有些坐不住了,虽然傻柱子被抓,并不曾惊动她,但是秀儿这丫头在浣洗房被抓,旁边瞧见的宫女婆子不少,这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乌拉那拉侧福晋的耳朵里,不同于傻柱子这种用银子拉拢过来的墙头草,死个一个两个的,也不算事儿,秀儿却是乌拉那拉氏从小就带过来四爷府伺候的,和她情分非比寻常,知道她的秘密也多,要真是秀儿熬刑不过撂了,乌拉那拉氏的日子就过不下去了。
只是现在她也不敢轻易动作,生怕外面有四爷的眼线耳目盯着。
左右为难的乌拉那拉氏在明堂转悠了几圈,最终还是决定让人去浣洗房那边儿收拾收拾首尾,她阴沉着脸,将小太监福全叫到跟前儿,沉声吩咐道:“秀儿出事了,你一会儿找个由头过去探探消息,尽量帮帮秀儿,实在不行,便让前院的慧如送她一程。”说完,她便似是不忍般地闭了闭眼,摇头叹了口气。
福全慌忙安抚道:“主子勿惊,秀儿的性子,您是最了解的,必不会出卖您的。”
“她品行如何,我自是清楚不过了,但是我也了解前院地牢那些个黑心肠的东西,他们手段毒辣,且毫无人性,便是铁打的汉子都难以熬过那些大刑,何况秀儿一个小姑娘,我也不愿意秀儿太遭罪了。
算了,你去探探消息,自个儿瞧着办吧。”乌拉那拉氏叹着气道。
说完这话,她就摆摆手,让福全抓紧去打探消息了。
小太监福全见状,心知自个儿再怎么说,也不可能劝说乌拉那拉氏改变心意,甚至还可能会惹得乌拉那拉氏对他心生忌惮,还不如自个儿尽可能的帮帮秀儿,想到这里,他矮身应是,快步离开了西小院,塞给角门的守门婆子几钱碎银子,便顺顺当当地出溜到前院了,顺着一条花木葱郁的小路,钻到了前院小厨房的外面。
这条花木丛里的小路,还是当初赵德柱辛苦淌出来的呢!
这也怪赵德柱当初喜欢偷懒,放着那些齐整平坦的石径小路不走,非要从花丛里钻出这么一条小路来,不但避开了前院巡逻的护卫,也躲开了府里无处不在的耳目,而打从乌拉那拉侧福晋入主西小院以后,这条小路就成了福全来往前院的捷径。
慧如是乌拉那拉氏身边早已出嫁为妇的宫女,结婚产子以后,便被安排在了前院。
她照旧是忙活过厨房里这摊琐事,便拎着小包袱回自个儿在前院的住处,想着歇歇脚、解解乏,再带着这些自个儿从厨房偷摸藏下的好吃食回家去,只不过还不等她将身上这套沾满油烟味的褂子换下来,便听见外面响起一阵轻轻的叩窗声。
三短一长,这是她和先福晋那位小堂妹定下来的暗号。
“怎么回事,你怎么来了?”慧如再也顾不上自个儿身上这套沾满油烟味的褂子,胡乱将解开的几枚扣子系好,忙打开了虚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