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此刻,十三爷府的客院里,度过欢愉一夜的弘晖,也变得忐忑起来了。
他到底只是个毛头小子,喜欢及时行乐是常态,他面对腰肢纤纤的金发女郎是没有任何抵抗力就投降了,但是却不代表他不惧怕过后可能面临的问题。
坐在十三爷的书房里,弘晖一双手都快搓破皮了。
他忐忑许久,支支吾吾的说道:“十三叔,还请您帮侄子这一次吧!”
清醒状态下的怡贝勒胤祥是很睿智的,他左思右想都不认为弘晖会不顾礼数地做出这种荒唐事情来,所以他打算在四哥过来之前,好好问问自个儿这个侄子,昨个儿自个儿喝醉以后,到底都发生了什么情况。
他是这么想的,亦是这么做的。
胤祥并没答应弘晖的请求,直接问道:“和十三叔好好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于十三叔的问题,弘晖显得很是窘迫,但是为了能够求得十三叔的回护,他又不能不回答,他脸色囧红地支吾答道:“侄子也不知道,那两个女人突然就出现在了客院里,手里还端着茶点小食儿,再然后侄子就稀里糊涂地做出了……”
说完,他又端起了手边的茶碗,为了掩饰尴尬地喝了两口。
作为四爷颇为亲厚的兄弟,十三爷很了解自家四哥的性格,他瞧着眼前被吓得快要哭出来的弘晖侄子,也是一阵心疼,更多的还是自责,如果不是自个儿太贪杯,昨个儿也不会闹出那样的荒唐事儿了。
所以……他很是自觉自愿地将迎接暴怒中的四爷童鞋这差事揽上身了。
十三爷沉吟片刻,对着弘晖,轻声安慰道:“行吧,一会儿你先去客院避一避,等十三叔和你阿玛好好聊聊,再让人过去叫你,你也别太担心了,这事儿在咱们这样的人家里,也算不上是一件了不得的事儿,正好昨个儿你也没有能够休息好,先回去房里安心歇会儿吧!”
“那这事就拜托十三叔多帮忙了。”弘晖闻言,心里稍稍安慰了一点,忙起身道,那诚恳的模样,简直就是将十三爷当做救命稻草来看待了。
十三爷闻言点点头,然后就招呼了在外候差的崔福送弘晖去客院休息了。
别看他在弘晖面前表现得很是镇定,一切尽在掌握的模样,但是他目送着弘晖离开书房,这一直压在心里的沉重,便不自觉地表现了出来,连连叹气地开始在房间里转起圈圈来了。
作为长辈,他未能照顾好在自个儿府里留宿的侄子,他亦是觉得满心愧疚,再想想自家四哥那严肃刻板的性格,这份愧疚里,又增添了几分不安和忐忑,加之他还曾隐约听说过弘晖的某些方面有些问题,更多了些沉重……
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心头,胤祥的心里就如同压了一块大石头似的难受着。
他就这样满心沉重地等在书房里,甚至连去调查下那两个金发女郎怎么敢偷溜到客院去引着来府做客的弘晖胡闹的想法都没有,一直到四爷怒气冲冲地过来,这才慌里慌张地迎到了书房门口。
“四哥……”胤祥瞧着眼前脸色沉如锅底的四爷,忐忑唤道。
四爷闻言,丢给他一记冷森森的眼刀,脸色很是难看地开口说道:“进去说!”
说完,他就直接绕过老十三的身边,直接奔着老十三身后房门大敞的书房里走去。
老十三见状,忙乖乖跟上,同时摆摆手打发了院里当差的一众婢仆,免得自个儿在府里当差的婢仆杂役跟前儿丢脸。
其实这也是四爷的意思,不然他就不会压着怒火叫老十三进房再说话了。
书房里,脸色阴沉、周围好似萦绕着黑色火焰的四爷坐在临窗摆着的太师椅上,搭在身侧角几上的手,已经紧紧攥成了拳头,他真是恨不得能一拳头捶死眼前儿这个低眉垂眼做不安状的倒霉十三弟。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他强忍怒火地沉声质问道。
老十三闻言,一边儿吞着口水,一边儿连连搓手,缓解着心里的紧张情绪,同时赶忙将他知道的那点点情况,一丝不留地转告给四爷知道。
不过他这番话才说完,他就发现他脚下都湿了。
敢情是四爷已经震怒地将手边茶碗打翻在地,碎瓷片子崩得满地都是,温热的茶水一直流到了他的脚下。
他怕怕地在心里暗道侥幸,幸亏崔福送进来的茶水都是温温的,不然就危险了。
坐在窗边的四爷,摔完了茶碗和角几上摆着的花瓶,深吸了一口气,又徐徐吐出了一口浊气,总算是稍稍平复了下心情,他瞧着眼前这个不争气的兄弟,开口道:“我有没有告诉过你贪杯误事的道理,你在沿海兵营里,为了和那些性格粗犷豪迈的兵将打成一片,和他们大碗喝酒、大块吃肉,那是一种交际手段,但是就是你喜欢这种洒脱不羁的感觉,你也不该将这种习气带回到京城里面来,更不该将这种习气带回到府里来。
今个儿在你府里出问题的是我家那个不成材的混小子,出的事,亦不是什么大事。
如果是旁人呢,朝中众臣、宗亲显贵在你府里出现了问题,你该如何解释,难道你希望他们那些老滑头相信就是一场误会、一场因为你贪杯误事引起的误会,到时候他们面上不说,心里会如何想,你又该如何挽救……
算了,你也是而立之年的人了,自个儿好好想想吧!”说完,他又是一声叹气。
四爷真是有些伤心了!
在他看来,老十三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