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娘娘心里如此想着,脸上挂着些许无奈地坐在了旁边的桌边儿,就算如此,她也没有忘记演完全场,继续说道:“这次闹够了吧,闹够就坐下好好歇一会儿,等老四过来和他好好说说你的委屈,何必闹成这副样子,让本宫跟着你一块丢脸。”
“这宫里宫外的女人,谁的日子不是这么熬过来的,凡事往开想点,你瞧瞧你跑到宫里闹一圈,自个儿的脸面丢了,本宫也跟着丢脸,其实还连累得老四没了脸面,你说说这事再被人添油加醋地往外传扬一番,你让老四怎么在外面应酬呢,做事就不知道好好想想呢!”德妃娘娘摇摇头,沉声劝说道。
尔芙摸摸眼泪,有些羞臊地低下了头:“妾身也知道自个儿不该如此不顾体面的,就是一时火气上来没控制住,再想到妾身往日里待府中那些姐妹宽和温厚,但是她们竟然暗地里在小七的衣裳里做那些阴损手段,妾身就觉得委屈!”
“委屈就要闹得如此不顾脸面,你在你府里怎么闹,本宫都能当做没瞧见,但是你闹到宫里来了,本宫lùn_gōng论私都要说道说道你,不然让其他娘娘们瞧着,还得说本宫这个做婆母的没有教好你规矩。”德妃娘娘叹了口气,低声教训道。
做戏做全套,不然难保其他人不会看出端倪来,但是她也不能让尔芙在宫女面前太丢面子,所以说了两句,便摆摆手,把殿里伺候的宫婢都轰出去了。
德妃娘娘在说教这方面上,那绝对可以说是专业级别的。
她絮絮叨叨念叨了尔芙有两炷香的时间,愣是没有一句重样的,尔芙初时还能替自个儿分辨两句,诉诉委屈,不过很快就被说得哑口无言了,连她自个儿都觉得自个儿做得太过分了,甚至几乎要忘记她来宫里的本意。
如果不是四爷来得及时,尔芙就要丢得无地自容地掩面出宫去了。
“娘娘勿恼,福晋性格跳脱,贪玩爱闹,但是心思纯良,并无什么坏心,便是有什么做得不周到的地方,还望娘娘能看在她往日孝顺的份上,多担待她几分,多疼爱她几分。”四爷瞧着尔芙被自家额娘德妃娘娘教训得快要缩成团的可怜样,忙上前劝道。
德妃娘娘也说得有些累了,摆摆手,便让四爷起来了。
“得得得,本宫也懒得管你们这些家务事,既然你都过来了,那你就好好劝劝你这位福晋吧!”她轻咳两声,面露疲态地起身说道。
说完,她就借口身子有些乏累,领着诗兰她们找成妃娘娘说话去了。
走出殿门的时候,德妃娘娘还不忘吩咐宫婢们都不许靠近正殿附近,免得前两日雪鸾之事再重演,又留下苏姚守在殿外,不许任何人靠近正殿,其实她是给尔芙和四爷腾地方呢,尔芙之所以跑到宫里闹这么一出,就是怕府里隔墙有耳,那她可不得给尔芙和老四安排个安全的地方。
再说正殿里,四爷和尔芙齐齐起身送着德妃娘娘走出殿门,还不等四爷开口,尔芙就从德妃娘娘藏信的地方,将那封告密信翻找出来,塞到了四爷手里。
四爷一脸懵地打开信封,粗粗扫了两眼,便心神不稳地坐在了官帽椅上。
尔芙见状,赶忙上前安慰道:“您也不必太担心,这件事才刚刚发生不久,无人知晓,一切都还来得及挽救。”
“你就是为了这封告密信才闹着进宫来的吧?”四爷显然比尔芙想象得要坚强多,他只是深吸了两口气,便彻底冷静下来,打从他打定主意要走上夺嫡之路的那天,他就考虑过自个儿要面临的各种困境,这其中就包括来自他后院内宅的各种纷争,乌拉那拉氏这事做得是出格,却也在他的预料之内。
别说乌拉那拉氏会有如此安排,若不是康熙帝已经暗许他成为继承人,兴许他也会置办上这么一处宅院来拉拢腐蚀宫里伺候的这些太监们,论起对康熙帝喜好的知晓度,便是宫里这些娘娘们,也不如这些伺候人的奴才们,乌拉那拉氏野心极大,早年就曾多次极力撺掇他谋夺大宝,得亏他心性坚定,不然也不会有今日了。
此时此刻,四爷也更加相信尔芙的判断了,此乌拉那拉氏就是彼乌拉那拉氏。
当初,尔芙和四爷说起新进府伺候这位乌拉那拉氏的种种诡异之处,认为这位新进府伺候的乌拉那拉氏侧福晋是已逝的乌拉那拉氏,他还觉得尔芙太过异想天开,这天底下哪有死人复活这种荒唐事,但是从这位新进府伺候的乌拉那拉氏侧福晋的所作所为来看,这乌拉那拉氏可能真的死而复生了。
“这件事就交给爷去处理吧!”四爷示意尔芙点燃手边的烛台,将告密信凑到刚刚燃起的烛台旁,眼瞧着这封告密信被火舌席卷烧尽,笑着将烧毁后的灰烬用帕子包好,淡然说道。
尔芙笑笑,吹灭了蜡烛,点头应道:“这事就得您出面料理才稳妥呢!”
“这也是你聪明,要是换做乌拉那拉氏那种性子,怕是早就主动出击地将这把柄攥在自个儿手里,然后再来和我表功,以示自个儿的果敢和敏锐了!”四爷拉着尔芙坐在宝座之上,低声打趣道,虽然他很心急去处理此事,但是他还是想先安抚尔芙两句,免得尔芙心里惦记着这件事,吃不香、睡不安地备受煎熬。
只是他显然不太擅长讨好女人,一句话说完,尔芙就炸了。
她瞪着圆溜溜的杏核眼,眨也不眨地瞧着四爷棱角分明的面孔,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道:“爷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