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被斩断颈骨的木偶是按照卡通版齐天大圣雕琢出来的小玩偶。
因为齐天大圣的木偶,通体都粘着金灿灿的毛发,造型逼真,头上还镶嵌着一枚戒指大小的赤金头箍,亮闪闪且华丽,算是所有木雕玩偶里,小七和弘轩最喜欢的一个,正是因为如此,一向糊涂的尔芙记得清清楚楚,这个玩偶就在被销毁的玩偶中。
为了留作纪念,她还特地抠下了那枚戒指大小的精致头箍。
相比起,更加迷信的诗兰,尔芙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她抬手将锦盒拿在跟前,也不管手指会不会被那些鲜红色的液体弄脏,直接就将那个破碎的玩偶拿在了手里,扭头吩咐道:“你先别怕,你去妆匣里找找那枚头箍还在不在,如果也不见了,那也不必惊慌,直接将有资格出入上房的宫女名单都交到前院陈福手里就是了。”说着话,她就用帕子裹着这个破损的玩偶,轻轻丢回到了锦盒里。
原本尔芙是不会想到要检查这枚玩偶是不是之前的那枚,但是她发现四爷送给她的小礼物就是和之前那套玩偶完全相同的复刻版,所以她才会猜测是不是有人趁机让内务府多雕琢出一枚来吓唬自个儿,而经过检查,她已经排除了这种可能性,这枚玩偶的破损程度和用料,以及一些小七和弘轩留在玩偶上的印记都在,显然是她交给苏培盛毁掉的那个。
少时片刻,将八层镶螺钿妆匣从上翻到下的诗兰带回了一个不幸的消息。
“主子,之前你交代奴婢放在妆匣底层仔细保存的赤金头箍还在。”诗兰如此说,她还特地将那枚放在妆匣最底层的赤金头箍拿过来了。
“看样是需要我亲自见见苏培盛了!”对此,尔芙有些无语地扶额道。
说完,她就吩咐诗兰将装着玩偶且洒满红色液体的锦盒交给赵德柱,命赵德柱带着这份重礼去前院见苏培盛了。
本来就算她是嫡福晋想要从苏培盛嘴里套话,也需要花些银两,但是现在就省了。
这些木雕玩偶是四爷亲自交到苏培盛手里去销毁的东西,现在这些木雕玩偶被人故意损毁以后,又一次送到自个儿跟前来,甭管做出这件事的人是谁,苏培盛这个失职的罪名是彻底坐实了。
想想苏培盛见到这些东西后,吓得两股颤颤的样子,尔芙就坏心眼的笑了。
事实亦是如此,当赵德柱偷偷找到正在书房门口晃悠来晃悠去的苏培盛,将这个看起来就造价不菲的锦盒送上,苏培盛面色欢喜的打开盒盖,随后就腿上发软地摔坐在回廊上的样子,真真是让赵德柱有种打开新世界的感觉。
不过同为太监的赵德柱明白,这太监都是些小肚鸡肠的主儿。
别看他和苏培盛分别在四爷府的男女主人跟前当差,看似身份地位相当,但是连自家主子都要对这个阉人赔着小心,他更是需要小心伺候着了,他忙遮掩住眼底的笑意,快步上前,一把将摔倒在地的苏培盛拉起来,弯腰掸着苏培盛袍摆沾染上的灰尘,同时帮忙遮掩道:“这咱们主子好玩,自个儿被小主子们吓了一跳,不敢找主子爷胡闹,便让奴才过来找苏公公了,特地交代奴才不可透露口风给苏公公知道,还望苏公公不要怪罪才是。”
说完,他就对着苏培盛使着眼色,示意苏培盛随自个儿去旁边角落里说话。
苏培盛是什么人,他要不是认出这东西是从自个儿手里流出去的,区区这点恶作剧般的恐吓手段,哪里会吓得他双腿发软,这会儿赵德柱将这事大事化小地遮掩住,他也不会不识趣,笑着配合道:“这玩应有些意思,和咱家好好说说是怎么做的,一会儿咱家也好找陈公公和张公公他们去试试。”
一副好似不愿意就自个儿丢脸样子的苏培盛说着话,便拉着赵德柱往旁边走去。
走到没人的地方,苏培盛脸上挂着的那抹不服气,登时就消失了,他扭头瞧着低眉顺眼跟在自个儿身后的赵德柱,心里微定,面上却是感激不尽地拱着手说道:“瞧见这东西,咱家就知道自个儿办的差事出了差错,得亏福晋主子宽宥奴才,没将这事闹到主子爷跟前去,不然怕是咱家这条小命都要保不住了,不知道福晋主子瞧见这东西怎么说呢?”
赵德柱也不居大,连忙侧身避开苏培盛的礼,很是客气的开口道:“主子知道这事不可能是苏公公所为,却不愿意就这样吃个哑巴亏,所以特地让奴才过来问问苏公公,当时销毁那些木雕玩偶的时候,可曾有什么人插手这件事,不然这种本该被销毁的木雕玩偶怎么能出现在咱们主子跟前呢!”同时将一个诗兰给他打点的荷包,不动声色地塞到了苏培盛的手里。
虽然现在苏培盛有短处掐在了尔芙手里,尔芙却没有做趁机要挟的事儿,只是将原本想要打点用的银钱减少了些许,毕竟被苏培盛是在史书上留名的大太监,不说是地位稳固如磐石,却也不是这样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儿就能动摇的,如果她因为趁机要挟,而被四爷跟前伺候的苏培盛记恨上,那绝对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儿。
甭管怎么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多个朋友,总比多个仇人要好得多。
正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所以当诗兰打算捧着锦盒去让赵德柱给苏培盛传话的时候,尔芙还是让诗兰准备了这么一个装着两颗珍珠的荷包打赏。
事实证明,尔芙的做法让苏培盛觉得这心里头暖烘烘的。
这后院里的女人就没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