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森的一番演讲结束后,宴会又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热情的威兹勒夫人一边指挥仆人们为客人奉上她精心准备的鸡蛋土豆饼,一边向在场的宾客们展示贝克兰·威兹勒的“新作”——《向灰鸽堡进军》。
小小的画布上绘制排成整齐队列的邦联军团和风暴师离开被朝阳照耀的黑礁港城门,密集的队列,大炮和马车将道路塞得满满当当,每个人都是器宇轩昂,朝气蓬勃的模样;两旁的道路上散落着帝国士兵的尸体、旗帜和武器。
远处象征着灰鸽堡的小小塔被阴云和暴雨笼罩,但铅灰色的穹顶已有几道破开重云的光束,淡淡的微光恰好组成了大军行进的道标。
虽然名义上小贝克兰目前还是大卫·雅克的学徒,但实际上两人的差距可能真的只有眼界和经验,实际功底应该相差仿佛。
就连安森这种不懂艺术的人,也能从这幅油画中解读出不少意象:殖民地独立事业的正义,帝国在新世界统治的风雨飘摇,节节胜利的大军和注定惨败的走狗伯纳德,风暴师和邦联的蒸蒸日上,即将脱离帝国魔爪的灰鸽堡……
虽然多少有些刻意和吹捧,但并不妨碍它的确是一副相当优秀的作品——当然,评价和安森本人是这幅画的金主没有任何关系。
只可惜如此优秀的画作,在场的客人却没有一个有心情认真欣赏;整个晚宴也在宾客们一个个急切地告辞离开后,草草的迎来了尾声。
不要说客人们,就连作为主人的梅森·威兹勒在得到了安森公布的情报之后,也没有把宴会再继续下去的心情了。
一群人想要尽快确认这份情报的真伪,一群人想尽快知晓罗兰家族的投资究竟何时抵达,一群人想要趁着罗兰家族还未来到,尽可能在这个即将诞生的银行内多分到一块蛋糕……
围绕着即将诞生的“煤矿银行”,白鲸港的各个阶层和利益群体开始了各自的表演;为了不成为只能分到残羹冷炙,甚至一无所有的那个,他们必须使劲浑身解数,与身边的盟友和敌人们斗智斗勇。
安森和塔莉娅则可以尽情欣赏他们各自的绝活,并且准备好美味的蛋糕,随心所欲的分给他们。
想要从中牟利,这些人就必须要讨好风暴师司令部和卢恩家族——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想明白这个道理。
这也是他为什么选择要在这种“聚会”上公布消息的原因,众所周知,越是私下发布的消息可信度就越高,越是小圈子里的秘密穿的就越快越广。
安森和塔莉娅甚至不准备像在瀚土时那样直接获利,他们要的是“分蛋糕”的权利——银行的直接控制权。
将这一权柄控制在手里,才是风暴师操控白鲸港乃至整个自由邦联,卢恩家族从幕后统治整个新世界的核心关键。
白鲸港,长湖镇,红手湾,黑礁港…甚至是扬帆城,他们或许能挡住守信者同盟的渗透,挡住报社对舆论的操控,甚至拒绝新大陆提供的公共服务,却挡不住能给予他们繁荣的银行。
………………
随着大厅内逐渐变得冷清,安森也带着心满意足的莉莎告辞,返回了位于市中心一带的卢恩宅邸。
缓缓停靠在大门外的马车,正好遇到了一队刚刚结束巡逻的风暴师线列步兵,正在街道两侧站岗放哨。
自从殖民地独立战争开始,白鲸港的巡逻和治安工作就被完全移交给了守信者同盟组织的民兵;但风暴师却在进城之后没有返回军营,而是立刻从对方手中拿走了对市中心和港口附近社区的控制权。
明面上的原因当然是为了向白鲸港市民们彰显“凯旋之师”的英姿,让大家对远在扬帆城的战争也能与有荣焉;更重要的原因整个城市鱼龙混杂,要想重新纳入掌控,没有武力威慑是不行的。
负责今晚巡逻的是第三步兵团诺顿·克罗赛尔中校,对于这个隐藏极深的真理会成员,安森虽然多少有些不满,但并不妨碍他信任对方的业务能力和极为认真的工作态度——毕竟是连法比安也能绝对放心交接工作的人选。
“情况怎么样?”
“我们跟踪了那三名无信骑士团成员,在西城区一家卖燃料的杂货铺发现了几个行踪刻意的家伙。”诺顿汇报道:“被卫兵连抓住的俘虏说,他们是所谓的‘血盟团’——被艾德兰的审判官追捕,逃到白鲸港来的。”
“那他们的目标是什么?”
“您。”
诺顿的回答简洁明了。
嗯?安森直接愣住。
“眼下的白鲸港有个传闻,说卢恩家的宅邸下,埋藏着至少价值三十万金币的钻石和黄金。”诺顿瞥了眼身侧的卢恩豪宅,表情相当微妙:
“这些人被审判官追杀,身无分文又濒临散伙,准备趁着风暴师刚刚返回白鲸港对他们还不熟悉,趁夜袭击您——当然,您是死是活他们并不在意,主要是黄金。”
钻石和黄金,还埋在宅邸下面…安森还是一脸的不可思议:“这个传闻在白鲸港流传很广吗,什么时候有的?”
“不能说流传很广,但按照俘虏的说法,这已经是人尽皆知的秘密了。”诺顿一本正经道:
“他们甚至不是唯一打这些黄金注意的人,所以迟迟不敢动手;而现在您回到了白鲸港,担心黄金可能会被转移,所以才要铤而走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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