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太阳西落,忙碌的皇宫终于迎来了她一整天最后的热闹——觐见仪式。
至于明明联军早上就到了,为什么非得要等到临近傍晚才正式允许觐见,或者说这么盛大的仪式非得要放在晚上…皇宫的纹章官和负责接待的侍卫们给出了一万种基于传统,礼仪,安排等等听上去很有道理,但细想就知道在糊弄人的理由。
真正的理由其实大家也心知肚明:皇帝不希望仪式搞得太仓促,不够隆重容易丢面子;同时也不希望拖太久,以免发生什么不可控的意外。
十五万联军,外加十万大公们的私兵驻扎在骁龙城外,他这个刚刚把家底险些赔光的皇帝实在是很难睡得安稳。
基于这种略有些矛盾的心里,觐见仪式在傍晚十八点三十分正式举行。
按照纹章官们的说法,傍晚的骁龙城是一天之中景色最美的时间:金色的日轮缓缓沉入地平线,万里霞光由东到西,将大地浸染的血红。
而作为周边地势最高的骁龙城,或者说骁龙城皇宫,更是会在太阳的余晖下无比耀眼——锃亮的宫墙和屋顶反射出万千华光,宛若大地之上升起的星辰。
但不知道是不是运气不太好的缘故,等到纹章官前来通知众人的时候,骁龙城的天突然阴了下来;厚厚的乌云完全遮住了天边最后一抹光亮,壮丽的景色突然变得有些寂静荒苍凉。
不少联军的军官贵族则恶意满满的觉得,这就是秩序之环已经抛弃了赫瑞德皇室的征兆。
“我不清楚克洛维的宫廷宴会是怎样的流程,但还请允许我提醒诸位,这场仪式的意义非同一般。”
带着一队卫兵和侍从的皇家骑士亚瑟·赫瑞德板着脸,在宫殿台阶前恭候联军的客人们:“盛筵厅是皇宫最华丽,同时也是历史最悠久的宫殿之一,而赫瑞德皇室更是有着数千年历史,最为古老而神圣的……”
“关于这点,还请贵方完全不用担心。”
没等对方说完,安森便微笑着抬手打断道:“从几十年前起,克洛维的宫廷礼仪就已经完全照搬了帝国的模式,双方之间并不存在任何交流障碍。”
“更不用说瀚土王太子,以及克洛维东部的豪门施利芬伯爵…有他们二位在场,我以个人名义保证,绝不会出现任何因我方人员导致的失礼行为。”
“那就一切拜托了。”依旧板着张脸的亚瑟·赫瑞德微微颔首,同时向身后瞥眼示意了下,侍卫们立刻左右闪开,由上前的纹章官引导众人向宫殿大门走去。
等到其他人通通走远,始终直挺挺的亚瑟·赫瑞德突然长舒一口气,表情突然变得轻松了不少。
“抱歉还请原谅招待不周,但我真的不太适应这么严肃的气氛。”年轻骑士看向安森,眼神中夹杂着些许无奈:“可陛下说这种场合,换成其他人都不太合适……”
“陛下的苦心完全可以理解,毕竟情况太过特殊。”
安森点点头轻笑道:“毕竟我们是朋友,很多事情总归都是可以商量的,不至于闹得太僵。”
“哦,你真这么认为?”亚瑟挠了挠后脑勺:“印象中我们好像没怎么见过面,上一次‘交流’还是在殖民地,你和路易对抗圣战军团的时候。”
“当然,你和路易·贝尔纳爵士是朋友,他也是我的朋友,朋友的朋友当然也是朋友了。”安森解释道:
“至于交流…我主观认为战斗也算是一种交流,能和您这样优秀的骑士过手,是我个人的荣幸。”
“……果然,你这家伙和路易·贝尔纳那个混蛋就是不一样!”
亚瑟·赫瑞德眼前一亮:“现在回想起来,幸好当初你也在殖民地,换成只有那个混蛋的话,恐怕那场圣战不打到天崩地裂,殖民地死伤惨重都未必能结束——那个死脑筋啊,永远都不懂什么叫变通,不像咱们!”
对于年轻骑士的吐槽,安森直视微笑,并没有说话。
开玩笑,要是当初真的只有路易一个人在新世界,那就不会有什么圣战了…没有自己给帝国的平叛战争捣乱,自由邦联根本不可能独立,帝国怕不是能直接整合新世界,彻底变成皇室在海外的飞地。
届时有整个新世界在背后做支撑,赫瑞德皇室面对帝国大公们的时候显然也能更有底气;能够压制整个帝国,说不定皇帝真的能抗住非议,彻底击溃克洛维这个他眼中的刺头,成为字面意义上的“秩序世界守护者”。
当然,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啊,宴会…呃我是说觐见仪式马上就要开始,客人们应该也都已经到了。”
仿佛是突然想起来自己的本职工作,一拍脑门的亚瑟·赫瑞德赶紧开口道:“请跟我来,你可是今晚最重要的嘉宾,入场仪式必须足够隆重才行。”
话音未落,他就已经率先转身;微笑不语的安森也紧跟在他身后,顺着台阶向宫殿大门走去。
“说起来,听闻你成为了克洛维执政的时候,我和伯纳德姐夫还惊讶过一阵呢。”亚瑟边走还不忘了边闲聊:
“姐夫他虽然嘴上不说,实际上特别佩服你,原以为你真的是对克洛维王室忠心耿耿,才放弃了在新世界称王的机会也一定要回来,结果阴差阳错的赶走了国王,自己当上了执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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