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被老法官视线锁定的克劳恩中校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面色骤然惨白。
其它控诉和罪名…什么叫其它罪名?
如果安森·巴赫提供的情报足以直接洗清所有嫌疑,那这场审判就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如果不能,当然罪名和指控依然成立,双方辩驳和提供证据,交由法官和陪审团平叛,三轮投票后决定结果。
现在既表示证据确凿,又不结束审判,还追着问自己要新的控诉和证据,这是什么意思?
开玩笑,你们不觉得我要真有那种能立刻拿出来的证据,还能藏到现在?!
大厅内的众人,尤其是旁观席上的身影纷纷发出了疑问的惊呼,或是陷入了激烈的争吵;反倒是两侧的陪审团显得安静到有些异常,仿佛是对这个结果早就有所预料。
意识到某种可能的克劳恩中校拼命控制着颤抖不止的身体,紧咬着牙关——难道说,陆军部的某些大人们,真的打算退一步了吗?
开玩笑,那岂不是意味着负责整个指控的自己,真的已经变成他们的弃子?!
何况如果在这个时候服软,安森·巴赫和他的风暴军团岂不是会彻底失控,再也不受到陆军部的管辖?刺刀俱乐部和“大陆军学派”,哪里还有威严负重,把持局面?
想到这里的他猛地抬头,看向身侧陪审团席位上的陆军部军官们,却发现那些大人们一个个黑着脸不吭声,似乎已经对这个结果有所准备。
从他们那无视周遭的眼神里,克劳恩的心底感到刺骨的寒意。
“肃静——!肃静——!”
老法官再次重重敲砸起木锤,维持秩序:“原告,请问是否还有其它证据和指控需要提出,本法庭的耐心和时间都是有限的。”
冷漠的话语敲砸在克劳恩中校心头,犹如沉闷的钟声,在胸口一遍遍的回响。
那是死神迫近的脚步,是顶住额头的左轮。
沉默了数十秒,不再注意身后陆军部长官目光的克劳恩中校猛地抬起头,直接了当的开口道:
“有,我有明确的证据足以证明,安森·巴赫绝对有叛国的嫌疑!”
“既然有,那就请以卷宗的方式递交上来,本庭会立刻开始审理。”老法官面无表情:
“当然,既然是新的指控,那么就必须要有最起码的证据才行,原告你们的上一轮指控,已经有不完全成立的嫌疑,再出现类似情况,本庭将会直接驳回。”
不完全成立?
古怪的表情从安森脸上一闪而过…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所谓的“不完全成立”真正的含义,貌似已经是“完全不成立”了。
换而言之,自己在新世界所做的种种行为已经被彻底洗白,三位法官的意思已经明显的不能更明显——再想要栽赃陷害,你们原本的借口已经不好使了,必须换个新的。
不仅如此,还要提供明确的证据和线索…这已经不能用偏袒来形容,直白一点,老法官几乎等于已经宣布了审判的结果。
有问题,从刚刚对方离开到回来的十五分钟里,有大问题…看似一切照常,整个事情的走向却已经在不经意间完成了偏转。
从审判开庭…不,应该说从抵达克洛维城的那一刻开始,安森自己全部的计划,都是围绕着摧毁陆军部,至少也是沉重打击对方的权威这个目标推进的;但如果事情按照现在的走向继续发展下去,多半会以陆军部证据不够有力,撤销指控了事。
这样自己清白了,陆军部也只是行为过激,甚至可以被看做是过于尽忠职守走了极端,自己则成了组织内部那种不服管理,遭受排挤和边缘化的刺头。
难道说陆军部主动退让一步,亦或者……
“当然有。”
克劳恩中校沉声道,眼神中充满了决绝:“我有十分充足的情报和证据可以证据,安森·巴赫在抵达北港之后,立刻与北港市长,同时也是塞西尔家族的家主进行了私下间的交流会晤;除此之外,一同参与的还有偷偷离开克洛维城的博格纳子爵!”
“他们在北港联合勾结,企图将革新派,地方势力与安森·巴赫为首,众多不满王国现状与秩序的武装力量统筹,彻底推翻王国现有的秩序,架空奥斯特利亚王室,成为王国的实际掌权者!”
话音未落,大厅内早已是一片哗然!
博格纳子爵更是震惊的坐直了身体,瞬间变成了现场所有人目光的焦点。
克劳恩中校不紧不慢的从怀中掏出了几张文件,还在继续说下去:“不仅如此,我这里还有博格纳子爵与安森·巴赫准将之间往来,行贿的诸多证据,两人至少在圣徒历一百年前后就已经有利益往来。”
“而当时我们的准将大人,还只是区区一个保安团的团长,奉总主教大人的命令行事,用他手头的权力为险些命丧于暴动工人之手的博格纳子爵,洗清了与旧神派有所交集的嫌疑!”
“至于北港塞西尔家族与我们这位准将大人的利益输送,则要追溯到不久之前他还在新世界的时候…我有充足的证据可以证明,塞西尔家族在为经由王室许可的情况下,私自将军舰租借给了安森·巴赫与他的风暴军团,并在之后得到了重金酬谢!”
“一位枢密院的议员领袖,一位地方派系的掌权者,再加上一位在编军团的司令官…中央,地方,军队,我有充足的理由怀疑,这是一个企图颠覆奥斯特利亚王朝,篡夺克洛维王国大权的阴谋团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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