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福故意没来赴宴,让梁惠凯很被动,很难堪。所以这件事必须处理好,争取变被动为主动,不然就成了笑料,以后会在这哥俩面前低人一等。
抽个空儿,梁惠凯从雅间出来给秦柯南打电话说:“我在白石宾馆,赶紧给我拿十万块钱过来。”秦柯南抱怨道:“大晚上的你让我上哪儿弄那么多钱?给谁送啊?”梁惠凯低声说道:“镇里的两位领导。”
秦柯南鄙视道:“不就是一个镇里的小领导吗?送那么多钱干嘛?钱多的烧手啊?”差点儿做了冤大头!梁慧凯尴尬一笑说:“我又没和他们打过交道,不知道送多少合适。”秦柯南说:“一两万足以!银山镇那边矿多,多送点,顶多不超过三万。”这还差不多!梁惠凯说:“那就不用了。”
趁着叶伟高上厕所期间,梁惠凯从包里拿出三沓钱塞给了宋国强。宋国强收:“这怎么合适?”梁惠凯说:“赶紧收起来吧,不好看。”宋国强半推半就,钱就进到了兜里。
气氛马上活跃起来,宋国强主动张罗着喝了杯酒,说道:“小崔官运亨通啊!我还在镇里坐冷板凳,人家却从镇长跑到了国土局。我正感慨呢,谁知人家屁股还没坐稳,没几天又升官了,完美的实现了三级跳!这好,一举变成了咱们县里一颗冉冉升起的政治明星,前途无量啊。”叶伟高说:“都说他上边有人,看来是真的。”
梁惠凯心里正恨呢,就不爱听这话,半真半假的说道:“你们听的都是传言,这事儿我是亲历者。裴振群东窗事发,是从他家被盗开始的,你们不知道吧?在大家都蒙在鼓里时,我拉着林海和崔大福去市里见了一位大领导。当然,他们见的谁我不知道,知道我也不能说。总归,我们回来后不久,裴振群被病退,崔大福顺利高升,就是这个过程。”
两人登时直了眼,叶伟高不由自主的问道:“还有这事儿?看来是林海帮的他?不是说他的后台是欧阳奋发吗?”梁惠凯问:“崔大福和你们共事多年,你们知道他和欧阳奋发是什么关系吗?”
两人摇摇头。梁惠凯得意的说道:“你们不知道不奇怪,因为崔大福也不知道他和欧阳奋发是什么关系,但是我知道。不过,对不起两位领导,这话我不能和你们说,绝对的秘密。”
好在梁惠凯恶名在外,有和裴振群斗争的光辉事迹,两人倒很容易就相信了。梁惠凯心里高兴,虽然没有借上崔大福的虎威,但是也把他们唬住了。临走时,又拉着叶伟高偷偷的塞了三万,想着他们看在钱的份上,一定不会无事生非了吧?
回家一算账,自从开始办证以来,光是送礼的钱也有大几十万了,这还不算那几副翡翠手镯呢。没办法呀,谁让自己在这儿孤军奋战,上边没人?更可恶的是,这次不明不白的和崔大福结仇了,万万没想到。梁惠凯只能盼着他升职慢一些,等自己的矿山开完了,你他妈的爱干嘛就干嘛去。
打点完镇里的领导,又挨村拜访了几位村干部,忙忙活活的两天就过去了。陈露押着两台洗沙机也如期来到山上。把货卸了,山上的事情安排好,然后给了货车司机运费,梁惠凯带着陈露去了宾馆休息。
陈露解开梁惠凯的外衣,挂在衣帽钩上,问道:“见到我一点儿也不兴奋,厌倦我了?”梁惠凯说:“姐,我兴奋不起来呀。什么也给不了你,只能浪费你的青春,心里只有愧疚。”
陈露把两只手搭在梁惠凯的肩上,妩媚一笑,对着他的嘴吹了一口,嗔道:“别装好人,姐要不需要你负责。”然后踮着脚亲了一口问道:“香不香?”
眉黛羞频聚,朱唇暖更融。气清兰蕊馥,肤润玉肌丰。女人穿着一件黑色的低领打底衫,衬托着肌肤如玉似雪,红宝石吊坠被夹在深深的沟里,不屈的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晃得梁惠凯心神摇曳,迷迷糊糊的说道:“香!”脑子一热,抱起她就扔到了床上。
陈露娇嗔道:“一会儿人一会儿鬼的!慌什么?今天都是你的。姐腰疼,先给我按按。”梁惠凯说:“这个我擅长。穿着衣服是不是不方便呀?”陈露秀目微张,鼻子里哼哼着说:“你随便。”
梁惠凯把女人扒成了赤条条的小白羊,跪坐在她的腿上,按着腰眼说:“姐,以后别这么累了,总开长途哪受得了?”陈露问:“你养我呀?”梁惠凯说:“养你倒不是问题,只是你也不一定能感受到幸福。”
男人的大手按在身上热烘烘的,陈露早已神游物外,软绵绵的说:“幸福不幸福我自己知道,不用操心。姐的身子比你家的小冬冬怎样?”梁惠凯说:“你们女人怎么都爱比较?”陈露问:“你这混小子,是不是还有别的女人?”梁惠凯连忙说:“怎么会呢?就这我都分身乏术了。姐,咱们里边的搓搓干活?”
陈露心里痒痒的,嘿嘿一乐,翻过身来抱着梁惠凯亲了一会儿,眼波流转,娇滴滴的说:“不行,我出上联,你要对上来才允许。夜袭珍珠港,美人受惊,知道吗?”梁惠凯会意,直捣黄龙,说道:“两颗原子弹,日德投降。”陈露眉头微蹙,嗔道:“轻点!”……
无力慵移腕,多娇爱敛躬。汗光珠点点,发乱绿松松。雨歇云收,陈露懒洋洋的趴在梁惠凯身上,喃喃说道:“你就是我的小冤家,自从姐心里有了你,从此就没了未来。说真的,姐也很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办。两情相悦却不能享受终身,这样的感情在生活中不少见,只是没想到这种事情降临到我的头上来了。
但是,姐已经不年轻了,而且也是结过婚的人,并不会奢求什么。这两年来,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生活,觉得也挺好,最起码现在是没有结婚的打算了。以后想你了我就来看看你,自由自在。”
梁惠凯心里满是愧疚,摩挲着女人汗津津的肌肤,涩涩说道:“你年轻的时候可以这么想,但是老了呢?姐,我也没那么好,你不要一叶障目而不见森林,该寻找幸福还得积极的去寻找。”
陈露说:“我是过来人了,不用你教育我。你已经填满了我的心,我那还能容得了别人?走着再说吧,也没准能遇到疼我的人。我要在这儿住一段时间,你得好好陪陪我。”
梁惠凯觉得生活乱糟糟的,以后就是天上掉下来林妹妹,也不敢招惹了。把女人抱进浴室,洗完澡问道:“晚上想吃什么?”陈露说:“二楼不是有西餐吗?我想吃西餐。”梁惠凯说:“这好说!用不用穿西服呀?”陈露笑道:“你穿着毛衣就好。这小地方谁笑话谁呀?”
两人到了西餐厅,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陈露点了蜜汁三文鱼、黑椒牛扒、金枪鱼土豆沙拉、香酥烤苹果、番茄海鲜汤、披萨。两人对红酒都没有研究,老外的红酒更不知道好坏,而且,这小地方应该不会有什么好酒,便点了两瓶长城干红充数。
餐厅里萦绕着不知名的轻音乐,客人寥寥无几,只有几对小情侣在窃窃私语。陈露满脸柔情,切了一块牛肉,塞到梁惠凯嘴里轻声说道:“人家不会说我是老牛吃嫩草吧?”
梁惠凯说:“你看看四周,谁有你长得水灵、漂亮?你一进来就蓬荜生辉,艳压群芳。那首诗怎么说的?对,想起来了: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出处。你有倾城倾国之貌,她们只能自惭形秽,还敢说你?”
陈露轻笑道:“夸张!还‘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我要有那么漂亮,你早追到我老家去了!小骗子,眼睛不准四处看,只能看我。”梁惠凯嘿嘿一乐:“只看你还怎么吃饭?”陈露说:“我喂你呀。”
既然有人喂,那就省的动手了,梁惠凯心安理得的欣赏着眼前的女人,只觉得越看越漂亮。陈露满心欢喜,插了一块土豆就要塞到梁惠凯嘴里,却见他身后站着一个女孩子,冷冰冰的盯着她。陈露疑惑,这又是谁?梁惠凯见陈露的表情忽然凝固了,回头一看,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秦楠楠!
饶是梁惠凯撒谎成性,急切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尴尬的问道:“你怎么来了?”秦楠楠恶狠狠的说:“玩儿的挺浪漫嘛!我来是不是影响你发挥了?”梁惠凯讪讪一笑,不知道该怎么应答。
陈露大惊,第一反应是钟灵来了。转念一想,不对呀,钟灵在北京呢,即便是来也不可能直接找到这儿。莫非这混小子又骗了一个小姑娘?既然不是正主,陈露放下心来,心道,你小子惹的事儿自己解决,我才不管呢!便低着头来,和牛排较劲儿。
秦楠楠骂道:“你这不要脸的东西,满嘴仁义道德,说什么都是为了我好,可看看你都是做的什么事?眨眼间又骗了一个!你这是在侮辱我吗?”梁惠凯尴尬的说:“她是我的客户。”秦楠楠冷笑到:“骗谁呢?客户还喂你饭?哦,这也是美人计吧?你看看她,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能是什么好人吗?”
陈露的脸腾地红了,不知道秦楠楠是什么人,忍着没说话。梁惠凯说:“楠楠,不要出口伤人。”秦楠楠大怒,你还护着她?抡起巴掌接二连三的抽在梁惠凯脸上。梁惠凯不敢躲啊,只好任由她发泄。秦楠楠用了狠劲,抽得劈里啪啦作响,陈露听着心疼,说道:“这是西餐厅,要注意些礼仪,不要打闹。”
秦楠楠恼羞成怒,吼道:“我就打他了,怎么滴?我还要宰了他呢!”秦楠楠越说越生气,没了理智,说话间抓起一把刀子扎向梁惠凯胸膛。梁惠凯心里哀叹一声,闭上眼睛,绷紧肌肉,任她扎了上去。陈露吓得惊叫一声:“你怎么能杀人呢?”探过身子就要抓住秦楠楠的手。
说是迟那时快,刀子已经扎进了梁惠凯的胸上。就在这一瞬间,秦楠楠清醒过来,杀人了?惊慌之中,陈露已经抓住了她的手,往回一拉,就把刀子拽了出来,只见刀尖上鲜血淋漓!两个女人顿时惊呆了,再看梁惠凯,毛衣也很快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
愣了片刻,秦楠楠哇的哭了出来:“傻瓜,你怎么不躲呢?”陈露也清醒过来了,训斥道:“哭有什么用?赶紧打120。”梁惠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感觉呼吸顺畅。又伸手进去按了按,应该是内脏没受伤,说道:“没事,扎的不深,一会儿就好了。”
陈露不放心,劝道:“还是去医院抹点药吧,别感染了。”梁惠凯慢慢转动着胳膊,说道:“你看,真的没事。只是这顿饭是不能吃了,我回去换换衣服。”
秦楠楠泪眼婆娑,一脸委屈的说:“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陈露讽刺道:“用刀子捅人还有故意不故意的?你倒是会说。”梁惠凯拉了陈露一把,微笑着安慰道:“这才是我认识的楠楠,没事儿,只要你解了气就好。别哭了,你把客人都吓跑了。”
秦楠楠心里一松,可看着陈露气又不打一出来。只是这次不好再下狠手了,骂道:“怎么没把你捅死呢?以后再也别找我!”说完,转身跑了出去。看着秦楠楠离去的背影,陈露说道:“你怎么不去追啊?”
或许秦楠楠这一去就再也回不到他身边了!梁惠凯心情沮丧,矛盾重重,说道:“我是伤员好不?唉,随她去吧!”陈露忽然开心起来,这么看来,梁惠凯还是在乎自己的,最起码比刚才的那个女孩子强!